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退跟林竟殊打架並離家的消息很快傳到林宜挽耳中,晚上她的電話打了過來。
聽著電話鈴聲一遍遍響起,又一遍遍自然掛斷,然後再響起來。
知道林宜挽不打通這電話是不會罷休的,因為她是個偏執掌控欲強的人,看著待人待物冷淡,實際正好相反。
林退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
果然那邊傳來質問聲,帶著歇斯底裡的神經質,“為什麼不接我電話,你在乾什麼?”
林退任由她發泄情緒,等她恢複平靜才說,“我想搬出來住。”
林宜挽冷聲問,“為什麼,你跟林竟殊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要乾這種上不了台麵的事?我是怎麼教你的,如果不是一擊即中,那就把自己的心思藏好,靜待時機,拳頭是最愚蠢的解決手段。”
林退因為林宜挽一聲聲詰問而喘息不過來。
他最終忍不住,大聲反問,“什麼是上得了台麵?出軌是嗎?”
自己的丈夫出軌,甚至讓第三者懷上孩子,林宜挽沒有離婚而是選擇用同樣的方式報複他。
是她的做法上得了台麵,還是林永廷上得了台麵?
那邊沒了話音。
林退本意不是想惹她生氣,他垂下眼睛喃喃道:“我是記不會再搬回去住了,我已經是成年人,很清楚自己在做什麼。”
半晌手機傳來林宜挽冷冰冰的聲音,“所以你是不在乎我們母子的關係。”
林退喉嚨如同被架在火上烤似的,艱澀地發聲,“我……”
不等他說完,林宜挽掛斷了電話。
林退感覺自己的耳膜被那一聲聲機械的‘嘟嘟’刺穿,發出尖銳的警叫聲。
他記不得自己多少年沒跟林宜挽平視,可能是十八周歲沒分化成alpha,之後他就不敢再望著那雙總是隱隱透著失望的眼睛。
他也不敢惹林宜挽生氣,害怕自己被冷暴力,害怕聽到她那種冷冰冰的說話方式,每一聲都在淩遲著他。
林退放下手機,走出了宿舍樓,去了人群喧鬨的地方。
他嘗試忘記林宜挽的冷漠,嘗試克製想要打過去討好她的衝動,嘗試著……自救。
沈莫歸還在外國比賽,林退孤零零一人遊蕩在學校,穿梭在熱鬨的人群,像一抹外界看不到的遊魂。
“林退。”
一隻胳膊搭到林退的肩上。
有人看到了他。
林退仿佛一台生鏽老化的機器,一寸寸地轉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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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在校內吹了很久的寒風,林退有感冒的前兆,鼻子有些發堵。
他坐在大理石麵的島台旁,垂眸看著上麵的紋路一言不發。
虞懷宴給林退遞過去一杯熱飲,自己則煮了杯咖啡喝。
認識虞懷宴這麼久,林退還是第一次接過他推來的飲料,不過並沒有喝,而是捧在手裡取暖。
從宿舍離開時,林退隻穿著一件很薄的羊毛衫,手腳被凍得冰涼,現在才漸漸暖了過來。
虞懷宴喝著咖啡,偶爾抬眸看一眼beta,他的麵容依舊寡淡平靜,看不出什麼情緒。
島台上的星空燈映進他的眼睛,仿佛退潮時留在海灘一串串即將破碎的海沫。
虞懷宴問,“你一個人在學校逛什麼?”
林退啜了一口杯中的熱飲,淡淡說,“沒什麼,隨便轉轉。”
虞懷宴挑眉,“穿那麼薄隨便轉轉?”
林退:“嗯。”
虞懷宴:“隨便轉轉穿那麼薄?”
林退:“嗯。”
虞懷宴:“要穿那麼薄才能隨便轉轉?”
林退眉心挑了挑,終於抬起頭,“你煩不煩?”
見林退生氣了,虞懷宴反而笑了起來。
林退不理他,要不是不想一個人待著,他是絕不會跟虞懷宴回來。
虞懷宴笑夠了,對林退說,“我這兒有感冒藥,一會兒你吃一粒,晚上睡覺彆傳染上我了。”
林退蹙眉看他,“我沒說在這裡睡。”
虞懷宴嘴角挑了一下,“以你的性格,剛才就應該轉身走,沒有走不就是不想一個人待著?”
被戳中心事的林退移開視線,低聲說,“我一會兒就走。”
虞懷宴伸出骨節分明的手指,敲了敲林退麵前的台島,“在我這裡睡,你可以不用獨處,而我也能睡安穩,兩全其美。”
林退正是因為虞懷宴睡覺的記怪癖,所以才不想跟他一塊睡,每次被他摸手的感覺很怪。
“怪嗎?”虞懷宴抖了一下眉梢,斜眼看著林退,“你不是每次睡得都很好,而且你可以反過來摸我。”
他幽幽道:“我本來就是需要彆人摸我,是你不肯,所以我才退而求其次。”
虞懷宴說這話時一副自己受了大委屈,而林退占了大便宜的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