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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看不見,卻能嗅到濃鬱到讓她頭昏腦漲的血腥味。
“打不打得過,打一次就知道了。”
容徽足下一點,血色從她足下蔓延開來,攜帶令人頭皮發麻的凶煞戾氣席卷整個門後世界。
滔天殺意鋪天蓋地的衝進門後世界。
容徽足下的屍山血海瘋狂的吞噬黑暗中的陰魂。
飄在空中的準備伺機而動的怨靈本相讓容徽成為自己的食物。
不成想。
眨眼間,自己從獵人變成了獵物。
雲旎眺望被容徽足下屍山血海吞噬的城鎮,瞳孔縮成針尖大。
她心頭一顫,當執魔劍懸在頭頂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惹到了一個超級怪物。
“我認輸。”
雲旎清晰的知道兩人之間修為上的鴻溝,她很識時務的低頭認輸,“容仙師,我還你光明。”
她知道。
哪怕容徽閉上雙眼也能輕輕鬆鬆去她性命。
識時務者為俊傑。
雲旎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
執魔劍一劍化萬劍,將雲旎牢牢地困在殺陣之內。
倘若她做出什麼違規之舉。
雲旎頃刻間會變成劍下亡魂。
雲旎撕下兩片繡球花的花瓣,“容仙師把它放在眼睛上就能恢複光明。”
猩紅的花瓣飛入容徽掌心。
容徽小心謹慎的用靈力探了探,確認沒有任何詛咒之類的才放心的貼在眼睛上。
片刻後,容徽眼睛裡出現一座血色的城市。
在這片血霧籠罩的大地,容徽看到了與外麵一模一樣的秦川鎮。
與此同時,她看到了雲旎的正麵。
雲旎模樣秀致可愛,沒有瞳孔的血色雙眸凝視容徽,手中血色繡球花滴滴答答的淌血。
仔細看,能看到她兩隻手腕有縫合的痕跡。
手一隻大一隻小,極不對稱,看起來就像砍了彆人的手放在自己身上一樣。
“陰瞳。”
容徽敏銳的發現雲旎的瞳眸中有詭異的紋路。
“眼耳鼻舌身意。”容徽收回執魔劍和屍山血海,低聲道:“方行雲是把六識分彆放在不同的天命之子身上嗎?”
容徽記得每個天命之子都有對應的修士。
那麼對應雲旎的修士呢?
屍山血海撤去,雲旎懸在喉嚨的心放回肚子裡,她看著容徽,猶豫片刻,“容仙師神通廣大,如果你能幫我回到光明島,精金雙手奉還。”
雲旎的身體隻有七八歲,卻很聰明。
從容徽動手那一刻開始她就知道該做什麼樣的選擇才是最正確的。
如果有人能幫她回家的話。
這個人隻可能是容徽。
容徽關顧四周,發現自己所在之處是雲旎的屋子裡,陳設與外麵一模一樣。
“幫你可以,但是你得告訴我事情真相,不能有所隱瞞。”容徽望著遠處坍塌的殘垣斷壁,心中有不好的預感,“心魔大誓對鬼一樣管用。”
雲旎試探性的走到容徽身邊,見她沒有排斥,沉聲道:“這裡不安全,跟我來。”
門後的世界隻有兩種顏色。
黑色和紅色。
血霧籠罩下的秦川鎮市集空無一人。
偶爾能聽到聲嘶力竭的慘叫聲。
容徽跟在雲旎身後。
兩人穿過長長的巷道進入秦川鎮最高的鼓樓。
站在樓頂,能將秦川鎮的所有景象儘收眼底。
但因有血霧的阻擋,容徽能看到的東西很少,倒是血霧中經常有厲鬼相互廝殺,吞噬活物。
容徽淡淡道:“這兒就很安全?”
站在高處給人當靶子?
雲旎小心翼翼的望著四周,巴掌大的小臉滿是謹慎,“不是最安全,但是能在那些人追來的時候看到他們的身影,做好逃跑或者反擊的決定。”
“你推開了這個結界的門,按理說此處乃你的空間領域,在你的地盤之上你最強,何懼之有。”
容徽不喜歡鬼氣繚繞的地方,她看到血霧中沒有意識,隻知道殺戮的厲鬼心情煩躁。
雲旎仰望她,“容仙師如何得知這些秘密的?”
推開結界之門的方式有很多,在人最瘋狂的時候,所有理智崩潰的瞬間,絕望,憤怒,自卑,惶恐,焦慮,悲傷,痛苦等等絕望的情緒衝擊下會看到結界之門,推開門,便能掌控結界之門後麵的強大力量。
並不是每個人都有一扇門。
“本座知道的比你想象的更多。”
容徽不願透露太多,她已經確定雲旎身上放著方行雲一道“眼識”魂魄,隻要擊碎的這道魂魄便能重創方行雲。
“那些人是專門獵殺結界之門門主的鬼修。”雲旎坐在木凳子上捧著滴血的繡球花,“每殺一個門主,他們便會奪得一塊空間領域用來豢養幡鬼和厲鬼以及最強的血衣厲鬼,大家都很懼怕他們。”
容徽抓住關鍵詞,“大家?你還認識多少門主。”
雲旎不說話了。
“我在外麵看到了一手鄉愁,你寫的?”
容徽換了個話題。
雲旎點點頭。
“我自出生便帶來厄運,母親為了生我難產,父親對我們疼愛有加,他從不會因為我看不見而對我另眼相待,相反,他非常公平,對我和姐姐疼愛到骨子裡,他教我們禮義仁智信,手把手的教我寫字,教我怎麼在黑暗中前行,告訴我受到委屈一定要說出來。”
容徽是一個共情能力很差的人,她不喜歡聽彆人悲慘的過去,對她而言過去的事情不論對錯都是往事,後悔,慶幸,還是懷念都是現在的情緒,影響不到過去。
但她是一個很好的聆聽者。
彆人說,隻要她不開口反對,就會聽下去。
“十年前我生日那天,父親為了給我買喜歡的繡球花意外死亡,緊接著,家裡開始怪事咄咄,姐姐不想連累親朋好友便和搬離了原來的地方。
忽然有一日天上出現了三顆太陽,仙林聖地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我雖然看不見,卻能感應到那股強大到可怕的靈力席卷而來,我“看見”仙靈城死了很多人。
於是在光速來臨之前,在最惶恐的時候推開了折扇結界之門,帶著姐姐和秦川鎮所有的人進入了這裡。
之後有些人回到了門外的世界。
有些人留在了這裡。
姐姐也離開了。”
容徽警惕的望著彌漫過來的血霧,打出一道靈力衝進血霧裡。
容徽像個沒有感情的機器,“然後呢。”
“姐姐回到秦川鎮後,短短十天沒見她就變成了少女模樣。”
容徽摸摸鼻子。
三大神器相撞導致仙林聖地時間紊亂的事不在她預料之中,對於這點,她深表遺憾。
由此可見。
門內和門外的時間並不想當。
外麵的時間流速比裡麵的時間流速更快。
想到這兒。
容徽心裡有了緊迫感。
仙靈聖地一日,修仙界一年。
她得抓緊時間解決這裡的事情回到修仙界。
萬一發生什麼不可控的事情,會對她重回縹緲幻府奪回身體的計劃造成位置的變量。
“問題來了。”容徽疑惑道:“為何你在外麵是雲兮,進來就變成了雲旎,難道誰因為那個魔修大能?”
雲旎點頭。
“姐姐出去後很擔心我在這裡的安全,於是散儘家財請了一位魔修大能,並且和他一起來到了門內。”
說到此處,雲旎血色雙眸染上一層白霜。
容徽感應到強烈的恐懼情緒,它與自己產生共鳴,將身體裡的恐怖情緒放大到最大化。
她腦海中浮現出國朝覆滅之時無力的惶恐畫麵。
她躲在黑暗狹窄的木桶裡大氣不敢出,心裡像打鼓似的咚咚直跳。
猩紅的血液從木桶的間隙裡涓涓流出,炙熱粘膩的血液落在頭頂上,她心頭一顫。
血液嘩啦流淌進脖子裡,與肌膚親密接觸,容徽全身的血液都被凍結了起來,心仿佛要飛起來一樣在胸膛裡亂撞,她牙齒彼此打架,全身哆嗦。
同時。
一直長在手心的眼睛猛地嵌進木桶裡,直勾勾的盯著她。
好似心臟被一直冰冷的手死死掐住。
呼吸驟然停止。
冰冷的涼意從心臟直達頭皮。
恐懼的情緒達到了巔峰!
容徽不由自主張嘴,鬼怪恐懼的大叫,她深吸一口氣,定住心神,而後發現大地在顫抖,在咆哮,空氣裡都是暴動的尖叫聲。
“停下!”
容徽這下明白雲旎的特殊能力了。
——控製恐懼!
雲旎雙手結印放在胸前,血染得到繡球花凝在空中,一縷縷黑紅的恐懼情緒從花中飛出,血紅的雙瞳望向濃霧,神色痛苦。
容徽順著她的目光往血霧深處看去。
一股龐大的黑色龍卷風呼嘯而來,兩側房屋脆如薄紙,卷入黑色龍卷風後化作碎片。
不知是不是因為容徽眼睛上沾著繡球花的原因,她看到了構成龍卷風的東西。
竟由一張張猙獰的人臉和厲鬼凝結而成。
直達人心的恐懼聽得容徽頭皮發麻,她雙手結印。
之前被容徽放在血霧中的靈力受到主人的召喚化作金紅色的火流星衝進龍卷風中。
“嘭!”
爆炸聲響起的瞬間。
一股靈力流由遠及近。
容徽凝出結界擋住衝擊波,她足下的鼓樓劇烈的搖晃著,最後承受不住餘波的反撲轟然坍塌。
“轟隆——”
血霧中的秦川鎮一半的房屋坍塌成廢墟。
冷寂的街道突然熱鬨非凡。
“人們”抱頭鼠竄,拚了命的往西南方向逃命。
容徽浮在空中,她撤下結界,血淋淋的殘值斷臂和各種令人作嘔的人體器官如下餃子一樣跌落。
她嫌惡的飛出數米遠。
“是本座低估了魔修的殘暴。”容徽眉頭不悅的皺起,“原以為他們用魔氣和厲鬼修煉,沒成想,厲鬼聚集的風暴裡麵竟是這些東西。”
雲旎看著容徽,張大了嘴巴。
“那位魔修是元嬰境大能,容仙師您竟能擋住他的風暴反擊,您到底什麼修為。”
容徽冷淡道:“一根手指碾壓一百個他的修為。”
雲旎:“00。”
她好像了真大能。
容徽看地麵血流成河,沒有落腳的地兒,乾脆浮在空中,“方才你施法是因為發現了那個魔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