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這種謎之發言, 安室透選擇了沉默,說到底他不是很相信因為黑樹悠鬥的一句話就能直接抹去黑衣組織這種紮根於日本的大組織。
可事實上, 就在黑樹悠鬥出現之時,不, 應該是在演唱會開始之後不久, 國外已經壯大的極樂鳥組織已經在弗朗西斯的夫人塞爾達的指揮下迅速攻破了黑衣組織的各個據點, 而弗朗西斯更是在演唱會的中途離場,就是為了處理黑衣組織的事情。
這也並不是黑樹悠鬥的一時興起,從很早之前他就對這個組織蠢蠢欲動了,隻是正好今晚對他們下手而已, 極樂鳥和安插在組織裡的臥底內應外和, 今晚黑衣組織就會成為曆史,明天他們的靠山,也就是內閣的那位大臣就會被其他議員彈劾下台。
極樂鳥將會吞並黑衣組織殘留下來的東西,包括勢力、人手、渠道和技術資料,黑衣組織不再, 新的極樂鳥在黑衣組織的殘骸下重生。
這就是黑樹悠鬥的計劃。
從一開始他就不可能輸, 除了安室透最後選擇了這邊外, 並沒有什麼意外的地方。
齊木楠雄一直隱身在旁觀,對黑樹悠鬥的計劃並不感冒, 但他既沒有阻止也沒有幫助的意思,除了保護黑樹悠鬥本人以外並不參與什麼。
他做的最多的隻是看著而已。
而現場也並不隻有他在看著這場鬨劇。
齊木楠雄看向在場隱藏著的另一個白發少年,在赤井秀一離開後,他們不約而同地顯露出身形, 看向黑樹悠鬥。
黑樹悠鬥微笑道:“看的還開心嗎?狛枝君。”
狛枝凪鬥嘴邊還帶著意味不明的微笑,視線落在安靜站在原地的安室透身上,用輕柔的聲音喃道:“無法打敗絕望的希望,隻是最後希望的墊腳石而已。”
“但是這真的是絕望嗎,你讓我產生疑問了,黑樹大人。”
“叫我黑樹就可以了,在這裡我並不是你的boss。”
“好的,黑樹君~”狛枝凪鬥的目光落回黑樹悠鬥身上,眼底帶著奇異的色澤,“這就是黑樹君想要給我展示的嗎,你,是這個時代的希望嗎?”
“希望和絕望之類的概念我並不明白,這一切都交給你來判斷。”黑樹悠鬥狡猾的把問題丟給狛枝凪鬥,他從很早以前,從第一次見到狛枝凪鬥開始,就知道這個人並不是真心追隨著十年後的自己。
所以才覺得棘手,以為這人是來自另一邊想要殺死自己的勢力的臥底,但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後,黑樹悠鬥發現自己錯了。
狛枝凪鬥這個人,隻是單純的在追隨希望而已。
既然如此,黑樹悠鬥自然動了策反的心思,要說到希望,這個時間點還有誰能比他更像是‘希望’的嗎?
不過比起語言,人類更會相信自己的判斷,黑樹悠鬥並不擔心,坦然的把選擇權交給狛枝凪鬥。
他當然懷著自信,不算十年後的突變,在希望和幸福這一點上,蠕蟲病毒不會輸給任何人。
狛枝凪鬥也察覺到了黑樹悠鬥的心思,他低著頭咬住指甲:“真狡猾啊,黑樹君,居然故意讓我看到這種東西。”
演唱會上人們幸福的笑臉也好,在日本占據著絕對優勢的影響力也好,這全部都是,無可爭議的隻屬於這個時代的,名為黑樹悠鬥的絕對希望。
這不是,根本沒有辦法拒絕嗎?
狛枝凪鬥嘴邊咧出一個誇張的弧度,五官微微扭曲,臉上露出堪稱狂氣的表情:“請讓我一直一直,在最近的地方看著您的光芒吧,我絕對會萬分珍惜這段寶貴的時間。”
如果、如果黑樹悠鬥能夠一直成為‘希望’的話,那是最好不過。
但是如果悠鬥最後還是絕望的話,他不介意親自手刃由希望轉變的最大絕望,然後打敗了這絕望的自己,一定會成為絕對的希望吧?
黑樹悠鬥並不知道狛枝凪鬥在想什麼,不過大概能從他的表情中猜出來個大概,齊木一言難儘地撇開了視線。
‘我覺得還是提前把他乾掉比較好。’
“嗯……狛枝大概隻是對希望比較執著一點,其實上是個好人,吧?”
安室透站在一邊,雙手環胸,對黑樹悠鬥幾人的對話並不感興趣的樣子,實際上早就悄悄豎起耳朵,將幾人透露的信息記在腦子裡。
原本他還想跟黑樹悠鬥好好談談的,但下一刻手機上收到的信息讓他立刻皺了眉頭,詫異地看了一眼黑樹悠鬥:“我有事要先走了,下一次有機會的話,我們可以好好談談嗎?”
“好的。”黑樹悠鬥報了一串數字,這是他的郵箱地址,“想談話隨時都可以……謝謝你今天肯站在我這一邊。”
安室透淡淡的道:“沒什麼,我也並不是為了你。”
在離開之前,他突然扭頭,深深地望進黑樹悠鬥的眼睛裡:“我會一直看著你,如果有一天我判斷出你會危害到這個國家的話,我會毫不猶豫阻止你。但在這之前,我會儘我所能保護你。”
黑樹悠鬥和他對視,從這個男人的眼底看到了決心:“好,我知道了。”
安室透也很快離開了。
宮野雛美不高興的走上來挽住黑樹悠鬥的手臂,皺了皺小鼻子:“波本就算了,那個叫赤井秀一的人好討厭,為什麼不把他留下來?”
少女的眼眸滿是天真的殘忍:“對悠鬥出手的人,不可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