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唇很軟,他的香味很好聞,他的心跳得砰砰響,他的呼吸太過急促,他差點兒咬到了她的唇,他的口水......
口水!
盧希寧來不及分析自己的感覺,隻覺著頭有點兒暈,興許是宿醉未醒的原因吧。她不顧一切伸手用力推開了他,眉眼緊皺成一團,拿出帕子拚命擦拭嘴,嫌棄無比地道:“呃!口水!”
納蘭容若隻初嘗美好,就從雲端重重摔在了地上,難以置信盯著她,眼中受傷的神色一閃而過。
他倉惶轉身,努力平穩著自己的心情,飛快說道:“對不住,是我唐突了姑娘,我這就送姑娘回去。”
盧希寧愣了下,她又惹到他了嗎?蹬蹬瞪繞到他麵前,仰頭去看他,眨巴著眼睛問道:“你生氣了嗎?你聽我解釋,就是,那個,我們還不太熟悉,這個,口水......”
納蘭容若窘迫得臉都紅透,他心中已淚流滿麵,忙轉身避開她,飛快打斷她道:“我沒事,我這就去叫行墨。”
盧希寧見他要走,哎了一聲,忙抓住他的衣袖,著急地道:“你得聽我解釋啊,咬到唇很痛,你是不是不會親吻?”
納蘭容若垂眸,她揪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白皙纖細,此刻太用力,衣袖都被她揪得皺巴巴。
他深深吸了口氣,盯著她殷紅的唇,恨不得擰斷她的脖子,眼神冰冷,沒察覺自己的語氣已酸氣衝天:“莫非盧姑娘會親吻?”
盧希寧頭搖得像是撥浪鼓,說道:“我也不會,不過這又不是什麼難事,練習幾遍就會了。情侶之間自然會有各種親密的動作,然後腦內分泌......”
她見納蘭容若已咬牙切齒,聰明地閉上了嘴,放開了他的衣袖,怏怏道:“好吧,我知道你在生氣。在氣頭上不宜多說,等你冷靜下來我們再好好談。”
納蘭容若深深凝視她一眼,然後轉身往納蘭府走去。沒一會,行墨駕著馬車出來,上前恭敬地道:“盧姑娘請。”
盧希寧勉強扯出一絲笑意,朝他頷首致謝,然後抓著車門鑽進馬車。一抬頭,見到納蘭容若端坐在裡麵,不禁驚訝地道:“你怎麼也在,不用麻煩你親自送,我本來想說自己找個騾車回去的,隻要花幾個大錢就行,因為你在生氣,我就忘了這件事。”
納蘭容若心裡說不出的煩悶,她唇上的香甜,隻要一想起就令人心悸。可她的嫌棄......
如盧希寧以前所言的那樣,他出身好家世好,自小就一帆風順,從來沒有被人這般對待過。
不想見她,又莫名其妙跟著上了馬車。見著她,又不甘心。
納蘭容若內心煎熬,麵上卻半點都不顯,擰著脖子不去看她,語氣平平說道:“快坐好,彆耽誤了姑娘回家吃飯。”
盧希寧哦了聲,走過去坐下。馬車很快動起來,她不由得悄悄打量著他,見他手搭在膝蓋上,背挺得筆直,忙出聲提醒道:“你這樣坐不好,要靠近些椅背,不然馬車顛簸,慣性之下你會摔跤。”
納蘭容若僵硬地轉過頭,盯著她說道:“多謝盧姑娘的好心,我自幼練習騎射,這點顛簸還是能應付,不會摔跤。”
既然如此,盧希寧也沒有再多話,管著自己挪來挪去舒舒服服坐好。車廂狹小,裡麵屬於他身上的淡香縈繞在鼻端,偏生他又冷淡著臉沉默不語。
盧希寧覺得氣氛好似有點兒詭異,伸出手指,輕輕戳了戳他。
納蘭容若隻垂下眼簾看著她作怪的小手,頭也不抬問道:“盧姑娘有什麼事?”
盧希寧小心翼翼問道:“你還在生氣嗎?如果不生氣的話,我們談一談?”
納蘭容若抬起頭,瞪著她道:“談吧,你要談什麼?”
盧希寧見他一幅要與她打架的模樣,訕訕笑道:“那個,就是你彆這麼凶啊。如果有誤會,一定得溝通,把話說清楚,溝通才能解決問題,是吧?”
納蘭容若努力緩和了下神色,說道:“盧姑娘說得對,在下洗耳恭聽。”
盧希寧說道:“倒也不必這麼隆重,反正車廂小,你不聽也得聽......,好吧好吧,開始說正事啊。第一,先前你的行動太突然,親吻是一件非常親密的事情,我們兩人才見過兩三次麵,遠沒有達到親密的程度,你說對吧?”
納蘭容若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對!”
盧希寧掰著手指頭,繼續說道:“好,這一點我們達成了共識,就再繼續說第二點:夫妻之間,得坦誠相待,你說對吧?可你總是掩飾隱藏自己的想法,每次我問你問題,你從未正麵回答過。就好比今天,你要明白我為何有那樣的反應,並且站在我的角度去理解這件事。我有站在你的角度去理解過,試著想過你的行為,你聽聽我分析得對不對,要是不對,你再提出疑義,好嗎?”
納蘭容若盯著她,說道:“好!”
盧希寧唔了聲,她很不滿意他的反饋,算了,她不與他計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