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字三分,寫文不易,請支持正版,謝謝。納蘭容若朝盧希寧兄妹走過來,舉手投足間皆是優雅,他隔著幾步站定見禮:“敢問可是騰隆兄與盧姑娘?”
聲音也溫和如春風拂過,盧希寧情不自禁笑靨如花,猛地點頭:“是我,我是盧姑娘盧希寧,我們來看看你。”
盧騰隆沒有來得及說話,已經被盧希寧搶先透了底。他也光棍,隻當沒這回事,稍微轉身,露出最俊朗的側臉,笑容滿麵還禮:“是啊是啊,我是盧騰隆。”
盧希寧看到盧騰隆行禮,才記起自己沒有行禮,忙跟著福了福身,目光瞄向納蘭容若身後跟著的兩個清秀男子。
兩人年紀都與他相仿,長相不如他,不過還算能看得過去,隻不知道誰是他的真愛。
也許,是三人一起呢?
盧希寧被自己大膽的想法嚇了一跳,神色複雜起來。
納蘭容若身體下意識往後仰了仰,似乎被盧希寧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看著她豐富的表情,臉上的笑意凝滯了一瞬,說道:“既然已經到了家門口,兩位不如一起進屋去,吃杯茶歇息一陣。”
盧希寧沒有帶禮物,覺著隻怕是不合規矩,搖搖頭道:“謝謝,我們就不進去了,已經看完你,還要趕著回去吃晚飯,不然嫂嫂會生氣。”
納蘭容若麵容古怪,手往後背去,很快恢複了正常,臉上笑意盈盈,眉毛卻悄然揚了揚,眼中冷意一閃而過,問道:“敢問姑娘可有看好?”
盧希寧老實答道:“嗯,你很好看。”
賞心悅目,盧騰隆說得沒錯,他稱得上是溫潤如玉百裡挑一的清貴公子。看上去脾氣極好,不過似乎對他們兄妹有點抵觸。
盧希寧也能理解,初次見麵,不熟悉也是正常。
天色漸漸昏暗,盧希寧已經轉了半天,肚子真的很餓,轉頭招呼盧騰隆,說道:“哥,我們回去吧,我餓了。”
盧騰隆朝納蘭容若抱了抱拳,跟著盧希寧一起離開。走出一段路,他不禁回頭看去,納蘭容若還站在遠處,就那麼看著他們兄妹倆。
盧騰隆難得尷尬朝他笑了笑,挪到盧希寧身邊,湊上前嘀咕道:“妹妹,我覺著有點不對勁。”
盧希寧問道:“什麼不對勁?”
盧騰隆皺起眉頭思索,說道:“我們好像有點失禮。說不定納蘭容若也聽到了什麼不好的傳言,然後看到我們巴巴上門,肯定惱怒了。畢竟以後你還要與他生活在一起,你說要不要回去給他道個歉?”
盧希寧乾脆得很,當即轉身,隻看到納蘭容若的一角衣衫閃過,他已經進了納蘭府的門。她說道:“哥,他已經回去了,算了,下次我們再道歉吧。”
盧騰隆跟著看過去,又跟著轉回頭,說道:“也好。我去找個騾車,你等我一會。”
盧希寧等在胡同口,四周宅子前的燈籠次第亮起,溫暖又靜謐。她聽到一陣車馬聲,回頭看去,見趕車人先前見過,是跟在納蘭容若身後的男子之一。
她愣了下,莫非納蘭容若又要出門,要不要攔車跟他道歉呢?她還在思索,馬車在她身邊停下,趕車的人跳下馬車,上前見禮:“盧姑娘,小的是公子身邊的行墨,公子見天色已晚,命小的前來送姑娘回家。”
盧希寧驚訝不已,脫口而出道:“你的公子難道沒有生氣?”
行墨愣住,不明白盧希寧話裡的意思,知道麵前之人是以後的主母,謹慎地道:“公子脾性好,從來不生氣。”
盧希寧鬆了口氣,說道:“那就好,不過我哥哥去找騾車了,你送我回去,還要趕車回來,這麼晚了會耽誤你吃飯,不用這麼麻煩。”
行墨徹底呆住,眨巴著眼睛看著她,有些摸不清她的套路。盧騰隆叫來的騾車已經到了胡同口,他見盧希寧跟人在說話,小跑著趕上來,戒備地看著行墨與他身邊的馬車,問道:“妹妹,可是發生了什麼事?”
盧希寧介紹了行墨,說了他的來意,“哥,我們走吧。多謝你啊行墨,我們走了。”
行墨看著兩人上了騾車,站了許久才撓撓頭,趕著馬車回去複命。
盧希寧聞著騾車裡永遠揮不散的怪味,說道:“哥,你看到沒有,納蘭府的馬車真大真豪華啊,納蘭容若也很體貼,知道我們沒有車馬,還特意派人送我們回去。”
盧騰隆卻眉頭緊鎖,說道:“妹妹,我先前又仔細想過,倒覺著先前是我看走了眼,興許納蘭容若不是兔兒爺。”
盧希寧啊了聲,“為何?”
盧騰隆分析道:“先前見麵的時候,我注意到納蘭容若一直在看你。我對他笑,他也沒有理會,而且波瀾不驚的樣子。我長得如此俊秀,以前也曾是京城的風流人物,我們也碰到過好幾次,他居然不記得我,還問我是不是騰隆兄,看來他沒有將我放在眼裡。他若是兔兒爺,應該看我看得目不轉睛才對。就像我看到了美人兒一樣,你嫂嫂不在的時候,我總會看得挪不開眼。”
也對啊,同性相吸,盧希寧瞬間高興起來,說道:“他不是兔兒爺不是正好,他長得這麼好看,與我正好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盧騰隆重重歎息一聲,語重心長說道:“妹妹啊,你怎地這般天真,他就是不是兔兒爺,也肯定有彆的隱情。你說好好的男人,為何就不成親,連通房小妾都沒有一個?紅袖添香夜讀書,這是多風雅的事情,要是我讀書好,阿瑪肯定給我配無數的紅袖來添香。還有,他寫詩!”
盧希寧更不理解了,問道:“寫詩怎麼了?”
盧騰隆哎喲一聲,“妹妹啊,你讀了那麼多書,不知道詩人寫詩,都是因為鬱鬱不得誌嗎?納蘭容若出身好,從小長大一帆風順,你說他有什麼不得誌的?除了情一字,再無他解。”
盧希寧不懂詩人為何要寫詩,她也不懂詩,對於盧騰隆的說法,還是保持懷疑態度,說道:“也不一定吧,說不定就因為喜歡詩呢?”
盧騰隆讀書不好,向來不喜歡詩詞,主要也是讀不懂,撇嘴道:“誰會喜歡詩,酸得很,就是一堆詞湊在一起,還要讓你猜,誰知道他寫的是什麼!照著他的身世,不用考科舉就能出仕,就像我一樣,靠著阿瑪得到了兵部的差使。納蘭尚書也是靠著身世,照樣做到了大官。至於納蘭容若,我姑且猜他有誌氣,想靠著自己的本事入朝為官吧,那他為何要寫詩,還都是些酸不溜秋的詩,他該寫策論文章才對。妹妹讀過他的詩沒有?”
盧希寧搖搖頭,盧騰隆說道:“我回去找給妹妹看,他寫的詩詞酸得掉牙,我都不知道好在哪裡。我們再分析一下,到時候你就明白了。”
盧希寧覺得盧騰隆說得很有道理,也很好奇納蘭容若為何這個年紀還沒有成親。
她聽張婆子說過,旗人成親都早,康熙十二歲就大婚了,旗人姑娘十三歲就得進宮選秀。像她十八歲還未成親的,在京城已經是難得一見的老姑娘。
回到家,李氏正站在正屋門口朝外張望,臉上已經怒意隱隱,見到兄妹倆進門,生氣地道:“你們去了哪裡,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盧騰隆乾笑著,扯著盧希寧繞開李氏朝正屋竄去,說道:“吃飯吃飯,我都餓了。”
李氏跟在兩人身後進屋,厲聲道:“你是哥哥,成天拉著妹妹到處跑,她都快成親了,你可彆惹出什麼禍事來!”
盧騰隆雙手亂搖,說道:“不會不會,快打水來洗手,妹妹說飯前一定要洗手。”
李氏冷哼一聲,眼神懷疑打量著兩人,喚來下人打了水來,兩人洗完手,桌上已經擺好了飯菜。
平時家裡都吃些蔬菜,隔一天才吃點肉。盧希寧見今晚桌上不僅有醬肉,還有糖溜魚片,開心地道:“好豐盛的飯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