俠客在黑樹悠鬥從浴室出來後眼珠子就在不安分的打轉,一看就知道在想什麼壞主意,在電腦上劈劈啪啪一頓敲打,電腦上出現一個商品的信息。
“這就是貪婪之島啊。”俠客故意大聲道。
這個白天剛聽到的詞彙確實成功吸引了黑樹悠鬥的注意力,他探頭過來:“白天小傑他們想要的?”
“沒錯哦。”俠客眼裡劃過一絲得意,扭頭,笑容一滯。
黑樹悠鬥剛剛洗完頭洗完澡出來,頭發還沒擦乾,黑發的水沿著脖頸的曲線流進浴衣內,白皙的皮膚上逶迤的水痕引人遐想。
俠客的目光停留了一秒,笑容純良,“因為飛坦也想要這個所以記下來了,怎麼樣?要不要給你的朋友留著?”
他們要搶劫拍賣會上的所有商品,那麼白天見到的小朋友的打算就要落空了,不過俠客並不在意做個順水人情,畢竟貪婪之島的接口可以給很多人用,而且這個欠下的人情在他看來遠比一個遊戲貴重得多。
“不了。”黑樹悠鬥一秒沒猶豫拒絕了俠客的提議,“得不到的話也就代表他們隻有這個水平。”
他的話語中透露出驚人的涼薄,好似白天那番愉悅的交談根本不存在一般。
或者說這才是黑樹悠鬥的本性,這裡不是他的韭菜地,不需要做多餘的事,幫助多餘的人。
打算落空,不過俠客也沒有不開心,相反內心深處有一種隱晦的爽快感,故作無所謂地笑道:“那好吧。”
“啊,對了,我們明天有‘事情’要做,你來看嗎?”
“不了,我沒有興趣。”看屠宰現場。
——
之後的一連幾天,黑樹悠鬥都沒有沒見到旅團的人,也沒有被黑道的人打擾,似乎是拍賣會開始了他們很忙?或者是已經被旅團的人殺怕了乾脆不派雜兵來送死了?
黑樹悠鬥不得而知,總之因為觀察的對象不在,他無聊的跟著小傑他們去圍觀賺錢去了。
小傑他們的打算是利用凝在跳蚤市場撿漏,黑樹悠鬥饒有興趣地跟了過去,不過也沒幫什麼忙,畢竟凝這東西大家都會嘛……
倒是他在瞎逛的時候,有一個小攤老板突然出聲叫住了他。
“這位客人,請問您的名字是黑樹悠鬥嗎?”
黑樹悠鬥看過去,目光掃過男老板顫抖的手和眼睛裡的恐懼,點了點頭:“是我。”
老板聞言鬆了口氣,立馬把旁邊的一個精致的盒子遞了過去,上麵用獵人世界的語言寫著動人的情話,黑樹悠鬥的詫異地看了一眼老板那張明顯已經踏入中老年期的臉。
“不、不是我,有位先生,讓我轉交給你。”老板結結巴巴地道。
黑樹悠鬥挑了挑眉,打開盒子,裡麵是一束黃,這倒是兩個世界都有的品種,話語也十分相似。
——歉意的愛。
“黑樹桑,你喜歡花?”剛撿漏歸來的小傑好奇的湊了上來。
“不,我不喜歡。”黑樹悠鬥笑笑,轉身毫不猶豫地將花丟棄在了垃圾桶。
“欸……好可惜啊。”
之後的幾天,黑樹悠鬥依然和小傑他們在逛跳蚤市場,但這種無緣無故的送花或者送禮物的現象越來越多,他隨便走到哪裡都要被人塞昂貴的物品,從一開始的花到珠寶字畫,每一個禮物都伴隨著歉意的明信片,到後麵隻要是黑樹悠鬥目光停留超過三秒的商品,都會被老板恭敬地免費送出。
小傑和雷歐力等人嘖嘖稱奇,並且從黑樹悠鬥一開始的說辭中推測出,這一定是那個一直追求他的黑/道公主!
奇犽從一開始的無力吐槽到後麵的半信半疑,難道之前黑樹悠鬥的那番說辭是真的?
“人家女孩子那麼誠心誠意跟你道歉了,你就心胸寬廣一點原諒她吧。”雷歐力和黑樹悠鬥勾肩搭背,仗著自己大幾歲語重心長地道,“我們男子漢就是要大方一點。”
“嗯?我沒有生氣哦。”之前隨便忽悠彆人的代價應驗了,但事已至此,黑樹悠鬥隻能無奈補齊自己的設定,“隻是並不想談戀愛而已,所以我也不會接受她。”
雷歐力沉默幾秒,拋下他去找小傑哭訴:“可惡,小傑你聽到那番話了嗎,長得好看就是這麼有持無恐!我真的好羨慕啊豈可休!”
小傑拍拍他的背當作安慰,猶豫片刻期期艾艾地湊到黑樹悠鬥麵前道:“黑樹桑真的不喜歡那個女孩子嗎?”
“是的。”
“那還是快點和她說清楚比較好吧,說自己還沒有談戀愛的打算。”小傑抬起頭,態度鄭重,“不然的話那個女孩子肯定會以為黑樹桑討厭她,那就太可憐了。”
“啊,但是,這也是黑樹桑的自由,對不起我多管閒事了……”
黑樹悠鬥彎下身摸摸小傑的頭發,對方這種單純又率真的態度真的好戳他,讓人忍不住想揉,可惜手感真的不好,“不是多管閒事哦,這說明小傑真的是為彆人著想的好孩子,我最近也正有此打算。”
他的眼眸深邃,一望不見底:“也該解決掉問題了。”
同一時間,旅團那邊已經執行了搶劫拍賣會的計劃,但出乎意料的是黑道們似乎早早就收到了信息,將所有的拍賣品替換成了贗品,連參加拍賣會的成員都是中下層死不足惜的炮灰,失去了也不會傷筋動骨。
不過幻影旅團此次的行為確實挑戰到了黑道們的神經,十老頭的通緝令幾乎是瞬間下達,旅團的賞金達到了一個驚人的數值。
在這期間,窩金死了,被鎖鏈手所殺死,整個旅團沉浸在悲傷的氛圍,並在籌劃著之後的複仇活動沒有空來找他,因此黑樹悠鬥度過了一段悠閒的日子。
拍賣會的商品完好無損,為了向大眾證明黑道勢力的威嚴,拍賣會自然要照常進行,並且由十老頭出資聘請了揍敵客暗殺旅團團員。
拍賣會當晚。
黑樹悠鬥走出旅館的大門,叫來出租車,目的地是郊外的某塊地方。
沒有人知道友客鑫郊外還存在著一片薰衣草田,藍紫色的薰衣草田裡穿梭著無數螢火蟲,在黑夜的籠罩下美得像是童話裡的場景。
黑樹悠鬥站在這片薰衣草的中央,黑色的發絲被夜風吹拂,琥珀色的眼注視著麵前一塊小小的墓碑,上麵用獵人的文字寫上了他的名字。
這是他的墳墓。
死人是不可能為自己立墓碑的,這裡自然是彆人的手筆,至少當初他在這裡自殺的時候可沒有那麼美的薰衣草。
開車的聲音由遠及近,黑色的轎車低調地停在了十米外的地方,一個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從車上走下,匆忙的朝他跑了過來,幾乎失去分寸。
龐貝自然從黑樹悠鬥出旅館開始就收到了消息,跟蹤的人報告了少年一個人向某個方向去的消息,得知地點後龐貝幾乎要心跳加速。
不會有錯了,這個地方隻有黑樹悠鬥和自己知道!真的是他複活了!
龐貝不顧一切推掉了手頭的事物,甚至是拍賣會十老頭的規定會議,匆忙趕到了這個地點。
然後,他看到了,薰衣草田裡站立著的少年。
那麼多年了,他的容貌依然未變,恍若初見。
龐貝垂下的手掌緊緊攥著一隻麻醉針,跑到薰衣草田前便開始慢慢停下腳步,調整好呼吸後才慢慢朝他走過來,聲線顫抖:“悠鬥,好久不見。”
少年也看了過來,眼裡好像閃過少許疑惑,過了幾秒才恍然道:“是你啊,你變老了。”
“是啊,畢竟過了十年。”龐貝貪婪地注視著少年不變的麵容,熟悉的他想熱淚盈眶。
腳步移動,龐貝慢慢走近,右手將麻醉針藏在身後,距離黑樹悠鬥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喉嚨滾動,瞳孔微不可察的放大。
一根念針從後方貫穿龐貝的後腦勺,鮮血飛濺,龐貝臉上的笑容僵在臉上,一個踉蹌差點摔倒,卻硬生生的穩住身形,執著的向黑樹悠鬥的方向伸出手。
走馬燈在他眼前閃過。
他是薩格爾家族家主和女仆生的私生子,母親在生下他後就被正室處死,從小就沒有人看得起他,在諾大一個家族沒有他的容身之所,連親生父親都把他當成一個恥辱。所以龐貝從小就學會看人臉色行事,隻有把自己的尊嚴丟進泥濘裡向他人搖尾乞憐才能活下去。
薩格爾家的少主喜歡出醜的樣子,那他就是供人取樂的小醜,儘管後來他把這個原少主做成了人皮。
隻有一個人,看向他的目光沒有任何憐憫和同情,無論他是低下的私生子,還是高高在上的薩格爾家的家主,有一個人看過他最卑微的時期,也見過他最輝煌的時期,那雙眸子裡平等的倒映一切。
沒錯,宛如神明一般。
平等地將視線、愛和幫助給予每一個向他伸出手的人,卻沒有一個人能讓他特殊對待。
在他的眼裡,不分富貴、貧窮、樣貌、有無疾病,乞丐或者富翁都沒有區彆。
龐貝曾經想在那雙眼裡留下什麼,想讓這雙眼睛隻注視著他一個,但顯然他失敗了。
男人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快要喘不過氣。
放在自己身上的這道目光依然平靜,一如當初,這人在舞台後台冷靜地旁觀著他被人肆意捉弄,在他主動開口尋求幫助前,絕不上前一步。
他無比痛恨、也無比深愛的眼神。
龐貝無比狼狽的在地上爬,高昂的定製西裝沾染上了泥土,大腦異常的腫痛,甚至壓迫到眼部神經,他什麼都看不見,卻執著的爬向黑樹悠鬥站立的方向,指尖顫抖著觸碰到了少年的鞋尖。
如果誰都無法讓你動容的話,就彆對任何人特殊吧。
龐貝永遠閉上了眼睛。
伊爾迷從屍體的後方出現,手裡夾著幾根念針,“哈~居然跑到那麼遠的地方,害得我跑了好久。”說著,他看向黑樹悠鬥,好像現在才發現他,滿臉無辜的打了個招呼,“呀,好久不見。”
黑樹悠鬥朝他笑笑,轉身離開了。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