48、無情道8(1 / 2)

昭昭坐在寒玉床上, 一邊磕靴子裡的泥沙,一邊聽靈樞彙報情況。

“果然是他。”

“我就說,師尊好端端的怎麼會知道百仙山那點破事。”

昭昭把靴子往地上狠狠一磕, 哼了聲。

靈樞也很氣憤。

“以前小公子總說那柳公子心術不正, 道德敗壞, 屬下還不相信, 如今看來,小公子可真是火眼金睛,頭一次見麵,就看清了此人本質。”

“告黑狀也就算了, 他故意攔著屬下, 不讓屬下去給長淵君上報信,擺明了就是想置想置小公子於死地。”

昭昭心道還用你說。

人的關係都是相互的。

他視柳扶英為眼中釘, 那柳扶英必也視他為肉中刺。

但昭昭挺理解柳扶英的行為。若他是柳扶英,知道有人手裡握著他那麼大一個殺人把柄,必也會想方設法將對方做掉。

都怪他在風回鎮太衝動, 當麵揭穿了柳扶英陰謀, 讓這壞東西給惦記上了。可他如何知道, 柳扶英體內會有墨羽的一魂一魄。還憑借這樁大功拜入便宜師父門下,和他成了同門。

哼。

他才不要和這種人做同門。

“那小公子打算怎麼辦?”

昭昭倒乾淨了泥, 把靴子套到腳上。

“當然不能饒了這狗東西。”

“我瞞著師尊的可不止百仙山那一件事, 這狗東西既然敢在背後偷偷調查我,保不準其他事也會被他調查出來, 到時候都捅到師尊麵前,我就真完蛋了。”

“不過,我眼下自身難保,得先顧好我自己。”

靈樞表示理解。

繼而擔憂:“明日便入山, 會不會太趕了些,小公子連續兩趟入天道試煉,體力還沒恢複呢。”

昭昭巴不得再早一些。

現在他多留在雪霄宮一刻,便宜師父隨時可能找他麻煩。

他得趕緊立樁大功,平息便宜師父怒火,一十四州有規定,如果弟子真為州中和平作出突出貢獻,以往過錯,是可以酌情減免的。

“不如讓屬下陪小公子一道去吧,若真出個什麼意外,還能有個照應。”

昭昭搖頭。

“不用,那裡麵的凶獸,幼崽都比你修為高,你進去作甚?給妖獸當晚餐麼?”

“那小公子可要去和長淵君上道個彆?”

“不用。隻是除幾隻妖獸而已,又不是下山曆練,道什麼彆。”

“哦。”

靈樞知道他不是不想去,而是不敢去,也沒戳穿。

“那小公子現在是要?”

“揍那個柳扶英一頓去。”

“順便向他討樣東西。”

“……”

**

昭昭直接提著靜心,到了柳扶英居住的惠英殿。

柳扶英正趴在榻上,由柳家下人換藥,見昭昭連門都不敲,直接闖進來,警惕道:“你想乾什麼?”

昭昭將門從內關住,抱劍往門閂上一靠。

“我想乾什麼,你難道不清楚麼?”

柳府下人,以大管家柳江為首,都戒備十足的望著昭昭。柳江是柳敬一手帶出來的老人,由柳敬親點,跟著柳扶英一道來一十四州學藝的,經曆過大風大浪,很快堆出笑臉:“都是同門,我家公子也十分願意與小公子交好,在這世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強,您說是不是?”

昭昭悠悠感歎。

“那也得看是什麼朋友。”

“若是想把我置於死地的‘朋友’,不要也罷。”

柳扶英不緊不慢披上衣袍,嘴角一彎,道:“君上已罰過我,就算你再告到君上麵前,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你!”

柳扶英睜大眼,愕然望著瞬間已橫在他頸間的一縷元神之劍。

“你——”

柳扶英如看鬼物,看著昭昭。

“你……竟已能化出元神之劍?”

柳扶英感到一股徹骨寒意,從頸間彌漫至全身,咬牙,顫聲:“你究竟想乾什麼?”

“沒什麼。”

“就是讓你知道知道,師弟在師兄麵前,該怎麼做人。”

“還有……”

昭昭湊近,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句什麼。

柳扶英麵上血色登時褪儘。

“我不知道。”

“自己做過的事,還能不知道?師弟,你謙虛什麼?當然,你不想說也沒關係,左右我除了修煉,平日閒著也沒什麼事,經常過來‘探望’師弟你就了。”

“對了,師弟不是也主修劍道麼,又得了雪玉珠五百年仙力,咱們平日也可以經常切磋一下嘛。”

昭昭順手,將柳扶英掛在身上的一張護身符扯了下來,塞到懷裡。這是柳氏專門給柳扶英定製的護身符,到了百仙山裡,說不準能幫他擋一擋。

左右放在這種垃圾身上也是浪費。

“司昭,你不要太過分。”柳扶英露出抹惡毒的笑:“你不過是墨羽殿下一個替身,等墨羽殿下醒了,你以為,這雪霄宮還會有你位置?你就算抓住我把柄又如何,我背靠柳氏,出身名門世家,又於墨羽殿下有救命之恩,天君都對我家族刮目相待,隆重賞賜,就算我犯了天大的錯,君上也不會將我如何。”

“我在禁殿前攔下你的侍衛,險些害死你,君上也隻罰我了三十誡鞭而已。你呢,你不過因為拜師時用了點不入流的手段,便被君上罰在思過殿麵壁思過一百年。這一十四州裡,有哪個弟子像你過得這般寒磣?現在,你一定很著急,要怎麼平息君上對你私入禁地修煉的怒火吧?”

“告訴你也無妨,君上早已決定收回你的玉牌,將你逐出師門,你的家世背景,能忝居一十四州這麼多年,已是師尊對你莫大的恩賜。即使化出抹元神之劍又如何,你便真覺得自己能成神麼。嗬嗬,一隻血脈卑劣的小妖妄圖成神,多麼可笑的笑話。”

昭昭眼底泛出血絲,還不穩定的元神之劍受主人情緒影響,立刻爆發出一道劍芒,在柳扶英頸間化出一道深刻血痕。

柳江肝膽劇顫:“公子!這位小公子,你先住手,住手啊。”

柳扶英伸手抹了抹頸上血,反而笑得更妖豔。

“你生氣,憤怒,不過是因為被我戳中了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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