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宜挽臨死前簽署了申明,律師可以代替她的家人替她開具死亡證明,然後進行火化。
亞聯盟很注重人權,法律允許這麼做,不過大多數人是怕家人傷心,所以才會委托第三方辦理死亡手續。
林退以為依照林宜挽偏執的性格,他們會糾纏很長時間,甚至是一輩子,沒想到會以這種方式突然結束。
“除了遺產還有其他東西嗎?”怕律師聽不明白,林退說的很直白,“除了跟錢有關的,她留下其他東西嗎?”
林宜挽遺書裡提到林退的內容很少,那張薄薄的紙顯然是給律師看的,除了遺書跟錢……
律師停頓了一下說,“還有一盆花,林女士說是您以前送給她的,她非常喜歡那盆,希望交由您來養。”
林退沉默良久,低聲問,“裡麵有她的骨灰是嗎?”
律師有些尷尬,“咳……是的。”
林宜挽在遺書中囑咐他,把她的屍體焚化後取一捧骨灰放到花盆裡,親自交到林退手中讓他養。
林退知道她不可能那麼輕易放過他,原來是用另一種方式糾纏。
林退問律師要了林宜挽墓地的位置,然後把電話掛了,並沒有跟對方談遺產。
雖然知道林宜挽葬在什麼地方,但林退沒有去看她,在酒店待了兩天。
期間林永廷給他打過電話,林竟殊也打給他過。
見林退不接林竟殊還找到了酒店,在門口敲了很長時間的門,林退都沒給他開。
看來他們跟他一樣都是剛得到林宜挽去世的消息。
第二天消息在圈子傳開,柏原跟虞懷宴也開始給他打電話。
仿佛怕林退再玩失蹤,他的酒店房間外站著好幾個黑衣人,每隔一個小時就會騷擾林退一次,不知道是不是怕他想不開。
虞懷宴算是最鎮定的一個,見林退不開門他並沒有像柏原那樣琢磨著暴力開門,而是開車去沈莫歸家把他帶了回來。
沈莫歸一聽說林退家裡出事了,連鞋都沒換,周日一大早穿著拖鞋跟著虞懷宴走了。
看到林退房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地圍著一堆人,沈莫歸眼皮跳了跳,被這陣仗嚇到了。
這裡麵最正常的是一個戴金絲眼鏡,西裝革履的男人,他是林宜挽委托的律師,有幾個文件需要林退簽字。
說實話這是他第一次遇上追著讓人繼承遺產的事,其他都是嫌自己繼承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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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死死盯著房門口,一臉煞氣的柏原,沈莫歸放慢了腳步,悄聲問一旁的虞懷宴,“他怎麼也在這裡?”
虞懷宴淡淡抬眸看了一眼前麵的alpha,收斂目光對沈莫歸說——
“現在我們三家有一個合作案,林退手裡的記股份很重要。彆管他,他不會鬨事。”
沈莫歸似懂非懂,搞不明白他們這些有錢人那些彎彎道道的生意經。
虞懷宴帶著沈莫歸走過去,那些保鏢自動讓開一條路讓他們過去。
一身黑衣的柏原幾乎霸占著整個房門,那雙漂亮的冰藍色眼眸滿是躁鬱焦慮,手裡拿著一張開鎖的萬能芯片。
但在開與不開之前搖擺不定,那張芯片幾乎要被他掰斷。
林竟殊倚在門邊,低垂著眼眸讓人看不出情緒,但嘴角繃得很緊,因為用力唇邊泛著青。
虞懷宴不冷不淡對柏原說,“讓開!”
柏原臉上的焦慮不安被森然暴戾替代,他霍然看向沈莫歸,攝人的威壓氣勢隨之鋪張開。
沈莫歸瞬間有一種被野獸盯上的感覺,肩膀被無形的壓力錮住,空氣都變得粘稠起來。
“要不然用你手裡的萬能磁卡打開門,要不然就讓開。”
虞懷宴的聲音暗含著警告,“我們現在需要沈莫歸讓林退打開門,而你浪費的每一秒都可能錯過搶救。”
現在他們不確定人在裡麵安不安全,但林退不開門,不會回應,也不接電話。
哪怕最莽的柏原都不敢這種時候硬闖,因為怕惹怒林退。
虞懷宴的話成功擊退柏原,對方憤恨地後退兩步,讓開了最佳位置給沈莫歸。
林退本來就厭惡他,柏原不想這種厭惡加劇。
柏原的威壓一消失,沈莫歸像是活過來似的用力喘了一口氣,他第一次切身感受到alpha與alpha之間的差距。
艸大爺,他的信息素居然乾不過這小白臉。
沈莫歸沒心情多計較這個,抬起手正要敲門一旁的林竟殊突然往他手裡塞了一瓶東西。
沈莫歸低頭一看,是一瓶草莓味的果汁飲料。
林竟殊沒抬眸,低聲說了一句,“彆跟他說是我給的。”
沈莫歸聽到這話頓時警惕起來,這小癟三以前乾了什麼他記得一清二楚。
林竟殊似乎知道沈莫歸在想什麼,“他低血糖。”
林退已經一天一夜沒出來了,林竟殊是第一個來的,他知道這一天一夜林退沒進食。
沈莫歸古怪地看了一眼林竟殊,這小畜生是轉性了?
正當疑惑的時候沈莫歸身後傳來虞懷宴的聲音,“我已經讓人準備飯,你先敲門看看他會不會開,我一會兒讓人把飯送過來。”
柏原一拳打到牆上,憤怒又懊惱。
他不知道林退低血糖,看著緊閉的房門唯一想到的是把房門拆了。
“您是林先生朋友吧,這裡有兩份文件你一定要讓他看。”見三道涼颼颼的目光射過來,律師身體僵了一下。
虞懷宴冷淡道:“還是先看看人怎麼樣。”
律師尷尬地扶了一下眼鏡,“當然當然。”
沈莫歸一頭霧水,這都是什麼亂七八糟的,他沒搭理這些人用力敲了敲房門。
“林退,開門,是我。”沈莫歸擔憂地敲著門,“你沒事吧,把門開一下,讓我進去。”
一分鐘過去了裡麵沒有任何動靜,就連最鎮定的虞懷宴都蹙起了眉頭。
該不會真出事了吧?
記他正要招呼柏原拿萬能磁卡打開房門,門從裡麵打開了。
沈莫歸很雞賊,知道林退不想被人煩,在他們還在愣神時迅速從門縫鑽進去,然後‘哐當’一聲砸上門。
在他看來林退是被一群根本不想見的人包圍了,他沒弄清楚發生了什麼之前,不想他們任何一人進來,包括帶他過來的虞懷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