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和有什麼難言之隱,李顏回不在乎也不關心。
雲和能闖山一次,就有第二次。
李顏回不希望讓師父受傷的人再次出現在她眼前。
如果有必要,他不介意讓雲和最狼狽的方式離開劍靈派,並且永遠不得在上山。
璿璣還是不明白,“五師姐最疼愛小雲和了,她當年醒來之後將雲和逐出劍靈派也是氣話,大家和和美美的不好嗎?”
她覺得劍靈怕上上下下一團和氣才好。
“小師姑,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
李顏回有種雞同鴨講的感覺,“和和美美固然好,但是也得看時間地點,二師兄曾是師父心頭的一根刺,她親手把刺拔出去了,雖然傷筋動骨,疼一下就過去了,您現在的做法就是把那根刺再次插進師父的血肉裡,在這麼下去,很危險。”
“真的那麼嚴重?”璿璣眨了眨眼,“那我等五師姐醒來後問她有什麼意見吧,咱們也不能擅自做決定,當事人有知情權。”
見璿璣有所鬆動,李顏回點點頭,“小師姑深明大義。”
璿璣還是不甘心。
論資質和天賦。
李顏回和雲和不相上下。
但是論道心堅定。
璿璣覺得李顏回比不上雲和。
他乖張怪戾,做事太邪門,非正道所為。
有時候,璿璣覺得容徽也很邪門。
嚴肅的說完正事,李顏回開始哄璿璣,他拿出電魚杆教璿璣怎麼做到“願者上鉤”。
李顏回稀奇古怪的東西很多,璿璣覺得他是一個發明小天才。
“璿璣師姑。”
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李顏回就扭頭望去,王宏宇拿著命劍當做拐棍,累得滿頭大汗,應該是剛剛爬上縹緲峰。
璿璣回頭,燦爛一笑。
王宏宇聽聞容徽回來了,盲叢疊雲峰飛到縹緲峰山下,一步一個腳印的往上爬。
王宏宇擦乾汗珠,踏著傲嬌的步伐走過金水橋,“師姑,我一個時辰就爬上來了,棒不棒。”
璿璣豎起大拇指,“超級棒。”
“是不是比李顏回棒?”
“嗯。”
李顏回氣笑了,“爬個山也求鼓勵,要點臉好嗎?”
他前腳嘲笑王宏宇。
後腳就笑道:“小師姑,我隻需要一刻鐘,棒不棒。”
璿璣笑道:“顏回最棒!”
王宏宇賭氣道:“我剛上來的時候,幫助了一隻受傷的小兔子,棒不棒?”
“棒。”
李顏回和王宏宇鬥嘴,讓後發現璿璣每個一段時間都會蹦出一個“棒”字,不管他們有沒有說話,璿璣就是莫得感情的複讀機。
兩人相視一笑,不知說什麼好。
李顏回腳王宏宇上來是想商量下怎麼紓解師父的情緒。
師父被關在暗無天日的你自省屋裡半個多月,在這樣一個絕對孤寂、絕對安靜和絕對黑暗的地方心情會無比壓抑。
李顏回擔心她的心理健康,所以想搗鼓點什麼。
璿璣給容徽上了一次藥後回到祈花峰。
——
容徽是被吵醒的。
嗩呐聲如魔音穿耳,容徽隻覺得耳朵生疼,那種難以言喻的痛苦令她煩躁,她穿好衣服一臉陰沉的推開宮門就看見門外拚命練習嗩呐的小徒弟,皮笑肉不笑道:“你、在、乾、什、麼!”
大白天的不做點陽間事,吹什麼陰間樂。
李顏回訕訕一笑,“師父,您覺得我這首百鳥朝鳳吹得好不好?給點評點評?”
璿璣小師姑說師父心頭鬱結難消,百鳥朝鳳這首曲子一聽就很喜氣。
容徽隻覺得牙疼,“百鳥朝鳳?還要我點評?李顏回,你翅膀長硬了?”
百鳥朝鳳是喪樂!
容徽覺得小徒弟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是該好好教訓了。
“沒有”李顏回認真道:“我本來想給你一個驚喜,彩衣娛親的,這不是沒控製好嗩呐的音量,把您吵醒了嘛,您既然醒了,不如給點意見。”
其實他像弄一個吉他的。
但是技術難關難以攻克。
實在是無能為力。
李顏回還想給師父來一首前衛的說唱的,他好多年沒開嗓了。
容徽陰測測道:“初聞不識嗩呐音,在聽一所棺中人,滿意嗎?”
李顏回:“”
這個點評也太狠了。
“那這個不行的話,我換一首?”李顏回乾淨把嗩呐扔一邊,深吸一口氣,開嗓:“驚雷!通天修為天塌地陷紫金錘,紫電!玄真火焰九天懸劍驚天變”
容徽微笑。
李顏回後背一涼,訕訕道:“不不好聽嗎?是不是這一首太嗨了,要不我給您換一首抒情的?”
容徽沒說話。
“我是一條酸菜魚,又酸又菜又多餘。”
“我是一隻黃燜雞,又黃又悶又辣雞。”
“”
李顏回越唱越覺得不對勁,尤其是師父死亡的微笑,讓他心裡發毛。
片刻後。
容徽望著空中被流雲追殺的李顏回,笑吟吟道:“徒徒兒,你知道你在我心裡是什麼嗎?”
李顏回冷汗淋淋,流雲仙劍的速度比他想象中的更快,好幾次都要戳到屁股了,他氣喘籲籲道:“我覺得我是一瓶二鍋頭,又二又乖又上頭師父,您悠著點,我會死的!”
“臭不要臉。”王宏宇幸災樂禍,“儘往自己臉上貼金。”
下一刻,他也被容徽踢到空中。
流雲一分為二,無情殺戮劍快如疾風,兩人被迫接招,鍛煉反應速度。
容徽看著空中有些手忙腳亂的兩人,靠在丹桂樹上吃水果,笑道:“你們在我這兒就是一份香辣魚,再香再辣也多餘。”
縹緲峰上嬉鬨的景象傳到山下的雲和眼裡,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