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留一線,給後人留一些福祉。
如無意外,不消千年,冰髓會長成臉盆大。
有幸進入這裡的後輩就有福啦。
容徽和呂健禦劍往外飛。
外邊等待的馮蕭聽到徒弟瘋狂誇讚容徽之言,心裡很不是滋味。
他這個徒弟囂張狂妄,對誰都不服,隻服他。
現在又多一個容徽,馮蕭心裡發酸。
當容徽二人出來,呂健捧出冰髓,低聲和馮蕭說容徽高抬一手後,馮蕭心底的酸澀即刻變成敬佩和感激。
換做旁人。
不說旁人。
就是自己,馮蕭保證其它門派弟子隻能乾瞪眼,眼巴巴的望著他獨享機緣。
“五長老胸襟似海寬闊無垠。”馮蕭徹底服了她,“此恩此情聚靈宮銘記於心!”
容徽挑眉,“馮長老應該知道我劍靈派救人不是沒有代價的,一千萬靈石不過分吧。”
“不過分,不過分。”馮蕭見容徽隻提救人,沒有提冰髓之事,便知道她賣聚靈宮一個人情,“待我回到聚靈宮便讓掌門昭告天下退出競爭,屆時靈石一並奉上。”
雮塵珠馮蕭沒拿到頗為遺憾。
但是,呂健得到冰髓後修為定能青雲直上。
宗門前途固然重要。
但有一個能撐住聚靈宮未來的強力後輩更重要。
前浪鋪完路,終有一天會消亡。
後浪是未來。
沒有什麼比充滿希望的未來更值得期待。
況且現實擺在眼前。
劍靈派得修仙界大運勢,崛起之路勢不可擋。
聚靈宮短短一年時間內得到三個出竅境老祖宗的幾率微乎其微。
知難而退不失為一種智慧。
容徽等人離開冬季秘境拐角就遇到神色嚴峻的陸瑤瑤。
“小絨球兒。”陸瑤瑤身上的法衣碎得不成樣子,身體各處大大小小傷口不計其數,“乖乖,你去哪兒了,我和季塵找你都快找瘋了。”
容徽正欲開口,陸瑤瑤便將她拉到青霜劍上,“你沒時間解釋了,快上車。”
容徽跳上木劍,“怎麼了,這麼急。”
“聚靈宗那個小弟子說你被邪魔外道害了,便集結正道修士為你報仇,妖族和魔族帶頭人死了之後你發了一條傳聲玉簡給我,他們懷疑我在演戲。”
陸瑤瑤歎了口氣,“我被追著打。”
“沒有。”呂健讓重傷馮蕭先離開秘境,自己追上陸瑤瑤,剛追到,就聽她在造謠。“我們沒有追你打。”
陸瑤瑤看他一個金丹弟子不要命跟來,嚴厲道:“回去,這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陸瑤瑤要去的是紅蓮業火之地。
魔族和妖族借用紅蓮業火噴發的戾氣滋養自身,對修仙界修士圍追堵截,季塵等人抵死相抗,戰況異常焦灼。
呂健眺望燒紅了半邊天的地方,熱血沸騰道:“身為正道弟子理應迎難而上,陸長老,我量小力微,但願為正道拋頭顱灑熱血,用一腔熱血還天下河清海晏。”
能力越大,責任越大。
經曆這麼多,呂健已經走出象牙塔,他突然有了自己的追求。
“讓他去。”容徽開口,“練兵不分早晚,劍上染血才鋒利,弟子們被我們保護得太好有弊無利。”
陸瑤瑤咬咬嘴唇。
青城派的寶寶們太不爭氣了!
來一個金丹境的讓她練一練不好嗎!
聚靈宮這個混小子還算有擔當。
陸瑤瑤的劍極快,一行人很快來到戰場。
數之不儘的魔物從土地裡‘拔地而出’,有怪模怪樣的,更多的和修士長相相同。
飄散在空中的戾氣與容徽身上的殺意相互牽扯,撩撥她心弦。
“錚錚錚!”
激昂的古琴琴音穿雲裂石。
容徽尋聲望去。
紅色靈光中,季塵懸在空中,七弦古琴虛空停在他身前,修長纖細的手勾動琴弦,輕挑慢撚抹複挑,殺意如月華流水隨琴音射到對麵凶煞的魔物身上。
“嘭嘭嘭。”
琴音化為刀劍,殘忍無情的收割魔物生命。
以季塵為首的正道與魔物爭鋒相對,兩股勢力不相上下,誰也奈何不了誰。
各色靈光飛濺,驚雷,藤蔓,巨石,滔天巨浪,各種靈根的修士與魔物拚死相博。
呂健熱血沸騰得到加入正道一方,奮勇殺敵。
“小絨球兒,你眼睛怎麼紅了。”正打算加入戰場的陸瑤瑤看著雙目赤紅的容徽,隱隱不安,“偶像!大敵當前你彆發瘋啊!”
雙目赤紅乃無情殺戮劍劍修失去理智征兆。
失去理智代表不論敵友,都是劍修的敵人。
容徽口含冰髓喚出流雲,喃喃道:“殺意正濃,讓開點,小心血濺到你身上。”
陸瑤瑤還未反應過來,容徽便化為火流星衝進浩浩蕩蕩的魔修群中。
雮塵珠吸收了容徽身上的惡詛。
可惜吸不走她的狂暴的殺戮欲望。
從冰川秘境到這,容徽一直壓抑殺戮的欲望。
隻有殺夠了,她才能平息。
玄金色靈力包裹的容徽就像衝進黑暗裡那抹光,一下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劍光過出,血肉橫飛。
所有魔物怔怔的看著容徽,她身上散發的殺令他們震撼不已。
容徽縱心殺戮,劍陣,戾氣,殺意直衝雲霄,震天撼地,令魔物避之不及,丟盔棄甲而逃。
以一己之力,把自己從馳援的副手變成正麵主攻。
眾人目瞪口呆的望著快如閃電的身影,喉嚨發緊。
容徽向他們展示了真正的無情殺戮劍,發自驚魂的震撼令他們重新正視無情道。
殺戮,殺戮,還是殺戮。
毀天滅地的殺意令人頭皮發麻。
不知過了多久。
容徽殺夠了才停手。
聖潔的流雲已被鮮血染紅,由內而外的散發出衝鼻的血腥味,哪有仙劍的樣子,根本是嗜血的魔劍。
容徽渾身已被鮮血染透,赤紅的雙目回歸正常。
容徽轉身麵對修仙界的正道修士。
眾人倒抽一口涼氣,不約而同倒退幾步。
所有人腦海中達成共識:惹誰都,不要要惹無情道劍修,尤其是容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