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十二章、黃梅時節(3)(2 / 2)

南風微微起 勖力 6569 字 10個月前

“彆說。”

夜色吞了遠方的半城風雨,言晏側臉彆開蔣文煜的目光,輕而易舉地教他休住了唇齒間的衝動。

她可以簡單利索地拒絕任何她不想消受的男人饋贈。

可是卻不能坦然地對蔣文煜理直氣壯。

她頃刻亂得很,亂他的性向不該這麼糊塗,亂她素日裡竟半點沒瞧出他們的變質,亂她這樣急切

地一句打斷,會不會傷及到他的麵顏。

千不該萬不該,他不該在父親病重的時候,在醫院樓下,如此草率地與她談這些變了味的情感。

言晏真真心亂如麻。

她一腳踏進夜雨裡,蔣文煜在身後喊她一聲,她沒有回首,他也沒有追。

或許,彼此,顏麵都折損了些。

*

市立醫院本部在老城區,一條南北窄街,將住院樓一分為二。

偏偏東西兩樓的車輛各自彙入這條窄街上,夜色正濃,攔上風雨,醒目的、連貫的刹車燈,由南至北,通明著。

好容易車流開始有動的痕跡了。

她站在西樓街邊,要去東街拐彎的地鐵口,穿馬路的時候,被爭分奪秒的計程車司機差點車頭碰身,司機操著本地話,罵罵嚷嚷的,言晏也不覺理虧,紅燈闖到底了,才要往前走,身後有人拽住了她的手臂。

不住的緩緩車流,容不得他們在這馬路中心互相質疑。

言晏發蒙的腦袋,晃晃蕩蕩,被他如提一件報失複得的行李一般,不聲不響地塞進車裡。

言晏的傘還在蔣文煜手裡,她淋了會兒雨,頭發一溜溜的,白色防風衣上也有水珠在滑,冷不丁地坐進冷氣裡,她不禁狠狠打了個噴嚏。

周是安抽著紙巾盒的紙,自顧自地揩拭著衣肩和臉上的雨漬。

不理會她身上的潮,側側身子,坐向她,“像丟了魂地在馬路中央衝什麼?”

周是安還是貫日的那一身黑白色,半個多月沒見他,他好像清瘦了些,聲音沉沉的,尾音裡有些嘶啞的痕跡。

車內開著頂燈照明,暖光在他周身,言晏看他一瞬不瞬地望著自己,心裡克製不住地想入非非。

像是灌了一把火,在燒,在騰……

言晏生怕一轉眼,就剩一把灰燼。

“來醫院的?誰有事了?……,說話!”周是安盤問不得,一邊從他外套裡掏出絲帕給言晏揩臉上、發上的水,一邊命令她開口。

言晏這次沒躲他的手,任由他替她揩了兩下,自己接過帕子。

她回首看不遠處的醫院門口,她看不到蔣文煜的。

這心不在焉的態度,顯然不招周是安喜歡,他扳過她的身子,讓她看向他,“問你話呢?”

眼下,她可以回答蔣

文煜的問題了,是的,她是認真了,認真喜歡周是安。

喜歡他不期然出現帶給她的悸動,喜歡他帶著慍怒的腔調問她問題,喜歡他迫近她氣息時,那種天崩地裂的暈眩感。

她慶幸,她喜歡他,不受任何道德約束。

她頭一次有種**昏頭的感覺,想還他上次那個促狹的吻,想告訴他,其實,多時不見,她很想念他。

不過,始終隻是頭腦風暴。

他司機還在,即便不在,言晏這臉皮比命貴的覺悟,也始終不能教她做出些丟人現眼的事。

“我餓了。”她朝周是安開口。

*

拋開能偶遇她的驚喜不談。

周是安瞧她規規矩矩地坐在他身邊,那久違後的氣息混合,沾著些雨的潮氣,濕噠噠的,蒙在他的感官上,心血上。

有種窒息瀕臨的快感。

她朝他說了句什麼?

周是安想起兄長點撥他的那番話,是,父母未必同意他找一個孩子氣十足的伴侶。

可是他也未必多城府厚重。

他始終還是有頑劣的心。

他沒多少功名利祿、前程抱負的憂慮。

他戲謔過,周家的那些優質血統,悉數都沒傳承給他。

他不辭辛勞的奔波,與其說安身立命,不如說,是想著,遇上投契的人,

能心無旁騖地,與有情人做快樂事。

不問劫或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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