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徽彆有深意道:“並非千鈞鼎難成,而是舍不得。”
舍不得?
方憐昕道:“五長老,我窮儘一生都是為了練成千鈞鼎,有何舍不得的,倘若你知道如何練就,就大大方方的說,不必遮遮掩掩。”
容徽這語氣,就像他們知道煉成千鈞鼎的方法而不用一樣。
方憐昕很生氣。
“既然你問了,那我就說了。”容徽躺坦蕩蕩道:“修仙界,靈寶以上的法器皆有靈,千鈞鼎缺的就是器靈,現在沒明白了?”
“缺器靈,找一個不就行了”
方憐昕話說一半,悠地住口。
恍惚間,她好像有什麼東西衝破了枷鎖。
方憐昕意識到,容徽說的器靈不是一般的器靈,而是煉器之人的魂魄。
以身獻祭,千鈞鼎得器靈,與主人心意相通,才能發揮其最大的作用。
方憐昕練千鈞鼎時是以地階標準來煉製的,以她現在的魂力根本不足以撐起千鈞鼎,至少得兩個魂魄。
“王洛。”方憐昕定定的看著丈夫,嬌美的臉浮現出一絲迷茫,“這些年我一直想不到這一層,身為煉器師,就連最基本的東西都忘了,你是不是擅自封了我的記憶。”
王洛緊緊抓住方憐昕的手,沉聲道:“是,但是我不後悔。”
王洛精於算計,他們還活著的時候,方憐昕在上古秘籍中找到了這種煉器方法,他覺得妻子困於執念,便自作主張封了她這段記憶。
比起需要活人獻祭的地階法寶。
活在眼前的人才最重要。
王洛沒有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方憐昕嘴唇微微顫抖,她下意識望向另一個煉器師符玉。
符玉歉意的低下頭,他知道這種方法,一直沒說是因為王宏宇。
王宏宇的身世李顏回跟符玉說過,符玉心思細膩敏感,他幫王宏宇攻略父母愛情的時候,看到王宏宇那麼快樂,恣意,幸福,他怎麼忍心打碎這個美好的幻夢?
“不,我不許!”王宏宇第一個不統一,他好不容易見到親生父母,體會到世上隻有爹娘好,憑什麼要放棄,“我沒有你們胸襟寬廣,我心裡隻有眼前人,無法胸懷四海,讓我爹娘獻祭成為器靈的事你們想都彆想!”
王宏宇擋在王洛夫婦麵前,俊朗的臉陰沉如鐵,他直麵容徽,雙唇抿成一條線,“五長老,我敬重你,如果你非要拿我父母祭鼎,殺了我!”
王洛夫婦對視一眼,眼眶頓時紅了。
孩子的成長他們沒參與,那溶於骨血,刻在魂魄裡的愛一分不少。
尤其是看到王宏宇維護自己,心中又酸又澀,百感交集。
王宏宇看容徽的眼神就像看冷漠無情的殺人犯,容徽心裡很煩躁。
容徽皺眉:“彆用那樣的眼神看我,祭不祭鼎是他們的抉擇,與我何乾?”
一個自欺欺人。
一個被蒙在鼓裡。
她隻是戳破幻夢的泡泡而已。
“五長老,慈烏反哺人之常情。”符玉出來當和事佬,“王宏宇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他心智不成熟,急紅了眼,你彆放心上。”
容徽挑破這層紗對方憐昕而言,不僅僅是他隱瞞了製鼎的方法,也是對明修的背叛。
容徽想到日照寺前麵那一池鮮血染紅的蓮池。
佛印金蓮天克鬼魂,幡鬼,厲鬼等等,不可能被染紅。
除非有意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