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穀修元鼎是醫修趨之若鶩的法鼎。
此鼎不僅能提升丹藥品階和藥效。
其奧妙之處便是能修補修士受損的神魂。
哪怕是魂魄殘片放在修元鼎內一段時間,滋以靈力灌溉便能養出完好無損的神魂。
活了五百年,蕭瑾自然知其妙用。
蕭瑾用修元鼎打開靈界結界之後,與風輕輕一同進入靈界。
靈界對於修仙界而言一直是個傳說。
無人知其在何處,如何進入,靈界修士是醜是美,如何修煉。
隻聽說過繁花穀開山祖師爺從靈界來,靠著詭秘修行之法令修仙界聞風喪膽,也將醫修的地位和榮耀抬上巔峰。
直至千年後繁花穀沒落。
兩人一進入“靈界”,蕭瑾便察覺怪異之處。
他覺得自己似乎被關在結界中,靈力全失,變成一個凡人。
與蕭瑾沉重的心情相較,風輕輕看到自己容顏恢複如初,喜不自勝。
“沒想到靈界這麼美。”風輕輕站在青石上眺望綿延不絕的萬裡桃林,深吸一口風中花香,笑道:“阿瑾,我們就在這兒做一對平凡夫妻吧。”
離開修仙界,逃離紛爭。
沒有危在旦夕的卞旭。
多美好。
蕭瑾看著風景如畫的靈界,攬過風輕輕纖細的腰,埋首在她頸間深嗅,輕聲道:“好。”
起初,兩人在世外桃源享受良辰美景,以天為被以地為床,逍遙自在。
七日後,風餐露宿的日子很快讓兩個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之人,不得不為了生存勞作。
風輕輕受過傷,重活累活乾不了,隻能摘摘果子。
蕭瑾卻不知為何,體力日漸消退,甚至不如風輕輕。
一個月後,兩人爆發第一次爭吵。
風輕輕搖醒蕭瑾,“阿瑾,果子沒了,你去摘一些吧。”
蕭瑾睜眼便看見蓬頭垢麵的風輕輕,一股酸臭味撲進鼻子裡,他“哇”的吐了一地酸水。
風輕輕一臉尷尬。
也不知這靈界怎麼回事,萬裡桃林,卻隻有一處水源。
水源也怪得慌。
她和蕭瑾飲用足夠。
倘若洗澡洗頭或洗手,水流瞬間抽乾,要三日後才重新出現。
風輕輕已經一個月未沐浴了,身上自然散發難聞的異味。
初入靈界時,兩人還甜蜜雙修。
現在彆說雙修。
便是靠近都惡臭難聞。
誰還有風花雪月的心思。
蕭瑾彆開頭深吸一口氣,拒絕道:“我要修煉。”
修元鼎在他手中,但是沒有靈力根本打不開。
否則,兩人將被生生世世困在此處。
風輕輕咬緊雙唇,著急道:“修煉有填飽肚子緊要嗎?”
“你還有完沒完!”蕭瑾神色冰冷,“此處怪異重重,不修煉如何出去。”
風輕輕一怔,“你竟要出去!昨日誓言不作數了嗎!”
蕭瑾頭疼欲裂。
他想到此情此景皆因風輕輕召喚渡劫期大能所致,隱忍道:“若非你惹怒令牌中渡劫期大能,我們何至於此!”
否則他還是高高在上的仙音宗長老。
何必在這裡受苦受難,無能為力的看著自己靈力流失。
風輕輕道:“我就知道你怪我,你看你終於將心裡話說出來了,你就是覬覦我的令牌!”
蕭瑾直勾勾的盯著風輕輕,認真打量她。
這是他認識的那位通情達理的金丹天才嗎?
這般胡攪蠻纏!
他氣急了,“對,若不是天命之女我根本不會高看你一眼!”
風輕輕隻覺眼前一黑,她無力癱倒,泣不成聲道:“你走,你走!”
蕭瑾強忍怒氣,靠過去想哄哄風輕輕,卻被她一巴掌打在臉上。
“滾!給我滾!”
蕭瑾麵如沉水。
臉上的巴掌印格外醒目。
蕭瑾再無哄她的心思,此時恰逢感應到仙音宗的召喚,冷冷道:“好,我走!”
風輕輕見他不再哄哄,小脾氣上來,吼叫道:“滾遠點,彆回來了!”
蕭瑾緊握雙拳,跟著感應往外走。
不知過了多久,他眼前一亮,竟回到了仙音宗駐地。
此時,一個弟子急匆匆進來,“長老,宗主密信。”
蕭瑾貪婪的環顧四周,心情前所未有的美妙。
弟子疑惑道:“五長老?”
蕭瑾回神,不著痕跡道:“本座閉關多久了。”
弟子如實道:“半盞茶功夫。”
蕭瑾手一頓。
登雲台半盞茶功夫,靈界桃源竟然過了一個月,妙哉。
“宗主有令,讓長老速速解決此事。”
蕭瑾抬手讓弟子離開,他雙手握拳,驀然發現靈力已然恢複,喜形於色的離開,辦理仙音宗宗主所托之事。
——
劍靈派駐地,後山。
李顏回望著水晶球中哭的撕心裂肺的風輕輕,“嘖,還以為仙音宗長老能堅持一年半載的,這才一個月就拋妻棄子,不仗義啊。”
容徽托著巴掌大朵金牡丹法相,將靈力灌入水晶球不言不語。
這是璿璣怕她五師姐被打死,用神識切的小瓣金牡丹法相,可巨幅增強靈力。
“五長老,你怎麼知道他們會去繁花穀搶修元鼎。”
容徽慢條斯理道:“猜的。”
這答案。
有些意外啊。
李顏回還以為容徽深藏不漏,有未卜先知之能。
“如若他們不來呢?”
“我還有九十八套計劃,登雲台就那麼點地界,多準備幾個甕罐還愁捉不到老鱉麼。”
李顏回:“”
容徽摘下一片竹葉,晃了晃,扔進水晶球中。
竹葉落入林中,瞬間變成俊秀清雅的男子。
李顏回望著竹葉青年溫柔的扶起風輕輕,笑道:“五長老還挺憐香惜玉的。”
他以為容徽是個睚眥必報之人。
沒想到這麼良善。
——
蕭瑾離開的第三年。
風輕輕覺得自己快瘋了。
靈界虛化的美假的令她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