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知府聽了後,忙道:“殿下一路舟車勞頓辛苦了,您這般尊貴,怎能隨便找個酒樓住呢?”
黃得昌:“太子殿下此番出宮一切從簡,便是鄉野客棧都住過,沒那些個講究!”
如今到處都在傳殿下搜刮民脂民膏,這些官員還在城門口迎接殿下,是生怕老百姓不知道殿下來楚地了嗎?
而且,他們還當眾邀請殿下去最好的酒樓用膳,不就證實了殿下在民間吃喝玩樂的謠言嗎?
好在他反應快,借此機會幫殿下澄清一些事實!
果然,一些老百姓聽了後滿臉詫異,這太子怎的和他們聽說的不太一樣啊?
透過車簾,裴玄淩的視線掃了眼那群官員,“如果孤沒記錯的話,今日並不是休沐的日子,可諸位大人居然不在衙門當差,反而跑到城門迎孤,你們往日就是這樣在衙門當差的?”
語音剛落,那些官員紛紛跪下了。
劉知府也顧不上牽馬了,忙跪下解釋:“這不是聽說您要臨駕楚地,我等想給殿下接風洗塵,這便約好一起來城門迎接殿下。”
“孤身邊自有人伺候,用不著你們迎接,諸位大人還是回衙門當差要緊。”裴玄淩嗓音清冷。
當地官員聽了後額頭冒汗,紛紛應了聲“是”。
劉知府起身擦了擦額角的汗,就聽太子說:“劉知府,孤明日準備巡察楚地內的東湖河道,便由你作陪!”
“......”劉知府又驚又喜地應了聲“是”。
裴玄淩沒功夫應付這些官員,直接讓侍衛趕著馬車去了七王爺在楚地開的一家尋常酒樓。
在酒樓住下後,裴玄淩就讓侍衛們打聽當地幾名重要官員的消息。
而他自個,則坐在書房盯著楚地地圖,琢磨著巡察河道時的路線。
太子在辦公,蔣詩詩不好打攪,就去樓下點了一桌子美食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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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子和劉知府約好巡察東湖河道。
這一日,太子帶了數十名侍衛,前往東湖。
蔣詩詩和虞良娣一樣,作女侍衛打扮,跟隨在太子身旁。
到了東湖碼頭,太子一下馬車,劉知府就帶人上前迎接,“殿下,下官一早就來到碼頭,已經備好了遊船,還請殿下隨下官上船瞧瞧。”
劉知府在前頭帶路,裴玄淩負手與劉知府走在一起,蔣詩詩等人跟在太子身後。
眾人上了遊船後,遊船便在湖麵上緩緩行駛。
白天,太子和劉知府巡察了東湖幾處河道與水利,都沒有問題。
臨近傍晚時,遊船返回。
此刻,太子負手站在甲板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
蔣詩詩與一乾侍衛站在不遠處。
劉知府站在太子身旁,與太子尬聊,“早就聽聞殿下恪儘職守,嚴謹求實,這次您剛到楚地,就忙著巡察河道與水利,看來傳言果然不虛,難怪皇上會派您到各地巡察水利。”
“此話差矣...”裴玄淩轉頭,看向劉知府,“劉大人,確定你聽到的傳言是說孤恪儘職守,嚴謹求實?”
劉知府點頭,“是啊......”
“可孤卻聽人說我亂收稅銀,借著巡察水利的幌子,到處搜刮民脂民膏!”裴玄淩嘴角帶著淺淺冷笑,“孤想問一問劉知府,為何孤聽到的,和你聽到的不一樣?”
“這......”劉知府低頭垂眸,不敢直視太子的眼睛,“敢問殿下,此事是誰告訴您的?”
“孤剛到楚地時,便聽到老百姓哀聲怨道,還需要旁人來告訴孤嗎?!”裴玄淩眸光一緊,“此番巡察水利,孤從未讓官府收過老百姓一文錢,是不是你們當地官府想趁機搜刮民脂民膏?”
“......”劉知府嚇得立馬就跪下了,“殿下,這...這些謠言...下官近日也曾聽說過,可下官從未讓人在您巡察時收稅銀呐!”
裴玄淩居高臨下地睨著劉知府,“身為當地知府,征收賦稅的政務難道不是你的職責?”
“征收賦稅確實是下官的職責,可下官從未讓人打著您巡察的幌子收稅銀。”劉知府叩首在地,“若殿下不信,下官恭迎殿下到衙門檢閱今年的稅收賬本。”
“......”雖然劉知府一副大受冤枉的樣子,裴玄淩仍淡漠道:“賬本自是要看的。”
“等明日下了船,下官就與殿下一同回衙門看賬本。”劉知府恭敬回應太子的質疑,而後起身,腆著臉笑道:“殿下,到了用晚膳的時間,下官讓人在船上備了好酒好菜,還請殿下去廳堂用膳。”
話畢,劉知府就微微擊掌。
蔣詩詩看見有人從後廚端了菜碟進了廳堂,接著還聽見船內傳出彈古箏的聲音。
裴玄淩負手進了廳堂,蔣詩詩等人跟著太子進去,就見一名女子穿著淺紫色的襦裙,坐在那兒優雅地彈古箏。
那女子身段曼妙多姿,容貌清麗,纖纖素手在弦上撥動,曲子就像是流動的溪水,餘音切切,回味綿長。
見太子來了,那女子起身,朝太子盈盈福身行禮,“民女心月見過殿下。”
劉知府:“殿下,這是咱們當地最有名的樂伎郭心月,郭姑娘彈的一手好古箏,有著“絲弦之王”的稱號。”
“知道殿下今日要巡察河道,下官特意將她請來給您作陪,可下官又不敢耽擱您的公務,隻有等您巡察完河道才敢讓她出麵陪您。”
蔣詩詩:“......”
太子在楚地的名聲本就不好,這個劉知府還在太子巡察河道時請著名樂伎作陪,那太子的名聲豈不是更加不好聽了?
蔣詩詩都能想到的事情,想必太子也能夠想到。
不曾想,太子居然含笑看著郭心月,“巡察河道頗為枯燥乏味,有郭姑娘的樂聲作陪也好。”
蔣詩詩聽了後,有些詫異地看了眼太子,眸光微轉。
不過,她更多的注意力在那一桌美食上。
一旁的虞冰聽了後,冷冷地撇了撇嘴。
就在蔣詩詩眼巴巴地盯著那桌飯菜時,劉知府居然開始趕人了。
“殿下,您請慢用,下官先退下了。”劉知府自個出去也就算了,還朝蔣詩詩等人擠眉弄眼,意思是讓蔣詩詩等人也出去。
蔣詩詩和虞冰沒聽劉知府的,而是看向太子。
沒想到太子居然也說:“你們且退下罷。”
既然太子都發話了,蔣詩詩等人就退到廳堂門外候著。
而那廳堂內,便隻剩下太子和那郭心月了。
到了廳堂外,後廚在給侍衛們分發食盒。
蔣詩詩作為女侍衛,也分到了一個木食盒。
打開食盒一看,裡頭有粉蒸肉,香煎魚,青菜。
那些侍衛就地蹲著吃飯,蔣詩詩早就餓了,也不管那麼多,學著他們的樣子,蹲在原地乾飯。
虞冰則倚在門框上,站著吃飯。
她睨了眼蹲在一旁的蔣詩詩,眉頭微微一挑。
太子都在裡頭和彆的女人共處一室了,蔣良娣的胃口竟然還如此好?
船內傳出悠揚的古箏聲,蔣詩詩根本來不及欣賞,也顧不上太子和郭心月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一心隻顧著乾飯。
不多時,她就光盤了。
蔣詩詩把食盒一蓋,船內的古箏聲戛然而止。
這也就罷了,沒多久,裡頭居然隱隱傳出女子的嬌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