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同樣異象的自然還有關押在明王府地牢的“假明王”, 仍舊散布在仙州各個角落、未被斬儘殺絕的厭魔人,以及,藏匿在魔窟中的魔修們。
他們突然都被憑空吸走很多力量。
這不合理。
魔修們在心中發出和付秋一樣的感歎。
沒錯, 那臂上生著“爻”字紋,躲在中州某座幽深庭院裡閉關修煉的, 正是失蹤已久的魔族左護法付秋。
“吱呀”一聲,設著重重禁製的門從外打開。
一道深紫身影走了進來。
付秋重新閉上眼, 皺眉:“誰讓你進來的。”
“老夫來看看,左護法修煉的可還順利?”
來人也不客氣, 直接在室內唯一的一把圈椅裡坐了,一側袖管空蕩蕩的, 用僅存在右手不緊不慢敲著把手。
這便是賴著不走了。
付秋眼底陰翳一閃而過。
若換做以往, 他早將這不識好歹,沒有點數的老家夥撕成碎片了。可此地畢竟是這老東西的地盤,即使是昔日曾呼風喚雨的大魔頭, 也不得不考慮寄人籬下的現狀,收斂著點脾氣。
付秋索性整了整衣袍,停止修煉,懶懶笑道:“怎麼,軒轅家主這麼快就沉不住氣了?”
他目光刻意滑過對方空蕩蕩的那一側袖管。
紫袍人——軒轅鴻軒心中的那根火線瞬間被點燃, 狠狠一拍把手, 咬牙切齒道:“斷臂之痛, 沒齒難忘。老夫定要那龍崽子血債血償。”
付秋嘖一聲:“想對付龍族,可沒那麼容易。”
“所以才要仰仗護法大人。”
軒轅鴻軒起身,湊近了些:“斬妖司裡的那處血陣,依著大人吩咐,可一直沒停止運轉。護法大人需要多少兵馬, 儘管開口。”
付秋耷拉著眼皮,慢條斯理道:“眼下,可不光是兵馬的事。”
軒轅鴻軒在心裡罵了句老狐狸,真貪!
麵上依舊恭敬道:“護法大人還需要什麼,儘管開口,老夫但凡能辦到的,必儘力給大人弄來。”
付秋想起自己莫名其妙丟失的力量,道:“我要三百個剛足月的新鮮男嬰。”
軒轅鴻軒皺眉。
付秋瞥去一眼:“怎麼,軒轅家主有難處?”
軒轅鴻軒當然有難處,三百個男嬰不是小數目,這偌大的中州城,一月才有多少嬰兒出生,一下弄走這麼多嬰孩,還是男嬰,必然會引起恐慌。
作為鎮守一方的仙門,做下此事,一旦暴露,名聲便徹底毀了。而他軒轅鴻軒能在五大族中取得今日地位,靠的全是汲汲經營起的威望名聲。
付秋尖酸的笑:“真是沒想到,軒轅家主竟還有如此優柔寡斷、仁慈善良的一麵,真是好笑,太好笑了。”
軒轅鴻軒被他充滿諷刺的笑聲激得麵紅耳赤。
惱怒道:“你也不必激我,如此傷天害理之事,我豈能不掂量掂量。”
付秋嘖嘖兩聲,眼底嘲諷之意更深。
道:“你放心,本座知道,你愛惜名聲,這事兒,你做歸做,隻管推給他人不就行了?”
“他人?”
“是啊。”
付秋眼神充滿濃濃的示意:“這等行徑,隻有魔物才會做,眼下,不就有一個現成的麼?”
“你是說……”
軒轅鴻軒沉吟片刻,撫須道:“好,老夫答應你便是。”
“但護法大人也須說話算話,替老夫報這斷臂之仇,否則,就彆怪老夫不講情麵,將這宅子收回了。”
付秋重新閉上眼。
“你放心,伺候好本座,少不了你的好處。”
“公子,公子,您真的不能進去。”
“笑話,有沒有搞錯,這是本公子的家!”
“可家主有吩咐……”
軒轅鴻軒剛從月洞門步出,就聽外頭一陣吵嚷聲。
“何事?”
他本就心煩,當即沉下臉,喝問。
守門弟子還沒答,旁邊便閃出個紫袍青年,手裡搖著把折扇,抱怨道:“爹,這裡頭到底住的什麼人,孩兒想進去看看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