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開。”
“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昨夜你也說注意的。”
長淵挑眉,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聲音無端帶了絲蠱惑,道:“本君向你道歉。不過……昨夜後來是誰忍不住露出尾巴尖,一直纏著本君的。”
昭昭急了。
“你不許再說了。”
長淵失笑,用湯匙攪動湯羹,道:“不讓說也行,先吃點飯。”
昭昭睡了這麼久,的確有些餓了,便坐起來,心安理得的讓長淵喂自己吃。
吃完飯,長淵又到院裡將籬笆門和羊圈重新加固了一下,將村民們送來的幾隻小羊放了進去。
昭昭問:“要是我們走了,小羊怎麼辦?”
長淵笑道:“我們不走了。”
昭昭一愣。
眼睛有些發酸道:“我之前隻是說說而已了,你是戰神,怎麼能總呆在這鄉野山村呢,這會被人笑話的。”
“你不用如此哄我開心的,隻要你以後對我好一些,彆再惹我生氣就行啦。”
長淵停下手裡的活,目光深沉溫柔,道:“本君是認真的。”
“如今三界安穩,連凡間的帝王都在止戈息戰,休養生息,仙界也不會再生新的戰事了,本君這個戰神,自然也該隱退了。”
“以後,本君是屬於你一個人的。”
昭昭臉一紅。
繼而哼道:“少來這些甜言蜜語,我可不會上當的。你的墨羽,你的柳扶英,你的雪霄宮呢?你也統統不要了?”
長淵道:“墨羽以後要繼任天君,即使維持師徒名分,本君也不會再受他師禮,至於柳扶英,本君與他約了百年之期,他違約在前,本君不可能再容他。”
昭昭聽得渾身舒適,但麵上還是傲嬌道:“你容不容他,和我有什麼關係,我才不會在意他呢。”
長淵一笑:“是,小殿下大人大量,本君佩服。”
昭昭高興了,便用村民送來的新茶,給長淵煮了一壺五香茶。
長淵喝完後,困倦襲來,直接撐額在榻上睡了。
昭昭等的就是這時,跪坐到榻邊,小心翼翼的卷開長淵袖口,卷過手腕後,果在那蒼白的臂上,看到一道道宛如刀刻的深刻傷痕。
背上、胸前亦如此。
其實早在昨夜,他就摸到了,隻是那時被堵得喘不過氣,後來又如同溺水一般,沉沉浮浮,意識昏沉的,沒有細想而已。
這根本不是刀劍之上,而是刑傷。
昭昭當初從雪霄山跳下時,便曾被那七十二道雷劫弄出過這樣一身傷痕,整個人都成了碎布娃娃。
弑神台,刑傷。
昭昭心中已經有了猜測。
長淵沒料到自己竟然能睡這麼久,醒來後,就見昭昭依舊跪坐在榻邊,眼睛紅得小兔子一般,正用木勺挖了一種青碧色的藥膏,往自己臂上塗。
長淵才發現,自己袖口被卷開了。
一愣,道:“其實已經好得差不多了。”
昭昭按住他手臂,沒好氣道:“不要動。”
小心翼翼的將藥膏敷在一道傷口上,吹了吹,問:“還疼麼?”
長淵搖頭。
這樣的傷,昭昭經曆過,豈會不知道。
眼睛越發酸,道:“是不是因為中州那件事?”
他記得,長淵說過,擅自誅殺五大仙族家主,要受天道懲罰,他隻當長淵說說而已,哪裡料到真有這回事。
長淵知道以昭昭的通透,這事瞞不了太久,點了下頭,道:“你也不必難過,本君為自己報仇,無論何等後果,本君都願意承受。”
“誰難過了。”
“我一點都不難過。”
昭昭彆過頭。
眼睛卻控製不住的溢出了些水汽。
一片指腹伸來,輕輕將那水色抿去,低聲哄道:“都是本君的錯,乖,不哭了。”
昭昭當然不止委屈。
昭昭簡直想立刻掀了軒轅鴻軒的棺材板,將那老東西鞭屍千百下。
因為那樣一個惡貫滿盈的混蛋,他的師父竟然要承受雷刑這麼殘忍的懲罰。
“都說了不要動。”
昭昭迅速擦乾眼睛,把長淵按回去,塗完手臂上的傷,又讓他解了衣袍,給他處理身上的傷。
如果過了小半月。
這日,昭昭正在給長淵染頭發,懷中傳音石忽然亮了。
“小殿下?”
昭昭辨認了好一會兒,才有些不確定的道:“重炎?”
“是屬下。”
重炎是青龍使首領,也是兄長貼身扈從。
昭昭隱隱有些不妙預感:“出了何事?”
重炎道:“太子殿下可能有些麻煩,小殿下,最好還是去看看吧。”
昭昭暗道糟糕。
兄長是龍族太子,一般情況下,能有什麼麻煩。
多半是和失蹤多日的墨羽和柳扶英有關。
他就知道,墨羽修為雖高,未必能鬥得過柳扶英那個混蛋。
昭昭急問:“兄長去何處了?”
雖然和懷璧這個兄長相處時間不多,可昭昭在心裡,已經認了這個兄長了。
沒料到重炎道:“殿下……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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