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是想參加製科考試,可下官隻想做自個的事兒,不想因為此事被人牽製。”薛茂情緒不大高,“不過不管怎樣,多謝殿下好意,隻是下官無法接受這份好意。”
黃得昌:“......”
這個薛茂,真是不識抬舉。
太子殿下給他舉薦信,那是看得起他。
這要是換作彆人,那都感激涕零了,薛茂卻在擔心受太子牽製,說白了就是生怕成為太子黨。
而且,薛茂說話也太直接了,難怪在禮部當官多年,一點人脈都沒有,想參加製科都難!
黃得昌:“既然不想和太子殿下有關係,那上回蔣重錦的試卷混在優秀文章裡,你為何急著幫殿下擔下此事?”
薛茂:“那是因為我曾冤枉過殿下一回,我想彌補殿下,除此之外,並沒有彆的意思。”
“孤也隻是覺得你為人剛正不阿,直言不諱,符合‘賢良方正科’這項製科,僅此而已。”
薛茂麵上微喜,“殿下此話當真?”
“不管是提拔官員,還是舉薦官員,孤一直看的都是對方的才能,而不是為我所用。”
當然,如果對方是敵對陣營的,他自然不會插手。
黃得昌:“薛大人,這舉薦信你還要不要了,不要我可撕了啊。”
真是的,好似生怕殿下賴上他似得!
“要,我要!”薛茂一把接過舉薦信,拆開看了看,才發現這封信是尚書大人宋福舉薦的。
薛茂有些詫異地問:“這信怎的是宋大人舉薦的?”
“前幾日宋福問孤,說是禮部可有符合製科的人選,孤便隨口提了你,他就寫了這封舉薦信過來。”
薛茂這樣正直的人,不能讓薛茂沾上他的關係。
否則,在彆人看來,薛茂的正直會有水分。
聞言,薛茂將信小心翼翼收進袖袋,並朝太子行了叩拜大禮,“多謝殿下相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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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薛茂一樣犯愁的,還有蔣重錦。
聽說今年有一項製科是“玄經陰陽科”,而他正好學過玄學,便想試一試。
主要是他看清了翰林院目前的局勢,大家因為康王老丈人的關係有些排擠他。
在這種情況下,他若是想在翰林院混出名堂,那是很難的。
另外,他現在隻是庶吉士,要三年後通過官員考核才能正式入職翰林院。
若是通過製科考試,今年就可以入朝為官。
科舉三年一次,製科比科舉還要難得,既然他走運碰到了這樣的機會,他想嘗試一下。
奈何他初來乍到,根本沒人舉薦他。
雖然他認識太子,但他張不開口。
畢竟,他和太子僅僅隻一麵之緣,沒有太多交集。
他也不想去麻煩太子,怕影響到小詩。
這天下午,蔣重錦帶著愁容散衙。
快到自家小宅門時,就見巷子裡有個人站在那。
起初他沒看清,待走近後,才發現對方是黃得昌,似乎刻意在小巷等他。
黃得昌:“蔣大人,好久不見。”
“黃公公。”蔣重錦有些奇怪,黃得昌怎會在此等他,莫不是找他有事?
隻見黃得昌從袖袋取出一封信,遞給了蔣重錦,“這是太子殿下讓奴才轉交給您的。”
蔣重錦接過信一看,正是他最近心心念念的製科舉薦信,舉薦人是太子。
此刻,昏黃的光線照在信上,也照在了蔣重錦心頭,讓他看到了希望的曙光。
“還請黃公公代我謝過太子殿下。”蔣重錦還熱情邀請,“也辛苦黃公公跑一趟,不如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還有事,就先回東宮了。”黃得昌朝蔣重錦作揖,“預祝蔣大人通過製科考試!”
蔣大人是蔣良娣的兄長,甭管是誰寫的舉薦信,眾人已經將其默認為太子黨。
所以,這封信是太子殿下親自寫的。
也是蔣良娣求到殿下那,殿下才知道蔣重錦居然還會玄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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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初,製科考試開始!
不過,朝廷先考的“賢良方正科”。
經過預試,閣試,殿試,七月初十就出了結果。
薛茂通過了預試和閣試。
殿試是讓參加製科的人當著建元帝的麵,根據一些社會問題,忠言進諫。
有些人預試、閣試成績都很好,到了殿試,麵對建元帝那張威儀的臉,就是不敢諫言。
薛茂就不一樣了,他不但敢諫言,哪怕建元帝龍顏不悅,他仍敢繼續諫言。
這讓薛茂在殿試脫穎而出,從多年的六品禮部主事,晉升為五品諫議大夫。
因為東梁國皇權集中,建元帝既不想有人奪權,又想有人忠言進諫。
接下來,朝廷將“玄經陰陽科”定在七月二十。
中元節這一日,裴玄淩從皇陵祭拜完逝去的生母,回到東宮。
黃得昌伺候太子換上乾淨的常服,遞給了太子一封信,“殿下,這是七王爺偷偷派人飛鴿傳來的密信。”
自從七王爺和蔣美人達成某種協議後,七王爺便知道避嫌,不能來東宮來得勤了。
如非必要,都是飛鴿傳書。
裴玄淩接過信封,坐到書案前拆開看了看。
看完後,他把信放在一旁,“黃得昌,去把蔣良娣叫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