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礎一直待到很晚,直到林退開口讓他回去,他才離開了。
知道鬱礎想晚上留宿,但林退需要認真考慮一下他跟鬱礎現在的關係。
等人一走,林退起身回房拿睡衣準備洗漱睡覺,沈莫歸木著臉不大高興地跟著他進了屋。
走進林退房間,沈莫歸的眉心立刻攏了起來,他抬手捂住自己的口鼻,快步走上前打開了窗戶,仿佛林退臥室有什麼生化武器,瓦斯催-淚-彈似的。
沈莫歸一邊往外扇風,一邊麵色難看地爆了一句粗口,“靠,這人太沒素質了。”
林退看著沈莫歸的行舉,不明所以,“怎麼了?”
“你房間都是A素。”沈莫歸扶著窗罵罵咧咧,“都是鬱礎留下來的信息素,太他媽操蛋了,嗆死老子了。”
這句操蛋完完全全是在罵鬱礎。
在沈莫歸眼裡這就是明目張膽的挑釁,而且還是衝著他來的,因為林退是beta聞不到信息素。
雖然他今晚也沒給鬱礎好臉色就是了,隻是當著林退的麵沒那麼明晃晃表現自己對鬱礎的不歡迎。
兩個人的友誼絕不允許第三個人插足,顯然鬱礎就是來插足的。
所以沈莫歸很難喜歡上這個人。
看著生氣的沈莫歸,林退靜默片刻問,“你不喜歡他?”
沈莫歸噎了一下,拒絕承認嫉妒鬱礎霸占自己第一個好友的身份,因為這聽起來實在太娘了。
他舌頭打了一下結,“沒,沒有,就是感覺他太不禮貌了。”
沈莫歸義正言辭,“你知道他這行為相當於是什麼嗎?在動物世界這相當於撒尿圈領地,在我們alpha這兒就是尋釁挑事。”
怕林退無法感同身受沈莫歸祭出殺招,“你這麼潔癖你能忍得了有人在你房間丟了一隻臭襪子?他這種行為跟在你房間留臭襪子沒有任何區彆,隻不過你聞不到。”
本來林退沒覺得有什麼,但沈莫歸舉的這個臭襪子例子讓他有點反胃。
不過信息素跟臭襪子還是有很大的不同,而且林退大約明白鬱礎這麼做的目的,就是沈莫歸說的動物世界的圈地盤行為。
因為鬱礎把自己當做一隻犬,他不可能真用狗狗標記地盤的方式,所以留下了自己的信息素。
林退見識過鬱礎更古怪的一麵,他現在這個行為沒觸動到林退的底線,或者說這是鬱礎的基操,不足以讓他稱奇。
沈莫歸盯著林退,見beta沒有預想中的生氣反而很平靜,他忍不住開口問林退,“你不覺得他汙染了這個房間的空氣嗎?”
林退實話實說,“我聞不到。”
沈莫歸有些氣悶,要林退是alpha或者omega就會明白鬱礎這個行為有多操蛋了,那貨就是仗著林退聞不到才這麼不要臉。
沈莫歸深吸一口氣,結果又嗆了一口鬱礎的信息素。
不得不說這人的A值很高,沈莫歸感到窒息一般的難受,因此他站在道德的高處譴責。
“總之這個行為特彆特彆特彆的不好,一點公德心都沒有!”
這要是omega的房間,對方都可以告鬱礎性騷擾了。
等一下。
沈莫歸忽然反應過來一件事,alpha釋放這麼多信息素一般都是用來‘標記’伴侶,以此警告其他alpha這個Omega是有主的。
所以即便沈莫歸感到被挑釁,他也不會在林退房間留下自己的信息素,因為這種行為完全超越友誼了。
沈莫歸會跟遊泳隊的人在浴室比大小,玩撿肥皂的梗,甚至會拍對方的屁股,偶爾捏一下胸肌,然後開一些下流的玩笑。
但他絕不會去親同伴的嘴。
鬱礎在林退房間留下這麼多信息素,這跟摁著林退親了半分鐘有什麼區彆?
沈莫歸心頭浮現出一抹古怪,如果鬱礎是在開玩笑,那這個玩笑開的有點過分了,即便是為了挑釁他,沈莫歸也感覺不對勁。
原本還氣勢洶洶的alpha,現在隻剩下複雜,他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林退看出他的不對勁,“怎麼了?”
“啊?”沈莫歸猛地回神,把那些亂糟糟的想法全部甩走,然後乾巴巴笑了兩聲。
“沒什麼沒什麼,你是不是要洗澡?那我先出去了,早點睡,晚安。”
林退還以為沈莫歸跟進來是有話要說,沒想到最後什麼都沒說,莫名其妙地走了。
冷風從敞開的窗戶灌進來,林退走過去把窗戶關上了,呼嘯的風聲也被關在窗外。
林退站在安靜的臥室,想起沈莫歸的話吸了兩口氣,對方說有鬱礎的信息素,但他什麼都沒有聞到。
鬱礎的信息素是什麼味道?
意識到自己想的有點多,林退打開衣櫃拿出自己的睡衣,然後去衛生間洗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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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鬱礎就來了,沈莫歸要出去晨跑在宿舍樓門口跟他照了一麵。
沈莫歸假裝沒看見他,往耳朵塞進一副紅色耳機,仰著下巴從鬱礎身邊跑過去。
對方目不斜視,也沒有打招呼的意思,兩個人錯身而過。
等沈莫歸跑完步回來,林退跟鬱礎在廚房做早飯。
主要是林退做,鬱礎在旁邊礙手礙腳地打下手——沈莫歸眼裡就是這麼一幅畫麵,他沒忍住翻了一個超大的白眼。
這個粘人精,狗皮膏藥。
沈莫歸嘟嘟囔囔地換回拖鞋。
兩個alpha在林退眼皮底下,還算和諧地吃完這頓早飯,但等林退一走他倆就恢複誰也不搭理誰的狀態,似乎多看對方一眼都懶得。
這種情況一連持續了兩天,積累到一定的程度終於在沉默中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