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林退表現的平靜,但柏原歸校的事不可避免對他產生了影響。
上次見柏原時,看他走路的姿勢腿明顯沒好,還不到一個星期就恢複健康了?
不管他有沒有恢複,林退隻希望柏原以後不要再像那天晚上一樣發神經,他就算一分錢都沒有,也不會跟柏原做那種交易。
柏原回校這兩天,林退一直沒見過他,看來是放棄了,這讓林退安心下來。
現在他把所有時間都耗在了歌劇的排練,教皇的戲服在虞薪的催促下加急做了出來。
林退穿著一條長至及踝的白色長袍,外麵披著開口鬥篷式的猩紅披肩,腰上係著一條繡著金絲、銀絲,以及彩色絲線的飾帶,左邊垂著鑲著珠寶的穗帶。
這套衣服莊重而奢華,很符合那個時期奢靡的風氣。
林退按照虞薪的要求,在一個星期內體重減了四五斤,套在這身華服中看起來清瘦蒼白,那雙線條淩厲的眼睛又完美中和了羸弱,形成一種很獨特的氣質。
一切都很完美,但虞薪總感覺少了什麼。
她讓林退走了幾步,又轉了兩圈,可還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但又不是很滿意。
虞薪抱著相機,變化著角度去拍林退。
拍了幾張,她停下來一張張翻看剛才拍下來的照片,眉頭漸漸攏起。
“好像缺了什麼。”虞薪自言自語了一句,然後抬起頭略帶困惑地問林退,“你有沒有覺得彆扭,或者有沒有意見啊,問題什麼的?”
林退問了一個出於虞薪意料的問題,“教皇是一開始就不會說話,還是後來變成這樣的?”
劇本他看了十幾遍,角色的每個決定,每個心態轉變都熟記於心。
現在唯一不明白的是教皇為什麼是啞巴,劇本中沒有提,但縱觀整個曆史,沒有身患殘疾的人能成為教皇。
虞薪調侃,“是為了虞懷宴那個花瓶專門這麼設定的,但凡你們有其他演員那個嗓子,我也會設計幾句台詞。”
她構思這個角色時,想著虞懷宴可能來演,所以最開始就設定這樣一個啞巴教皇,畢竟歌劇以聲樂為主。
林退略微點了一下頭,接著才低聲說了句,“我還以為他曾經想過自殺,割喉傷到自己的嗓子。”
虞薪愣住了。
怔怔看了林退四五秒,虞薪猛地爆發一聲,瞳仁簇著亮光。
“對對對,你說的太對了。”虞薪激動得不能自已,“現在缺的就是一道傷口。”
她趕忙掏出手機,撥出去一個電話。
“不管你現在做什麼,趕緊放下手頭上的工作,把市麵上的繃帶都給我買回來。”
虞薪一邊說著,一邊走過來用手掌量林退脖頸的長度,“要窄的,繃帶要窄的。算了,你還是把每種都買回來給我瞧瞧。”
林退現在總算知道這場歌劇預算為什麼會超標了,因為虞薪根本不懂得控製成本,造成很多沒必要的浪費。
有那麼一刻,林退想跟虞薪合作。
虞薪做她擅長的事,而成本預算、拉讚助商,包括後期的盈利模式這些瑣碎的事就交給他。
但林退隻是想了想,並沒有說出來,一是虞薪未必需要,二是他不確定這是一份事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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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懷宴換好衣服從後台走出來,看見處在興奮狀態的虞薪,對著林退的脖子比比劃劃不知道在乾什麼。
beta隻能被迫抬著下巴,雖然眉頭緊鎖,卻也沒推開虞薪。
虞懷宴走過去,不動聲色把虞薪拉開了,“你們在乾什麼?”
虞薪沒空理虞懷宴,叫來化妝師在林退的咽喉貼了一道肉粉色傷疤。
馬上就要公演了,今天所有主要演員暫停一天排練,來這裡拍攝宣傳單上的封麵照。
等虞薪選了一條她認為最合適的繃帶,親自纏在林退修長的頸部時,已經過了一個多小時,地上零散著十幾條被她扔掉的醫用繃帶,
雖然浪費了不少時間金錢,但不得不承認虞薪高水準的審美。
那條繃帶很窄,隻有兩指並攏的寬度,在林退喉結纏了一圈,原本冷冰冰的氣質立刻多了幾分情-色。
這下虞薪終於覺得完美,讓主要角色趕緊跟林退拍封麵。
林退戲份少,和他演對手戲的一個是歌劇主人公,另一個就是虞懷宴飾演的國王。
跟主角一起的封麵要體現教皇的神性,林退坐在主教座椅上,柔和的光灑下來,立在角落的主角仰望著他。
麵對陰狠跋扈的國王,林退被摁在主教座椅,身後是耶穌受難的雕像。
看著虞懷宴把林退推到椅子上,俯身壓過來的畫麵,虞薪嘴角抽了抽。
“你是在演三流偶像劇嗎?要不要托著他的下巴,再來一個強吻?換一個姿勢,蠢死了。”
被虞薪臭罵了一頓,虞懷宴好脾氣地聳了聳肩,起來時順手將林退拉了起來。
雖然沒挨罵,但林退臉色也不太好。
他不喜歡拍照,上一張是跟專業歌劇演員拍都花了近兩個小時。
果然虞懷宴試了好幾個姿勢,虞薪仍舊不滿意。
最後虞懷宴跳脫虞薪給他的框架,繞到林退身後。
虞懷宴俯下身,貼著林退的麵頰,修長的手指扣在纏著繃帶的喉結,抬頭看著前麵的鏡頭露出一個邪典的笑容。
他一邊對著鏡頭笑,一邊用隻有林退能聽到的聲音說,“晚上吃什麼?”
林退整個人被虞懷宴錮著,他有些不自在動了動。
虞薪很滿意虞懷宴這個強勢的姿態,對林退說,“他已經找到狀態,現在就是你了,給你兩分鐘時間調節一下心態。”
一直被追問晚飯是吃烤肉,還是亞聯盟新式菜,在這種情況下林退很難找到人物狀態。
拍了半個多小時,虞薪一張都不滿意。
她深吸了一口氣,“這樣吧,你們不要管我,就當現在是公演,我抓拍你們的動態。”
林退活動了一下僵硬的身體,‘嗯’了一聲。
在虞薪說開始後,虞懷宴緩慢俯下身,嘴角染著笑意,手指先是狎玩似的摩挲在林退喉結,然後慢慢扣住他的脖頸,五指收攏,臉頰貼過來。
“林退,你情緒不對,太過生氣跟嫌棄了,重來。”
“還是不對,想想教皇的設定。”
“重來!”
一個小時後總算結束了所有拍攝,林退卸妝換回自己的衣服,打開試衣間的門,看到虞懷宴倚在牆邊。
虞懷宴手裡拿了一杯熱飲遞給林退,“喉嚨沒事吧?”
拍攝的時候,虞懷宴控製著自己的力道,但架不住拍攝時間太長,林退的喉結不是被摸,就是被虎口卡著。
林退說了一句‘沒事’,嗓子多少帶了一點啞。
虞懷宴把熱飲塞林退手裡,並肩跟他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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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懷宴給沈莫歸打過電話,詢問對方晚上吃什麼,沈莫歸強烈表示想吃烤肉。
前段時間連著比賽,不僅訓練吃緊,飲食管控也很嚴格,這兩天他總算可以稍微放縱一下,吃點訓練期間絕不能碰的東西。
虞懷宴宿舍有烤架,他讓人送來了一些新鮮的肉類跟海鮮。
沈莫歸一向秉承有便宜不占是傻蛋,但也不會逮住一隻羊毛使勁薅。
自從跟虞懷宴混熟後,沈莫歸沾了他不少光,所以這次主動提出其他食材,以及飲品由他帶。
晚上林退先陪沈莫歸逛了一趟校內超市,然後才朝虞懷宴住的地方走去。
沈莫歸提著一大兜東西掩不住興奮,“虞懷宴是不是就住在單間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