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銀霜月知道這會兒有人看著呢,肯定不能拒絕,她本來想著放著床幔演一演的,這這這可如何是好!
小公子一靠近,正滿腦子漿糊的銀霜月,竟然看到他在她麵前跪下了,她稍稍鬆口氣,心想著這樣好,先說話拖延下,等會!
操。
銀霜月沒忍住按住了這個小公子的腦袋,他顯然是被人教過了,竟然不是求她,是用嘴給她解衣帶子……
她有瞬間想著要不要繼續,否則日後要是讓那個小孽障知道了,還不知道要怎麼鬨。
但是咬牙想了想,她不能總是這樣被她自己養的崽子牽著鼻子走,索性深吸一口氣,手指順著這小公子的頭頂向下,若有似無地看上去像是在撫摸實際上根本沒有碰到他的臉上,心裡默念了三聲阿彌陀佛,又發誓利用他之後必然為他贖身,這才輕笑一聲。
態度變得真的像是常常在花樓狎弄慣了人的語氣問道,“新來的?可有人教過你口技了?”
小公子傻了,暗中蠢蠢欲動的護衛們終於忍不住了,自梁上落下的,甚至還有破窗而入的,霎時間跪了一屋子,圍在銀霜月和那驚魂未定的小公子麵前,有人劈手就把小公子打昏了。
破窗而入的不是彆人,正是一直伺候她的那個貼身婢女,她平時冷硬得像一塊石頭,這會慌張地對著銀霜月叩首,“長公主三思,陛下若是知道了……”
“不是二小姐嗎?”銀霜月收回有些顫抖的手,他們再不出現,她也真的裝不下去了,她雖然在世間顛簸多年,見慣所有,卻從不沾染這種風月場求生路,所以這所謂口技,還是有次銀冬……想來真是羞憤欲死,銀霜月咬了咬舌尖驅散腦中不堪的畫麵,穩住心神繼續道,“陛下?你們不喚他公子了麼?”
眾人都對著銀霜月叩首在地,沒有人說話,銀霜月繼續,“他是如何交代你們的?多久之內不許我出府,多久之內不許我私逃?他想掩蓋什麼,皇城中又到底出了什麼事?!”
她聲音高起來便尖銳刺耳,其實半點也不輸銀冬,地上跪著的忍不住屏住呼吸。
銀霜月繼續說,“我想他的命令一定是命你們拚死相護,不能讓我出任何的事。”
眾人驚得冷汗直出,原話確實如此!
銀霜月冷笑一聲,在眾人心頭砸下最後一錘,“我再猜猜,這個任何事都不能出,包括的不止是我的命,還有不許我真的與誰談婚論嫁?”
“所謂的王家老爺為我尋覓如意郎君都是假的,他給你們的命令是什麼?”
銀霜月繞著伸手慢悠悠係上被扯開一點的衣帶,在眾人震驚到舌根發麻的狀況下,最後說道,“他定然說,若我選中誰,便全力阻止,可又不能做得太明顯被我察覺。”
銀霜月語氣幽幽,陡然加重,“如果實在阻止不了,便借著我天煞的命格,將人處理了,當作被我克死,是也不是?!”
眾人齊齊抖了下,其中一直伺候銀霜月的甚至猛的抬起頭,她是真的沒料到,銀霜月竟然將主人的命令全盤猜出。
銀霜月對上她的視線,勾了下唇,“有何震驚,你們的主子,那個小兔崽子,是我一手養大,我會不知道他他做事向來有底線,此次竟然要如此狠絕必然是彆無他法了,你且說說吧,皇城中到底如何了?”
“難不成大臣們全部倒戈,聯合起來掣肘他?”
無人吭聲,那個貼身伺候的婢女動了動嘴唇,低下頭去,銀霜月冷笑一聲,說道。
“不告訴我?是領了他下的死命令對吧,”銀霜月說過,“我不妨再來猜猜,你們全都是悍不畏死的死士,身手和素質必然是他身邊絕佳。”
銀霜月甩了甩袖子,走到窗邊打開窗戶,“他那般在意我,你們應當也猜到了,他愛慘了我,給我身邊放的人,必然不僅僅是死士那麼簡單。”
“死士這東西,不過是從小培養,灌輸思想考驗人性,但是人性如何經得住考驗呢……”銀霜月歎息一般說,“他不會舍得把我至於考驗之中,你們必然在他的手中都有著比命還要重的把柄。”
“你們大可以不說,不作為,我亦不會去旁人處打聽皇城中的事情,但是我保證,”銀霜月轉身,對上眾人的視線,笑得與銀冬一般無二,溫潤又邪惡,“今日在這裡不告訴我實話,你們沒有一個能活過明天。”
眾人看著銀霜月的視線已經趨於驚恐,銀霜月對著窗外豔陽,輕歎,“哎,你們主子那心思,層層相連,就如那春蠶到死吐出的繭,你們之外必然還有其他的監視者,為的便是防止你們傷我,我若出意外,任何意外,最先死的,必然是你們。”
銀霜月徹底轉過身,靠在窗邊抱住手臂,輕聲如聊家常一般地問,“你們誰有信心能看住我?”
沒人能看住故意找事的人。
幾人半晌無聲,銀霜月麵色逐漸陰沉,她本就易容樣貌一言難儘,再這般模樣,說不出的陰鷙。
一直貼身伺候銀霜月的那個婢女還算能抗,但是其中一個身著黑衣的暗衛卻扛不住了,他的親妹妹還在主人手中,他在這世上唯那一個親人了,他不能死!
“長公主饒命!我說!”那暗衛爬到銀霜月麵前叩首。
這個頭一開了,其他人自然也無法再強撐,銀霜月猜得不錯,他們就如木偶,致命的絲線,都攥在主子手中。
而他們都知道,主子致命的絲線,卻是攥在麵前這看似柔弱的女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