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晚上,趙碧晨每隔兩三個小時就要提醒一下堂弟。雖然打擾了睡眠,可到底趙尉然沒有再尿濕床鋪。
趙碧晨寧願自己少睡一點,也要幫堂弟治好遺尿症。
第二天一大早,趙碧晨是被吵鬨的聲音給驚醒的。發生什麼事情了?她的身邊,趙尉然也被鬨醒了。
“然然,再躺一會兒,姐姐去看看怎麼回事。”趙碧晨依稀聽到了小叔和爸爸的聲音。
打開房門,趙碧晨剛好看到一個拳頭揮向自己的小叔。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劉誌國!你搞清楚,是你的妹妹被人現場捉-奸。你也弄明白,我們趙家絕不可能接受這樣的女人。我的侄女還要嫁人的!我的兒子還要娶妻的!這個行為有多喪德,你難道不知道嗎?捫心自問一下,要是你媳婦偷人,你也可以原諒她?”
趙啟明一把握住大舅子揮來的拳頭。在采石場上班的他自然是有一股蠻勁。單手一推,趙啟明已經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啟明,你再給豔兒一次機會,她真的知道錯了。”劉誌國眼見硬的不行,開始用軟刀子。
“劉誌國同誌,你們到底清不清楚劉豔做了什麼事情?非要鬨的話,咱們鬨到縣委去,鬨到法院去。你們恐怕還不知道,像劉豔這樣的行為是要判刑的!”
趙旭東身為趙家的大家長,一臉正氣和嚴肅。
“主席的語錄你們有認真學習嗎?國家的嚴打政策你們不會不知道吧?她劉豔自己作孽,我們趙家絕對不可能容下這樣的女人!”
原本劉誌國身後罵罵咧咧的劉家人一下子被鎮住了,如果他們繼續鬨下去,不就是跟國家作對嗎?哎!都怪劉豔自己不爭氣,婆家竟然沒有一個人向著她說話。
“既然如此,趙啟明,我們家劉豔好歹把青春都給了你,不可能說離婚就離婚的。不看僧麵,也要看在趙尉然的份上。她可是給你們趙家生了唯一的一個孫子!”
單從劉家能夠養出劉豔這樣的女人就可以看出,劉家人不是省油的燈。
眼見著婚是離定了,自然要利益最大化。趙家即便是沒錢,糧食總是有的。
“嗬嗬,劉大兄弟。你們不愧是一家人!我羅淑芬今天把話放在這裡了,趙家的東西,劉豔一分都彆想拿走。當然,她自己的肮臟破爛,我們是不屑要的。除此之外,誰敢拿,我就敢砍誰的手,你們信不信?”
羅淑芬向來有潑辣之名,尤其是她從條桌上舉起了砍柴的刀,把劉家人嚇得倒退了好幾步。
趙碧晨看著母親將砍刀一刀戳在木質長條凳上,衝對麵的劉家人喊話道:“讓劉豔今天一早去大隊把離婚手續辦了。不然,我們今天就上縣城法院遞狀紙去!記住,過時不候!”
羅淑芬根本不知道劉豔偷人這件事犯不犯法,既然當家的這麼說了,那準是沒錯的。在她心中,趙旭東就是她的天,他知道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她崇拜著自己的丈夫。
“哼!”劉誌國冷哼一聲,眼見占不了便宜,帶著劉家人離開了。劉家就沒有讀書人,世世代代都是農民。一聽說要上法院,原本囂張無比的他們一下子就萎了。在劉家人心中,上法院是非常嚴重的事情,而且聽起來自己家真的沒有站理兒,主席好像真的這麼說過。
劉家人前腳剛走,趙尉然身上穿著單薄的衣服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姐姐,我要尿尿!”
村子裡隻有趙旭東一個放羊倌,除了下雨天和下雪天,趙旭東幾乎沒有休息的時間。即便是今天弟弟要去辦理離婚手續,他也沒有辦法跟著一起去。隻能叮囑自己的妻子協助弟弟辦妥這件事。
一家人沉默的吃過早飯,趙旭東慣例放羊去了。羅淑芬和趙啟明已經提前跟隊長請好了假,因此他們今天不用上工,隻等著去和劉豔辦理離婚手續。
臨出發前,羅淑芬拍了拍趙啟明的肩膀。
“啟明,彆泄氣。世上好女人多的是,大嫂再幫你找個好的。”
趙啟明沒有說話,苦笑一聲。女人這種生物,他還是離遠點比較好。殊不知,兩年之後,他才發現大嫂說的是對的。這個世界上,的確有一個女人是專門為自己而生的。
不管大人的事情怎麼處理,家裡的豬已經斷糧了。趙碧晨吃過早飯,背了一個幾乎要拖地的大背簍準備去打豬草。
“姐姐,我也要一起去。”趙尉然主動拿起了一把鐮刀,跟在趙碧晨身後。農村的孩子早當家,幾乎很小的時候已經開始幫家裡做事了。
近處的豬草已經被大家割完了,趙碧晨不得不帶著弟弟來到了一公裡外的小土坡旁。這裡有一個水塘,水塘邊上有一片長勢非常好的革命草。趙碧晨和趙尉然奮鬥了一個小時,終於將背簍裝滿了。
這個時候,趙碧晨才發現,自己可能高估了自己的實力。這麼大一背簍豬草,她能夠背回去嗎?
“姐姐,然然可以抱一些在手上。”趙尉然似乎發現了姐姐的困擾,主動抱了一大抱出來。幸好革命草比較長,趙尉然抱在手裡也是勉強可以走路的。
這一次,趙碧晨雖然有點吃力,到底是可以將背簍背了起來。
然而,走到半路的時候,趙碧晨右腳不小心踩到一個小泥坑裡,腳踝一扭,整個人連同背簍一起倒了下去。背簍裡的革命草全部灑了出來,劈頭蓋臉的幾乎將趙碧晨埋在了革命草中。
“姐姐!”趙尉然緊張的扔掉手裡的革命草,撲了過來。
五十米遠的地方,呂向陽收起彈弓,大步跑了過來。剛才他沒有看錯的話,摔倒的人是趙碧晨。昨天冤枉了她,呂向陽心裡一直頗為抱歉。她應該是幫助了媽媽,結果自己還推了趙碧晨一個趔趄,差點打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