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原則與底線(2 / 2)

元裡笑了笑,沒再說什麼,朝他敬了敬酒。

他打算用個月的時間派人去海邊提煉海鹽。

居於邊塞的烏丸人來說,鹽直是很稀缺的資源,不止人要吃鹽,草原上的牛羊馬要吃鹽。張密可以用鹽和布匹茶葉同烏丸人交換馬匹,這就證明以物換物可行。但張密手中的鹽太過稀少,都是暗中走私弄來的點。

鹽來被國所控,北周自然不例外,朝中設置鹽官管理鹽稅。烏丸人確實不喜歡香皂字畫這樣的精細東西,但烏丸人拒絕不了鹽。

隻要元裡能夠獲得足夠的鹽,他就能獲得足夠的馬匹。

若是天太平時,若是在汝陽或者洛陽,元裡自然不敢光明正大地去動鹽。但現在已是亂世,朝廷自顧不暇,起義軍四處紛氣,而幽州又遠在千裡之外,誰還會在這種時候注意這種“小事”?

而元裡能夠拿出來的鹽和現在的粗鹽完全就是兩種東西了。

北周的粗鹽呈黃泥色澤或是青色,入口帶著苦味,但百姓們食鹽沒什麼要求,能吃就行,最好是苦味能低些,鹹味能重些,世貴族還會追求乾淨點。

但鹽是每天都要入口的東西,如果能夠可以,誰不想吃苦味越低越好、顆粒越來越細、色澤越來越白的鹽?

如今的食鹽多是從海水、湖水、井中或者礦中提取出來的鹽,沒行什麼其他的處理,了就吃,質量很差,且身害。元裡相信,等他提取出來潔白如雪的細鹽後,烏丸人旦嘗試,之後就拒絕不了了。

絕吃就上癮。

詹少寧並不知道他在想什麼,還在碗碗喝著酒,喝到最後,他都些上頭,抱著酒杯就嚎啕大哭起來,嘴裡喊著父親母親,又喊大哥我不起你。亂七八糟的話,彆人都聽不懂,但還是安靜地聽著,任由他泄。

最後,詹少寧顫抖地握住了元裡的手,笑得像是在哭,“元裡,你知道嗎……我親手捂死了我的小侄兒,我才五個月大的小侄兒。”

元裡怔,“怎麼回事?”

詹少寧磕磕巴巴地講了,元裡眉頭緊皺,“是誰讓你逃難之前還帶上嬰兒的?”

“是,是我自己,”詹少寧大著舌頭道,“肖叔看到了我的小侄兒被個官兵找了出來,我、我股勁衝了上去,拚死救了小侄兒後便離了洛陽。元裡,我錯了,我好後悔,我不起我的大哥和小侄兒啊……”

說著,詹少寧眼睛閉,往後摔倒在了地上。月光微微,照亮了他臉上的片痛苦和濕漉漉的水痕。

元裡緩緩拿起桌上的酒碗,剛剛拿起來,股怒火忽然直衝口,他重重將碗放在了桌上。

酒碗瞬間四分五裂,渾濁的酒水順著石桌滴滴答答流到了草地上。

或許是元裡想多了,但元裡還是忍不住的陰謀論。

肖策是不是故意讓小侄兒死在詹少寧的懷裡?就算詹少寧沒捂死侄兒,長路漫漫,又是逃命途中,嬰兒不會被捂死會被馬匹顛死或者餓死。稍微些灰塵就會讓五個月的嬰兒活活窒息而死,這些肖策會不知道嗎?!

他分明知道帶上這個嬰兒救不活他,看到嬰兒時就應做沒看見,他千不該萬不該去提醒詹少寧。即便詹少寧看到了,他應該上前阻止。難道肖策絲毫沒升起阻止的想法,就這麼任由詹少寧拚命去救回來個注定要死的嬰兒嗎?

元裡中的怒火沸騰著。

還是說這切都是肖策意之?

因他恨北周朝廷,所以他讓詹少寧唯的至親死在自己的懷裡,讓詹少寧更加憎恨北周朝廷和天子,更加孤苦無依地隻能依賴他,更加容易被他控製?

身旁所人被嚇了跳,立刻站起身驚詫地道:“主公?”

元裡閉了閉眼,再次睜眼睛時已然是片平靜。

他看林田,“你將少寧背回房去。”

等詹少寧離後,元裡又看郭林,“讓趙營派人看著肖策及其他部曲的舉動。”

郭林抱拳應是。

元裡最後看了鄔愷和劉驥辛,“在回戰場之前,我會讓詹少寧幫我采買藥材,肖策定然會跟在他的身邊。你二人每日與他們同做事,看看在他們二人之中做主的到底是誰,還,嚴防他們香皂坊靠近。”

兩個人沉聲道:“是。”

人群散去,元裡獨自坐了會。

實話實說,他在剛剛的瞬間確實肖策產生了殺意。

但這殺意又被元裡強自按捺了去,因這些都隻是他的猜想,沒真憑實據。

元裡曾親手砍殺了四個人,令他們失血而亡。親手射殺了馬仁義,箭貫穿頭顱。

但殺這些人絲毫沒讓元裡感覺到負擔。

就像是他曾經說的那樣,在這個時代,身處於亂世,不殺人不行。

元裡直都很明確自己的目標,了達成這個目標,他絕不會放過該殺之人。他並沒殺人的嗜好,但他已然做好了雙手沾滿血腥的準備。

但元裡又是個很固執的人。

他自己的堅守和原則,如果個人沒到非死不可的地步,元裡憑什麼這個人揮起屠刀?

上輩子受過的教育與這輩子的經曆交織,誰壓不過誰,正義與罪惡,秩序與混亂,切的切組成了元裡矛盾的靈魂。

即便在這個時代的人看來,元裡的某些舉止行實在難以理解,甚至過於仁善,分明殺過了人卻又這般作態,是作秀般的虛情假意。或許人覺得他不夠狠,或許人覺得他太過虛偽,但元裡並不會因他人的想法而否定自己,他目前並不想要改變自己。

他想保留中的善意和公正,直在這條路上走去。手機地址:(小)看書更便捷,書架功能更好用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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