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那虞冰,去年皇帝經常把虞冰帶在身邊時,她還以為娘家終於有個有出息的姑娘了。
然而打聽過了才知道,虞冰和皇帝算是誰也沒瞧上誰。
皇帝之所以將虞冰帶在身邊,看中的是虞冰的武功和能力。
而虞冰之所以臣服於皇帝,不過是想通過皇帝能在軍營中大展身手。
氣得她從那時候開始,就斷了往皇帝後宮塞人的心思。
現如今,她娘家那些姑娘都沒指望了,她又何必幫彆人操這個心,惹皇帝厭煩。
反正不管誰當皇後,她都是太後!
嬤子:“那要是官員們同意皇上遣散後宮,立淳妃為後呢?”
“隻要皇上過了官員們那一關,哀家也就沒甚可說的。”太後倒是看得開,“皇帝能走到今日不容易,他既然做出這個決定,就說明他肯定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哀家早就說過,誰要是給皇帝生了第一子,誰就是皇後,那淳妃肚裡又是個雙生子,皇後之位本就非她莫屬。”
嬤子:“可皇上要遣散後宮,這在咱東梁國可從沒有過先列啊......”
“皇帝那性子,原本哀家還以為他真如外頭所說...現在他好不容易開竅了,不過癡情些罷了,便隨他去罷。”
在太後看來,皇帝文武雙全,如今登基了,又有了皇嗣,讓皇家有了後代,她對這個養子已經很滿意了。
**
在前朝後宮傳出“皇帝為救淳妃娘娘,不惜取心頭血,請道士用十年陽壽救淳妃”後不久。
很快,宮中又傳出另一個謠言。
說是淳妃娘娘肚裡的孩子,是趁著皇上沉浸於喪父的悲痛中喝多了酒,這才懷上的。
二月中旬的一個清晨,裴玄淩天不亮就起床更衣洗漱,準備去上朝。
黃得昌遣走了屋裡的所有奴才,一麵伺候皇帝更衣,一麵小聲附在皇帝耳旁,低聲告訴皇帝散步謠言的是誰。“是她?”裴玄淩眸光微轉,“朕知道了。”
一炷香後,裴玄淩用過早膳,就乘著龍輦去保和殿上朝。
今日的早朝異常熱鬨。
此刻,裴玄淩坐在上首的龍椅上。
下首,大臣們各自諫言。
“皇上,淳妃娘娘在身材方麵根本就不符合咱東梁國的審美,這樣的女人,她何德何能讓您用心頭血去救她?”
“聽聞您為了救她,不惜減壽十年,此等自私自利的女子,沒有一點大局觀,也沒有母儀天下的氣魄,彆說不配為東梁國皇後,她簡直就是禍國殃民的妖妃!”
“與淳妃相比,反倒是那賢妃素來賢良淑德,有母儀天下的風範,是最合適的皇後人選。”
“皇上,如今後宮妃嬪才寥寥幾個,微臣建議您廣納妃嬪,充實後宮,屆時...您再立皇後也不遲啊......”
如此雲雲......
上首,裴玄淩薄唇緊抿,英氣的濃眉微蹙。
這些大臣,不是勸她不要立淳妃為後,就是舉薦他立賢妃為後。
更甚的,還建議他廣納後宮,然後再立後也不遲,這便是急著往後宮塞人了。
他就這麼靜靜聽著,直到大臣們說得差不多時,才俯視著殿堂下的官員,嗓音渾厚地問:“都說完了嗎?”
官員們聽見皇帝語氣裡的冷意,倒是沒人再敢多嘴。
見沒人再說話,裴玄淩淡淡道:“好,既然你們都說完了,朕也有話要同你們說。”
眾大臣紛紛屏氣凝神,靜靜等待帝王發言。
裴玄淩:“關於近日京中所傳的謠言,它算是謠言,但也不全是,因為...它有一半是真的。”
眾大臣聽了後,瞧著麵不改色,心中卻在想,估計皇上要立淳妃為後是真。
至於皇上救淳妃一事,想必皇上肯定不會承認的。
然而,隻聽皇帝聲如洪鐘般:“這些日子以來,朕確實打算遣散後宮,至於立淳妃為後一事,朕倒是沒這個打算。”
裴玄淩淡淡道:“朕自幼習讀各種佛書,上次將先皇葬入皇陵時,朕望著先皇的陵墓就在想...先皇在位數十年,南征北伐,憂國憂民,來時糊塗去時迷,不及僧家半日閒。”
“什麼皇權富貴,最終不都隻剩下一座陵墓,倒不如用這黃袍換袈裟,放下紅塵之事,渾忘世間一切煩惱,入佛種性,到達彼岸!”
話畢,裴玄淩起身,開始自顧自地解開身上的龍袍。
聞言,下首的文武百官驚詫不已,驚慌失色!
什麼?他們的皇帝陛下這是要出家?!
嚇得他們一個個都跪下了。
“皇上...萬萬不可啊......您可是咱東梁國的皇帝,是東梁國的天,您若是出家了,朝堂上下和全國百姓該怎麼辦啊......”
“且不說這些,還有淳妃娘娘和肚裡的雙生子,又該怎麼辦?”
脫下龍袍,裴玄淩著一襲墨色袍子,站在上首回:“朕既然決定出家,遣散後宮,自是連淳妃也要一同遣散!”
這一刻,滿朝文武全都震驚了!
什麼,皇上居然不顧淳妃肚裡的孩子,冷漠到連淳妃都要遣出皇宮?
那麼,關於“皇上用心頭血和十年陽壽救淳妃”一事,肯定是假的!
是謠言!!!
瞧著皇上如此排斥後宮妃嬪,這讓他們想到了京中一直在傳的謠言。
說是皇上有龍陽之好,有隱疾,有厭女症......
現如今淳妃懷了身孕,龍陽之好和隱疾是排除了。
那麼,估計就是有厭女症了。
還有最近京城都在傳,說淳妃趁著皇上喝醉了才懷上皇嗣,估摸著這個謠言應該也是真的。
既如此,他們又何必將家族中的女子送入宮,那不是得守一輩子活寡麼?
而且,若是把厭女的皇上逼急了,皇上更加要出家了。
比起皇上的種種美德和才能,厭女症這點毛病在他們眼裡算不得什麼。
再說了,要是皇上真的出家,估計淳妃娘娘和肚裡的孩子沒法出宮。
尤其是淳妃,若生下了皇子,打小就會成為傀儡皇帝。
如此一來,橫豎淳妃都會當皇後!
而垂簾聽政這個位置,會被太皇太後,太後,淳妃擠破頭的。
屆時,朝廷不但會落到女人手中,難免又是一陣血雨腥風......
“這...不可...萬萬不可......”一名官員慌忙道:“淳妃娘娘肚裡的孩子,那可是您唯一的骨肉,也是皇家的嫡係血脈,怎可能流落民間,這這這...這不成體統啊!”
“若是這樣的話,您還不如冊封淳妃娘娘為後,屆時淳妃娘娘誕下的皇子,便是太子,總比讓其流落至民間要好。”
期間,蔣重錦明知皇帝與淳妃相愛,雖不解皇帝為何突然有出家的想法,但還是叩首道:“皇上,淳妃娘娘尚未生產,您就要遣她出宮,她將來帶著兩個孩子可怎麼過?”
邊上的一名大臣勸道:“皇上,即便您崇尚佛學,想要修行佛學,也不一定要出家呀,您可以在家修行,一麵修行佛法的同時,還能治理朝政。”
“不成,帝王身份隻會影響朕修行。”裴玄淩回到龍椅上坐下,“修行佛法需得靜心,整日處理朝政之事,身處權勢之中,朕如何能好好修行佛法?”
見皇帝態度堅決,其中一名朝中重臣跪下懇求道:“皇上,您身為天子,朝廷傾國之力將您培養出來,您怎能出家修行佛法,隻有治理國家才是您最大的責任!”
“還有,若您實在不喜女子,您大可以遣散後宮,但淳妃和肚裡的孩子必須得留在宮中!”
而這名大臣,正是素來剛正不阿,敢言直諫的薛茂。
“薛大人所言極是,臣附議!”
“臣附議!”
“微臣附議!”
如此雲雲......
這些年來,新帝治理朝政的能力有目共睹。
先是將禮部、工部打理得井井有條,還能帶兵打仗。
新帝剛毅勇武,並具有出色的指揮能力和領導能力,每次出征都是勝仗居多,讓邊關將士和朝中名將都自歎不如。
前年,新帝提議西部屯田,這一舉措得當,不但大大節省了各地運送軍糧的損耗,還讓西部的將士吃飽了飯,這才打得了勝仗,拿下西夏國。
不僅如此,今年豐收時,西部得穀百萬斛,彆說鎮守在西部的將士能吃飽飯,還能交些糧食充實國庫了。
自新帝登基以來,選賢能、禁貪汙、正刑獄、廣儲積、恤士人、節費用、撫四裔、整武備、等諸多政績......
這位行仁政,以德治國,愛民如子,躬行節儉,不近女色,勤於政事,深得廣大百姓的愛戴與推崇,又具有不俗的治國才能。
新帝不但守住了先皇留下的江山,國力比先皇在位時還更為強盛了些。
這樣好的皇帝,他們說什麼都要把他留下,讓他繼續管理東梁國。
否則,就目前來看,皇家裡再也找不出比新帝更適合坐那個皇位了。
在場的官員們還是有點大局觀的,為了東梁國的長遠發展,為了東梁國這個大家,聯姻不聯姻的,誰當皇後也就沒那麼重要了。
重要的...是當皇帝的是誰!
麵對下首跪了一地的大臣,裴玄淩沉著一張俊臉,威嚴地道:“朕心意已決,擇個吉日便剃發出家,爾等莫要再勸!”
男人態度堅決且堅定,語氣中透著不容置喙的餘地!
放下終極狠話,男人便拂袖從側麵的帝王通道離開,留下跪了一地的文武百官。
待帝王離開後,滿朝文武異常團結,商議著如何將皇帝留下。
接下來的日子,皇帝直接罷朝了。
滿朝文武不分白天黑夜,聚眾跪在龍淵殿求新帝不要出家。
此事還驚動了太後,就連常年在京中寺廟吃齋念佛的太皇太後也被驚動了,紛紛趕到龍淵殿勸皇帝。
對此,皇帝紛紛閉門不見。
被吵得煩了,他索性揚言要出宮找個寺廟趕緊剃發出家。
就在裴玄淩前往各大寺廟時,嚇得各大寺廟聽到風聲就緊閉了大門。
因為滿朝文官發話了,若是有哪家寺廟敢給皇帝剃發,他們就帶著全天下的學子前往寺廟辯論,用唾沫星子淹掉寺廟和裡麵的和尚。
滿朝武官也說了,要是哪家寺廟敢收留皇帝,直接帶兵馬踏寺廟!
太皇太後與太後也紛紛發話了,誰要是敢給皇帝剃發,誰就是千古罪人。
朝廷不但要將剃發之人斬首示眾,還要一把火燒了寺廟!
一時間,全京城人心惶惶。
隻有蔣詩詩知道,那個男人在和前朝後宮鬥智鬥勇呢。
就這樣罷朝了將近半個月,裴玄淩跑遍了京中各大寺廟,沒一個寺廟敢收留他的。
三月初的一個清晨,罷朝了半個月的皇帝召集了滿朝文武到保和殿。
他先是發了一頓牢騷,將大臣們痛罵了一遍,說他們阻止了他的修行之路。
最後,勉為其難的繼續當他的皇帝。
並遣散了後宮,勉為其難的留下了即將臨產的淳妃,難為情的答應立淳妃為後。
隻是,淳妃尚且有孕在身,加之冊封皇後需要準備的東西有很多。
等到淳妃誕下皇嗣後,禮部正好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屆時再立後。
一時間,滿朝文武磕頭跪謝,皆大歡喜!
如今後宮也不剩幾個妃嬪了,隻賢妃、錦嬪、薛婕妤,還有蔣詩詩。
皇帝說了,遣散後宮後,她們想留在宮中的,可以繼續留在宮中,與先皇的那些太妃們住在一起。
若是想出宮的,大可以出宮後再成家,都是可以的。
錦嬪說是想出宮在京中謀個差事,裴玄淩便給她封官加爵,讓她在軍營中當女將軍。
薛婕妤也準備出宮做買賣,蔣詩詩同七王爺開了口,讓他給薛婕妤在京中找份管事的差事,順便給薛婕妤物色一下適齡男子。
至於賢妃麼,說是想留在宮中。
對於彆的妃嬪,裴玄淩和蔣詩詩出於愧疚,那是有求必應。
但對於賢妃麼,她越是想留在宮中,裴玄淩和蔣詩詩就越是要將她遣出宮。
因為...這次在京中散布謠言的,就是賢妃與阮家。
比起之前那幾個妃嬪,賢妃還算沒把事情做得太絕。
甚至,從某種方麵來說,要不是賢妃這麼一鬨,裴玄淩也不能這麼成功的遣散後宮,立蔣詩詩為後。
所以,裴玄淩和蔣詩詩看在賢妃這些年還算本分的份上,還是給賢妃留了一條活路,隻是不許她留在宮中而已。
阮家因著涉及此事,裴玄淩隨便尋了個由頭,就讓阮家倒台了。
賢妃若是這個時候出宮,彆說沒地方去,便是回了阮家,阮家所有人也不會待見她這個被趕出宮的棄妃。
三月初十這日清晨,蔣詩詩用過早膳後,挺著大肚子,扶著春杏的手在禦花園散步。
恰巧遇到被逐出宮的賢妃,這位帶著幾名陪嫁宮女,主仆幾個大包袱小包袱地背著,行色匆匆。
蔣詩詩淡淡看了一眼,就繼續逛禦花園了。
倒是那賢妃,居然背著個包袱主動走到了蔣詩詩麵前。
見狀,猗蘭殿的奴才紛紛警惕地護在蔣詩詩前麵。
隔著奴才,賢妃的視線落在蔣詩詩的巨肚上,“淳妃,我說什麼都沒想到,笑到最後的居然是你這種無欲無求的人。”
“......”蔣詩詩定定地看著賢妃,“本宮也沒想到,你本分了多年,卻在最後犯了錯誤。”
賢妃微微昂起下巴,素來溫柔的她,難得流露出孤傲之色,“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以我的能力和家室,既然都已經走到了這一步,自然要博那個最好的位置。”
“早就聽聞你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未進宮前便是京中第一才女,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蔣詩詩語氣淡漠地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不是說不替自己打算,就會為天地所不容,而是一個人如果不修為自身,那才會為天地所不容!”
賢妃本以為淳妃故意以高姿態挖苦她,直到聽完這句話,賢妃麵色微微一驚,接著福身行禮,“如今娘娘說是什麼,便是什麼吧,若沒彆的事,我這便出宮了。”
蔣詩詩沒所謂地擺擺手,就繼續逛禦花園了。
賢妃站在原地,神色複雜地看了看蔣詩詩的背影,這才帶著宮女離開。
**
雙生子多早產,四月底的某個夜晚,蔣詩詩便開始陣痛發動。
經過兩天兩夜的陣痛,於四月二十九日夜裡誕下一對龍鳳胎。
都說男娃像母親,女娃像父母。
可蔣詩詩生的女娃卻像她,男娃像皇帝。
因此,皇帝當時就說了,女娃像她好,生得可愛漂亮。
男娃像他的話,屆時就可以早點繼承皇位了。
躺在床上的蔣詩詩聽了後,不由得嘴角微微一抽。
媽媽的好大兒啊,這才剛出生呢,就被孩他爹給惦記上了。
家中女人生了龍鳳胎,這放到誰家都是高興的事兒。
皇帝一高興,大賞前朝後宮,並大赦天下!
一時間,東梁國上下普天同慶!!!
早在兩個月前,禮部就一直在籌備冊封皇後一事。
如今蔣詩詩誕下了龍鳳胎,禮部擇選了一個好日子,就定在六月十八,那時正好蔣詩詩剛出月子不久。
冊封前三日,蔣詩詩齋戒沐浴。
冊封前一日,禮部官員告祭天、地、太廟後殿。
冊封日天剛亮,蔣詩詩就起床梳妝,換上鳳袍,乘著鳳輦於保和殿外。
那裡,王公大臣全都頂著六月的烈日,按照身份站在保和殿外。
太皇太後、太後、及皇帝則坐在保和殿內。
蔣詩詩的鳳輦剛停在保和殿外,就聽見鑾儀衛官讚了聲“鳴鞭”。
寬敞的殿外,頓時就鳴了三鳴鞭。
鞭聲結束,殿外奏起了“慶平之章”。
在奏樂聲中,蔣詩詩穿著鳳袍,走在紅毯之上,繼而踩在丹陛之上,緩緩走向保和殿內。
期間,周圍的王公大臣紛紛朝她行三跪九叩禮。
禮畢樂止時,蔣詩詩剛好進了殿內,朝皇帝、太後、太皇太後行三跪九叩禮。
殿內,禮部大臣請示皇帝是否開始冊封大典,皇帝應允後,禮部大臣走到台階上宣讀製命:“順德元年,六月十八日,欽奉太皇太後懿旨,太後懿旨,冊立淳妃蔣氏為皇後,命卿等持節行禮......”
王公大臣繼續行三跪九叩禮:“恭賀淳妃娘娘榮登後位,皇後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然後,儀仗隊以及奏樂隊伍在前引路,帶領蔣詩詩走到宮門外奏樂。
蔣詩詩頭戴九龍四鳳冠,身著鳳袍,站立大殿中央,朝南站立。
緊接著,兩名大臣跪在蔣詩詩麵前,將皇後冊書及寶璽交給了蔣詩詩。
蔣詩詩接過冊書和寶璽後,又得行三跪九叩禮......
經過一番繁文縟節後,冊封皇後的禮儀儀式結束。
裴玄淩和蔣詩詩並肩從保和殿上往下走,兩人互相托著對方的手掌,攜手走下保和殿,並各自乘著龍鳳輦回到了蔣詩詩新的寢宮:鳳鸞宮!
在外頭,蔣詩詩甭管站著坐著都得端著。
如今回到鳳鸞宮內室,滿頭大汗的在梳妝台前坐下,讓春杏春桃趕緊幫她把頭上的發飾拆了。
今兒她頭上的九龍四鳳冠,起碼有幾斤重呢!
裴玄淩一進內室,就見女人香汗淋漓地坐在梳妝台前。
擺手遣走了內室的宮女,男人吩咐奴才多端些冰盆進來,就在女人身旁,親自幫女人拆發飾。
“今兒累壞了吧?”男人拆發飾的動作特彆輕柔,好似生怕弄疼了女人,或是傷到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發。
“還好。”六月的天兒,蔣詩詩今兒熱得不行,渾身的穿戴又十分沉重,剛出月子的她盯著烈日走來走去,渾身燥熱得很。
結果被男人這般溫柔對待,心裡頭仿佛一下子就靜下來了。
看著男人身上的龍袍和頭上戴著的冕旒,在蔣詩詩的印象當中,這個男人每年夏日都穿得這般嚴實。
現如今,他居然還能沉心靜氣的幫她拆發飾,蔣詩詩著實佩服不已。
幫女人把頭上的發飾都卸掉後,裴玄淩握住女人的雙手,兩人麵對麵坐著,“詩詩,還記得七弟成親時,朕曾對你說過的話嗎?”
“七王爺成親時,您曾說過的話?”蔣詩詩歪著腦袋想了許久,終是搖搖頭,“臣妾不記得了......”
“七弟成親那日,與七王妃拜堂時,你的臉上一直洋溢著喜悅的笑,眼底也夾雜著一絲向往的神情,朕當時便說了,彆的女人有的,你也有會。”
揉了揉女人白皙的手,男人語氣頗為深沉,“你我相識已久,略過婚事走到了這一步,是沒法再舉辦婚事了,但朕可以給你一場封後典禮。”
“原來您說的是這件事呀,這可比婚禮要盛大得多了......”經過男人這麼一說,蔣詩詩可算想起了當年的事情。
猶記得這個男人當時對她說:不必羨慕旁人,都是女人,彆的女人有的,你也會有的。
那時她還以為他隻是隨口安慰幾句罷了,不曾想,他是在對她許諾,如今還兌現了諾言!
嘴角揚起甜美的笑,蔣詩詩抬頭,目光盈盈地望著男人。
而眼前的男人,一雙深邃的墨瞳正深情地看著她。
此時無聲勝有聲,彼此的眼裡都隻有對方的容顏映在眸中。
俊男美人兒不自覺的靠近,慢慢的兩額相抵,男人微微側頭,在女人唇角輕輕啄吻。
女人仰頭,自然地回應著男人......
自打這日以後,東梁國因為有了一位身材豐盈的皇後,結束了以瘦為美的審美,結束了身材焦慮,開啟了以豐盈為美的新朝代。
畢竟,皇後那般豐盈,仍能獨得陛下寵愛,她們為何還要想儘各種辦法傷身,維持苗條身材呢?
------【全文完】------
-----------------------
------題外話------
第一次嘗試1v1宮鬥文,感謝支持這本書的所有寶子們,愛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