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虐已久的厭魔人在一夕之間, 突然消退。
雖然被感染的士兵和仙族弟子救治起來依舊很麻煩,可魔物停止繁衍,便等於阻斷了傳染源頭, 至少,不必再擔心有新弟子遇害。
墨羽這兩日忙得焦頭爛額, 等終於能喘口氣,回到營中休息, 已是三日之後。
懷璧正與重炎交代著事情。
墨羽自己倒了碗茶,一口灌下, 有些心神不寧的坐到案後。
這兩日也不知怎麼回事,他心頭總是無由來的浮起一陣不好預感, 抓不住, 摸不著。
“你怎麼了?”
懷璧走了過來。
墨羽道:“你能不能再用傳音石,給阿願通通信。”
懷璧搖頭:“我方才已試過,依舊聯係不上他。”
墨羽皺眉。
自三日前, 師尊和昭昭便同時失去消息,實在令人擔憂。
“你方才叫重炎過來,是為了找阿願?”
懷璧點頭。
“阿願的傳音石,輕易不會失聯,我擔心……”後麵的話, 他終究沒說出口。他不想做任何壞的預想, 幼弟好不容易認祖歸宗, 無論如何,他都不容許任何閃失發生。
幼弟腕間纏著父王和母妃的龍息,龍息未滅,就證明幼弟仍是安全的。
墨羽看他嘴上不說,心裡的擔憂恐怕不比自己少, 便道:“放心吧,阿願和師尊在一起,不會有事的。眼下最緊要的,是弄清楚他們去了哪裡。也許,是因為那個地方仙氣稀薄,或者太過偏僻,傳音石才突然失靈。”
“你說的有理。”
兩人展開地圖,剛研究了一會兒,重炎便去而複返,向懷璧稟道:“殿下,剛剛龍君身邊的龍使傳信過來,小殿下已經回到東海了。”
懷璧意外,問:“阿願自己回去的?長淵君上呢?”
重炎道:“似乎是君上坐騎仙鶴,將小殿下送回的。”
墨羽在一邊聽了,也甚是困惑。
昭昭既然回去了,師尊呢?
懷璧又試著啟動傳音石,與昭昭通信。
這回雖然接通了,可對麵傳來的卻是雪姬的聲音。“阿願已經睡著了,你放心,他一切安好。”
“等明日他醒來了,我讓他與你回信。”
“長淵戰神?他並未與阿願在一起。”
雪姬又問了明王島的情況,囑咐長子照顧好身體。
懷璧掐斷傳音石,心中亦困惑不解,墨羽道:“罷了,我相與梵音通個信,看來,師尊離開西州之後,極可能與昭昭分開了。”
梵音倒是很快給了回應,可聲音聽起來比墨羽還焦急:“君上並未回雪霄宮,倒是君上的坐騎剛剛回來了,還交給屬下一隻盒子,用仙術封著,應是給殿下的。”
“盒子?”
“是的,一隻紫檀木盒子。”
墨羽心一沉,白鶴向來與師尊形影不離,如今緣何白鶴獨自歸來,師尊卻不見蹤跡。
此事實在詭異。
“孤眼下無法抽身,能否麻煩仙官,將盒子送來明王島。”
梵音道:“自然沒問題。”
梵音速度很快,次日午後,就見盒子送了過來。
封口處的封印倒不是很複雜,墨羽打開木盒,發現裡麵是一封信和一把鑰匙。
墨羽盯著信的封皮,心中那股不好的預感再度浮起。師尊素來令行禁止,決事果斷,一般情況下,是絕不可能用這種方式交代事情的。
墨羽手握成拳,壓在信上,問梵音:“這幾日,師尊一次也沒有與你聯係過麼?”
梵音搖頭。
墨羽心一橫,道:“罷了,我先看看,師尊寫了什麼吧。”
而另一頭帳中,懷璧思索再三後,再度啟動了傳音石。
“阿兄。”
好久,對麵才傳來一道平靜的少年聲音。
“我知道阿兄想問什麼。”
“仙君……他已經不在了。”
懷璧一愣。
“你說什麼?”
昭昭於是把昨日在魔窟的經過講了一遍。
“仙君沉進了血池了,將自己和魔物一道封印了進去。”
“我雖然看不到魔物的具體形狀,可我能感覺到,那魔物一直在仙君體內作祟。”
魔窟。
血池。
難道是——
懷璧心神劇顫,幾乎站立不穩。
對方少年的聲音卻異常平靜。“仙君封住了石窟的門,讓仙鶴將我送回了東海。我本來想第一時間將消息告訴兄長的,可我實在太累了,就、就睡著了。”
懷璧還有些無法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