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他在家沒什麼地位,最後接手公司的應該是他哥。”
沈莫歸有些納悶,“為什麼?”
林退不明白他的問題,“什麼為什麼?”
“我是說,他為什麼不會接手家裡的公司,不要告訴我,你們有錢人還講究嫡長那套。”
沈莫歸被自己想的這個理由逗笑了,“艸,跟演電視劇似的。”
林退看著抱著肚子大笑的沈莫歸,不是很理解他的笑點,但還是耐下性子跟他解釋。
“他哥alpha,他隻是beta。”
林退的眼睫垂了一下,嗓音冷淡,“基因有問題,所以家裡會讓他哥繼承家業。”
沈莫歸詫異地看向林退。
自從進入亞聯盟時代,基因論把人類分成三六九等,而且還有越演越烈的趨勢。
但亞聯盟畢竟也才一百多年,不少人還保持著原時代的思想,反對過度強調基因,而忽略人類的本身。
不過這種思想隨著時間的推移開始淡化,雖然大家都喊著三種性彆平等的口號,實際卻越來越傾向基因論。
整個社會的價值觀都在扭曲。
聽林退直白說出beta基因有問題,沈莫歸多少有些不舒服,因為林退就是beta,他這話簡直就是在否認自己的身份。
沈莫歸誒誒了兩聲,給林退打氣,“話也不能這麼說,我覺得三種性彆是平等的,你看alpha群中不是也有柏原這種變態?”
林退並不吃他的心靈雞湯,冷冷戳穿殘酷的現實。
“全球這麼多冠軍,你以為伯克爾頓為什麼會錄取你?”
沈莫歸嘟囔,“就憑你這句話,我就後悔分化成alpha,這樣就不用進這所破學校了。”
“而且我父母都是beta,我這種算是基因突變。”
“你都不知道,自從分化後我沒少被人調侃是偷抱的孩子,就因為倆個beta生出alpha的概率小,我都被質疑不是我父母的孩子,我上哪兒去說理?”
沈莫歸一臉委屈。
林退沉默地捏緊了手中的筷子。
他跟沈莫歸正好相反,他父母一個是alpha,一個Omega,下一代很大概率也是AO,他卻隻是個beta。
他明麵上是家裡的獨子,實際還有一個弟弟。
那人是他父親的私生子,還是alpha。
他居然連一個私生子都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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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隻有一節課,從環形階梯教室出來林退沒有回宿舍,漫無目的地在校內遊蕩。
即便柏原住院了,落在林退身上的目光仍舊沒減少,隻是不會有人出來刻意找他麻煩。
綜合樓後麵種著一片楓葉林,現在還沒到深秋,掌狀的複葉半金半紅,顏色逐漸顯現出豐富的層次,遠遠望去仿佛一幅濃豔熱烈的油畫。
林退穿過楓葉林,走進一個中世紀風格的尖頂教堂。
平時這裡大門緊閉,今天倒是沒上鎖,林退心情煩躁沒多想,推門走了進去。
教堂有七層樓那麼高,尖形穹頂挑得很高,上麵鑲嵌著枝葉華麗繁複的宮廷蠟燭吊燈,四周是大麵積的彩色玻璃排窗。
這些窗戶高且大,承擔了牆體的功能,拚組成一幅幅彩色的宗教故事。
正中間是釘在十字架上的耶穌雕像。
林退從石頭樓梯上了樓,準備找一個安靜的地方獨自待一會兒。
剛到二樓就聽到一些動靜,他下意識朝聲源處看去。
一個俊美的青年坐在猩紅絨麵的古董軟椅上,頭微微揚起,黑發被抓到腦後,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
他身後是彩繪玻璃,日光透過天窗照進來,在青年身上鋪了一片斑斕絢麗的色彩,濃密纖長的睫尾染了一點紅。
因為有浮雕擋著,林退隻能看見他的上半身。
青年雖然微微張著嘴,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奇怪的是林退聽到有輕微的響動從他那邊傳過來。
那聲音很模糊,像是在濕吮什麼東西。
見教堂裡有人,林退不想再多待,正轉身要走一道目光攝住了他。
林退的視線跟那人對上。
等對方把臉扭過來,林退才從斑斕的光影裡勉強分辨出他的身份。
是虞懷宴。
虞懷宴整個人沐浴在日光中,臉上帶著漫不經心的享受,狹長的眼眸慵懶地在林退身上掃了一圈,嘴角緩慢拉出一個笑。
那笑容意味不明,讓林退有種不舒服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臟男人二次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