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怎麼早不賠罪晚不賠罪,非要這會兒忽然賠罪了呢?
元裡微微一笑,“蔡大人出手太過貴重,我不敢收下這些東西。”
蔡集心中一驚,以為是元裡不接受他的賠禮,又看了一旁的管事一眼。
管事走了出去,又帶人搬了三個大箱子進來。
蔡集心疼得如滴血,但麵還是笑容慈祥,“刺史大人,您這麼說是在折煞卑職啊。您要是再不肯收,卑職就算掏空家底也要給您送過去,做我幽州士兵吃穿住行用。”
這八大箱金子雖說不是蔡集的全部家底,但也能看出他是咬碎了牙才拿出來的,元裡眼睛尖,他還看到了一些金子有融過的痕跡,估計是把家中的金飾也拿出來充數了。
這些數量,也差不多能抵消蔡集先前貪汙的稅收數了。
元裡雖然不知道蔡集突然賠罪的原因,但錢都送到他的麵前了,斷沒有拒門外的道理,他含笑著收下,並跟蔡集道了謝。
蔡集又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楚賀潮。
楚賀潮眯著眼睛看著這八大箱的金子,也露出了些滿意色,他頷首,“不錯。”
蔡集這次可算是鬆了口氣。
有了這事為先,宴席更是其樂融融。蔡集氣氛正好,又道:“敢問軍、刺史大人,先前那一批連夜出行的兵馬可是前往兗州剿匪而去?”
元裡楚賀潮對視了一眼,雙方都知道正題來了。
對視完後,元裡就反應了過來,他眼皮跳了跳,狀似從容地收回了視線,回道:“不錯。”
蔡集是廣陽郡的郡守,鐘稽前來拜訪元裡一事他可以輕易探查到,他再怎麼無能,也能猜出來鄔愷鐘稽這一行人馬的目的為何,既然他已知道,元裡就沒必要再騙他。
蔡集繼續問道:“不知剿匪一事,是大人意還是軍意呢?”
楚賀潮淡淡道:“是誰的意思很重要嗎?”
蔡集被噎了回來,也不生氣,是笑了兩聲,摸著胡子搖了搖,壓低聲音含蓄地道:“軍、大人,您二位莫要嫌我這個老家夥多嘴,那兗州是車康伯的地方,你們派兵馬進兗州圍剿沂山軍,先不說有沒有越俎代庖,若是被車康伯知道,誤會我們派兵攻打兗州,這麻煩就大了啊,豈不是會讓人認為我們有禍亂心?”
這話說起來有道理,是有些誇大其詞了。元裡是派千人騎兵過去剿匪而已,又不是派遣萬士卒虎視眈眈地駐守在兗州邊界,就算車康伯再怎麼誤會,他會覺得這千人騎兵就能攻打得了他?
車康伯此人性子軟弱,是個牆草,被誰欺負了就彎腰認誰為大爺,他不敢去剿沂山軍,元裡也不覺得他會因此而跟幽州叫板。
不過元裡也做好了壞的打算,多就是車康伯知道了這件事,覺得他們越俎代庖心情不悅,但元裡要拿為國為民剿匪的說法出來,車康伯有再多的不滿也能在心裡憋著,多陰陽怪氣地譏諷他們而已。
元裡沒有半分退縮的意圖,道:“沂山軍太過囂張狠毒,大人應當也知道,兗州濟陰郡的一個馬商鐘稽都求到了我這裡,我怎能袖手旁觀?沂山軍雖是兗州的土匪,但禍害的卻是途徑兗州的各州郡百姓,是我北周的毒瘤,想必車康伯知道我為他除了這處禍害時,也會為他州內百姓可免受其害一事感到欣喜感恩。”
蔡集還要再說,元裡卻揉住了額角,露出分醉態道:“我不勝酒力,暫借蔡大人客房休息片刻,待會兒再前來。”
蔡集看他桌乎沒動過的酒水,就知道他是托詞不想接著談這事而已。但能無奈地讓人先帶元裡下去醒醒酒,等元裡走後,他又立刻看向了楚賀潮,“軍,您看沂山軍一事,是不是該從長計議一番?”
楚賀潮漫不心地看著胡人舞姬跳舞,冷不丁道:“看你一直為車康伯說話,難道是車康伯私底下讓你來勸的我們?”
蔡集額冷汗瞬間冒了出來,下意識道:“下官冤枉!”
“那難不成……”楚賀潮餘光冷厲地看向蔡集,“你是在幫沂山軍說話?”
“哐當”一聲,蔡集手中酒杯摔落在地。他頃刻間臉色大變,慌慌張張又行動粗苯地跪在地,瑟瑟發抖,“下官不敢!下官絕沒有那些匪賊有任何牽連!”
楚賀潮沒說話,就讓他繼續跪著。一杯酒入肚,眉突然皺起,“停下。”
跳舞的胡人女子三三兩兩地停了下來。
楚賀潮的目光掃過們,“少了一個人,去哪了?”
他倏地看向蔡府管事,目光銳利。
管事跪在地,埋在雙臂間,聲音顫抖地道:“似乎、似乎是跟著刺史大人離開了。”
楚賀潮呼吸一窒。
手裡的被子“哢嚓”一聲,被他硬生生地捏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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