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畢竟體力不足, 煉了半個時辰的元丹,又蜷在蒲團上睡了會兒,柳扶英就到了。
柳扶英頸間尚纏著繃帶, 負袖站在牢外, 倨傲望著昭昭, 臉色極難看。
昭昭指著牢外空地:“坐啊, 客氣什麼。”
“誰與你客氣了。”
柳扶英並不坐,冷笑一聲, 道:“說吧, 你究竟想做什麼。”
“不想做什麼, 就是請你幫個小忙而已。”
“小忙?”
“是啊,你也知道, 我因著背上的傷口, 百口莫辯, 馬上就要被當成小魔頭處決掉了。現在唯一能救我的就是你了。”
柳扶英仿若聽到笑話。
“你是死是活與我有何乾係,我為何要救你。何況——”
柳扶英真心發問:“咱們之間是什麼關係, 你當真不知道麼?你死了,我該高興才對。”
“再說,如今你已是個仙族敗類,隨時可能被處決掉的垂死之人,幫你對我有什麼好處。”
昭昭眼睛一彎。
“不幫也沒關係。”
“左右按著一十四州規矩, 在正式處決我之前,一定會有三君會審, 屆時, 他們一定會問我身上的魔氣是從哪裡來的。你若不幫我,我就說,是被你傷的, 我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一點不怕查的,某些人可就不一定了。”
柳扶英臉色終於一變。
昭昭:“時間不多了,柳公子,要不要幫師兄這個忙,你可快點決定。”
柳扶英咬牙,冷笑。
“你竟……打算空手套白狼,一點好處都不給,就讓我幫你麼?”
“我說了,你可以不幫。”
“你那等於沒說!”柳扶英深吸一口氣,好一會兒,才壓下胸中那股怒火,道:“好,你說,需讓我如何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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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心殿。
眾神一聽這聲,便緊忙起身行禮,中神激昂著說到一半的話也戛然而止。
長淵負袖走進來,並不看眾人,落座後,便隨手撈起一隻酒盞,眸色淺淡無溫的,再度問了句:“自然如何?”
“自、自然該由君上論處。”
半晌,說話的中神肝膽劇顫著,低聲補上了後半句。
他甫一進來,無形的劍意便潮水般漫開,壓迫著殿中每一個人的心房。
方才還熱鬨哄哄的大殿一時落針可聞,靜得厲害。因眾人忽然後知後覺意識到,被抓到的魔物,正是這位君上的小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