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正事上,個人都不是任由私人感情作祟的人。
幽州兵是必須要征的,楚賀潮的十三萬士卒是邊防常備的兵力,幽州內還要征兵練兵。這次征兵,最少也要征十萬以上的數量。前後方的士卒加上俘虜營民夫的人數,大約會有二十七八萬張口吃飯的人。
這個壓力很大,但士兵不能不征。彆看這些人數看似很多,真正能夠隨時動用上戰場作戰的,充其量不過十五萬人。
“江東的陳留王號稱有五十萬士兵,但實則最多隻有三十五萬人左右,”楚賀潮恢複了冷靜,“江東片的土肥沃,糧食充足,他能養得這三十五萬士卒。幽州卻荒涼偏僻,廣人稀,此次征兵十萬已是很多。”
元裡若有所思:“將軍可還記得我曾提過的一個教我武藝的並州老兵?”
楚賀潮心想,誰會記得你這種小事,但說出來的時候就是:“記得。”
“並州兵號稱二十萬,這個數量應當出入不了多少,但裡麵大多數都是民兵。”元裡歎口氣,“當初與我這個並州老兵師傅一活下來的人,百不存一。”
民兵,是指沒有過專業訓練就收編軍隊的農民。他們的作用是充作數量,以撐大場麵威嚇敵人而已,真正戰鬥的時候,這批民兵會死的最快,用屍體來拖延敵人的腳步。
楚賀潮,“你想說什麼?”
“這次征得的兵力,全部由我安排訓練,”元裡直接,語氣不容置疑,“我不想征白白會在戰場上喪命的士卒,我會親自鍛煉他們,將他們訓練精銳師。”
楚賀潮挑眉,略有些意,“我承認,你的親兵的確訓練得很好,但十萬士兵可不是你當初所征的八百親兵,你當真可以訓練得住?”
元裡了,如果是其他的事他不會說太滿,但怎麼科學且專業的練兵,他可太懂了,“將軍,你可見過我跟你承諾過什麼沒把握的事情嗎?”
“沒有,”楚賀潮低聲了,“你性子一向謹慎。”
他可以看出元裡的胸有竹。
想到元裡身邊親兵的勇猛令行禁止的行動力,楚賀潮當真生出了一些期待。
說不將這些士兵交給元裡訓練幾年,當真可以帶出一支銳利刀鋒般的軍隊。
元裡是幽州刺史,征兵本就是他所有的職權,又是他掏的銀錢糧食養的兵,他都這麼說來,楚賀潮也不反對了。隻是元裡還是太過年輕,十萬士兵並不是一百、一千、一萬般的好對付,他最終:“可。我軍虎賁郎將關淮也是練兵的一把好手,我會將他派給你用。”
頓了頓,楚賀潮又:“全權由你做,他隻做協助用,處理你覺得棘手的事。”
元裡忍不住抿唇一,“便先行多謝將軍了。”
這麼一,氣氛都緩了許多。楚賀潮看著他,喉應了沉沉一聲。
征收幽州兵征收親兵的標準不可能是一樣的。但元裡的要求同樣嚴格,他唯一放寬的,便是在身高體型這一方麵。
在年齡要求上,他要求十五到三十五歲的青壯年才能參軍。
除了這一點以,其他的方麵一如元裡征收親兵時般嚴格,尤其是不收背景有汙這一點。
幽州是罪犯流放,元裡絕不允許流放的罪犯編入軍隊。將罪犯編入軍隊,一會影響士卒的位,二會影響隊伍的團結性榮譽性。
想要保障部隊的建設質量,最有效的方式就是融入榮譽感。讓部隊的每一個人都以自己的軍人身份而感到驕傲自豪。
隻有這樣,這一個隊伍才有了靈魂,部隊的士卒在這種自豪會自覺維護軍隊的軍規法治,這樣自發性的行為一旦出現,就證明這支隊伍已其他的軍隊區彆開了。
當一個軍隊的目標不是為了填飽肚子而是有了其他的信仰支撐時,這個軍隊注會為堅不可摧的勝利師。
當元裡發出征兵的消息後,很多人都趕到薊縣投軍。
元裡本身就是名士,在幽、並、翼三州名聲遠揚。他的老師又是大儒歐陽廷,為他加冠的人則是宗師崔玄,這樣大的來頭,早已讓許多人對他多有仰慕。就算不論這些光看名士元裡本身,元裡身有擊殺馬仁義功,這個對元樂君來說隻是個不足一提的小功勞,他還協助楚賀潮擊殺了匈奴首領呼延烏珠!
隻這一條,就會讓幽州內的義士毫不猶豫前來投奔元裡。
而元裡更是派兵剿滅了幽州內的土匪,這等愛民如子的刺史,怎能不讓幽州百姓愛戴追隨?
短短幾天內,薊縣就擠滿了各方前來的人。
前來應征的人很多,但為元裡的要求太過嚴格,前來投軍的人都有些躊躇不前。
最後應征被選上的人也隻有寥寥無幾。
知這件事後,元裡沉吟了一會,想到了辦法。
第二天,元裡親自待在征兵的現場,等當日選上的人聚在一時,他當著圍觀眾人的麵親自發給這些人軍服、武器,還有為被選上而賞賜的錢糧。
這些糧錢並不是軍餉,而是可以由他們帶家的賞賜,元裡說得明明白白,這是他對這些士卒的父母為幽州培養出能夠保家衛國的英才的答謝。
這些錢糧並不是很多,但都是免費由官府給的。這個時代的百姓來沒有見過這樣的事情,聽到刺史說了這樣一番話,周圍一片嘩然。
被當眾授予東西的士兵們各個升了莫名的激動,不好意思豪情在心交織,他們臉色通紅,在旁人或驚訝或羨豔的目光,由衷生出了一股驕傲。有自己兒子被選了士兵的貧困父母親,本來愁苦的麵容也變了容,他們跟著左右人說:“個被刺史大人挑的就是我的兒子……”
為元裡的這番話贈予的錢糧,這日後,爭相前來投奔元裡的義士更多,本猶豫不的人們也都下了決心,征兵的速度飛躍一般,開始一日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