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之前我在府裡當府醫,為的是給你治病,現在你的病好了大半,我還留在府上作甚?”
十一爺:“當然是留下來做我的王妃......”
“......”聞言,青黛整個人怔愣在原地,還以為自個聽錯了。
這些年來,她和十一爺雖沒有互訴情愫,但彼此心中都有數,知道對方心中有自個,隻是誰也沒捅破這張窗戶紙罷了。
此刻,她還是頭一次聽見十一爺如此直白且直接的表白。
十一爺:“青黛,之前父皇母後一直催我娶王妃,你知道我為何一直沒娶嗎?”
“因為你的身體不允許你娶妻,便是娶了王妃也是放到家中當擺設的。”青黛說話帶著氣。
此話傷害性不大,侮辱性卻極強。
“......”十一爺微微一更,好半響才說:“因為我心中的王妃人選就是你,可我又怕自個是個短命的,屆時連累了你守寡,如今我的病有了好轉,本王想你留下來做我的王妃。”
十一爺嘴上溫情脈脈,心中卻在想,等他的病徹底好了,定要叫眼前的女人知道他的身體行不行!
“誰稀罕做你的王妃。”青黛不屑道。
十一爺:“本王知道,你還在生我的氣......”
“......”青黛沉默了幾息,才道:“我心中是有氣,但我離開不全是因為這個,主要還是我不喜歡皇室,身為醫者,一邊走走停停學習醫學知識,一邊四處行醫治病,這才是我最想做的事兒。”
其實她知道,這個男人心裡有她,隻是他用錯了方式來愛她。
又或許,被病痛折磨多年的他心理本就病嬌,思想異於常人吧......
“之前因為你曾救過我,我想報恩才留下來的,如今你的病找到了解藥,我也該離開了。”青黛故作輕鬆的朝男人灑脫一笑,“行囊我都收拾好了,今日就打算動身,十一爺,咱們相見於江湖,便相忘於江湖吧。”
話畢,青黛規規矩矩地朝十一爺行了禮,轉身揮手瀟灑離去。
然而她才走到門口,身後就傳來“咚”的一聲。
回頭一看,就見十一爺從床上跌落在地。
那模樣,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即便男人如此狼狽,仍虛弱地朝她匍匐而來。
見狀,青黛顧不上彆的,立馬走到男人身旁蹲下,將男人扶了起來,“不是囑咐過你了嗎,你這昏迷了幾日,又泡了幾日藥浴,身子虛得很,沒有力氣,暫時不能下床走動的。”
“我不管,你若是要離開,本王就不遵照醫囑!”男人虛薄的身子便是連站都站不住,整個人依在青黛身上。
“......”青黛頗為無奈地說:“裴清離,我費勁心思幫你找齊了解藥,好不容易給你解了毒,你聽話點好不好?”
“我就不。”十一爺嗓音虛弱而低沉,說出來的話卻十足的無賴,“你說已經報恩了,所以要離開,可本王體內的毒需要半年才能徹底解掉,你打算就這樣一走了之?有你這樣報恩的?”
“想當初,本王在南疆救了你時,那可是悉心照料,直到你的傷勢完全好了才離開的......”
男人的話,讓青黛想起她在南疆滿身是傷,走投無路時,是眼前的男人救下了她,直至她傷勢痊愈後,是她自願留下替他治病的。
眼前的男人,因為常年患病,深邃的眸子總是噙滿了哀愁。
此刻,那雙憂鬱的眸子望著她時,眼底有無賴,還帶點撒嬌的意味。
再看看男人清廋蒼白的臉龐,青黛心中一軟,終是敗下陣來,她把男人扶到床上坐下,“那你想怎樣?”
見女人神色變得溫和,態度不再強硬,十一爺趁熱打鐵,“本王想你在府上多留半年,半年後,等本王體內的毒解掉後,甭管你要走還是要留,本王都放你走!”
青黛:“此話當真?”
十一爺:“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青黛沉默地坐在床邊的圈椅上,認真思考男人提出的要求。
良久後,青黛牽了牽唇,“那好,接下來的半年我繼續在府上當府醫,等你的病徹底痊愈後,我再離開。”
聽到這話,十一爺嘴唇微微上揚,登時就叫了奴才進來,“還不快去把青黛姑娘的院子好好打掃乾淨,若有什麼缺的,就去街上置辦新的,還要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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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青黛給十一爺解毒後,十一爺的身體開始逐漸好轉,人也一日比一日精神。
可建元帝的病情卻一日比一日嚴重,整日整日的昏迷,好幾日才能清醒一會子。
看到建元帝病得如此厲害,穆王黨各方麵都做好了奪嫡的準備,伺機而動。
正月二十六日清晨,蔣詩詩從暖和的被窩裡起來,春杏一麵服侍她穿衣,一麵笑嗬嗬地說:“小主,今兒一早有好消息,保管您聽了會喜笑顏開。”
“哦?”蔣詩詩挑眉,“不妨說來聽聽。”
“今兒奴婢一起來,竹心就來咱這報喜,還提了一籃子的紅雞蛋過來,說是安嬪昨晚發動,生下一個小公主呢。”
聞言,蔣詩詩嘴角微微上揚,“確實是件令人開心的喜事兒,改明兒我得去長樂宮看望姨母。”
自打安嬪上回見了紅後,蔣詩詩就擔心安嬪像書中一樣早產,生下一個養不活的孩子。
思及此,蔣詩詩問:“春杏,姨母現在生下小公主,應當算是足月了吧?”
“聽說比太醫院推算的日子還晚了幾日呢,妥妥的足月呀。”春杏笑道:“奴婢聽竹心說,小公主有七斤多重,這體重跟剛出生的男娃有的一比,壯實得很,且生下時哭聲可響亮了。”
“那就好。”聽說安嬪的孩子足月,壯實,哭聲響亮,蔣詩詩總算鬆了口氣。
安嬪平安誕下了健康的小公主,這下算是徹底改變了書中的悲慘命運。
既不用被殉葬,還有女兒承歡膝下,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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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元三十年二月,西部傳來捷報,太子帶領將士們打了勝仗,攻下了西夏國皇城附近的多處城門。
穆王黨得知此消息後,立馬製造出太子在外征戰建立戰功,掌握權柄的假象。
同時,在建元帝麵前和朝堂上誣告太子勾結軍中將士謀反,想要趁著建元帝病倒時奪位!
穆王黨此舉就是想趁著建元帝病糊塗時,讓建元帝廢了太子。
即便建元帝不廢太子,他們也在西夏國設了圈套謀害太子。
反正隻要給太子安了個謀反的名頭,穆王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取代太子,順利登基!
這個時候的建元帝,多數時候都處於昏迷狀態,好幾日才醒來一次,整個人處於糊裡糊塗的狀態。
得知太子勾結邊將謀反,建元帝一邊讓人暗查此事,一邊飛鴿到西部,暫時卸掉了太子手頭上的兵權,把西部的兵權轉交到掌管兵部的康王手上。
康王去年處理好農民起義一事後,就一直在西部邊關督促屯田一事,保證將士們有糧食吃。
而康王早在去年底就加入了穆王黨,如此一來,太子不但要防著西夏國的報複,恐怕還要麵對康王的報複。
就如同那砧板上的魚,任由各方前來宰割。
因著這事,東宮妃嬪們擔心太子安危,每日晨省時個個臉上毫無笑容,瞧著都無精打采的。
蘇側妃有了身孕,原本每日都心情倍兒好,時不時在東宮組局炫肚。
結果太子兵權被撤一事沒過幾日,蘇側妃就胎位不穩見了紅。
起初還隻是見紅,到了第三日,蘇側妃腹痛難忍,血流不止。
二月初九這一日清晨,蔣詩詩像往常那般去蘇側妃的寢宮請安。
誰知剛進院子,就聽見蘇側妃大聲哀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