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居室亮著一盞鐵藝燈具,鬱礎坐在沙發上擺弄著手裡的東西,對林退的靠近恍若未聞。
林退走過去,“怎麼了?”
鬱礎把手裡的東西拿給林退看,癱著臉說,“壞了。”
林退低頭一看,鬱礎最喜歡的那隻橡膠刺蝟壞了,肚皮中間裂開幾道,從裂縫甚至能看到內置的塑料小笛。
說實話這個玩具已經夠結實耐玩了,直到今天才壽寢正終。
但畢竟陪他們度過了很多時光,林退乍一看見它壞了也怔了怔,然後接過來檢查了兩遍確定它是真的壞了,不能修好的那種壞。
知道鬱礎很喜歡這個小刺蝟,林退說,“我再給你買一個。”
鬱礎倒是沒再說什麼,把它裝進自封袋,然後在右上角貼了一個標簽貼,寫上買它時的生辰以及壞掉的忌日。
林退覺得好笑,“你這個記性寫跟不寫有區彆嗎?”
鬱礎說,“這是它應該得到的待遇。”
說完在標簽上又加了一行字——一代刺蝟。
林退親眼看著鬱礎把‘一代刺蝟’放到雜物室。
臨睡前鬱礎又跟林退確定了一遍是不是會送他‘二代刺蝟’,得到肯定答案後才關燈睡覺。
事情遠沒有林退想的那麼簡單,他在網上找了一圈,隻找到一個失效的購買鏈接。
林退花了兩天的時間聯係到廠家,對方告訴他刺蝟玩具已經停產了,生產機器甚至都出售了。
不得已林退隻能花錢讓廠家再訂購一台這樣的機器,錢對他來說不是什麼大問題,怕的就是時間不夠,林退多付了一筆錢加急讓對方做。
老板非常實在,聽到林退的要求很不解,操著方言問,“我是不怕麻煩,但你這樣收不回成本,真要做?”
其實這樣的一台機器也沒多少錢,即便是加急做出來,加上人工跟原材料連林退一塊手表的表帶都買不了。
等那隻刺蝟送到鬱礎手裡已經是半個多月以後的事,這期間他沒有催過林退。
拿到自己的新玩具,鬱礎不停捏著它的肚皮像是在試手感,但那張冷峻的臉上什麼表情都沒有,有一種上帝滋水槍的荒誕滑稽。
林退突然開口道:“這個玩具停產了,我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一個。”
聞言鬱礎停下了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看向林退。
“這是最後一個要是壞了就沒了。”林退淡淡地說,“不過也沒事,看起來挺耐玩的。”
不僅看起來耐玩,實際的確耐玩,上次那個玩了六年才壞。
不過因為這是最後一個鬱礎異常珍惜,不會像之前有事沒事捏兩下,防止它被太陽曬裂還給它套了一件小衣服。
沒有小刺蝟的叫聲家裡顯得安靜了很多,林退在書房辦公時不會再聽到讓他一激靈的聲音。
一整個星期鬱礎也隻讓他小刺蝟叫了兩聲。
林退坐在浴缸裡享受著鬱礎洗頭發服務,琢磨著要不要過幾天再告訴他那件事。
自從林退批評鬱礎洗頭技術差之後,alpha不知道從哪裡學的手法越來越好。
以前他愛在林退心情不好的時候給他洗頭,現在無論是工作還是私下,能叫林退心情不好的事非常少,。
平時鬱礎會在林退陀螺似的忙完工作給他洗,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很勤快地把他拉到浴室。
從浴室出來,林退被鬱礎吻的迷迷糊糊到了床上,他剛一躺下,身下響起此起披伏的聲音。
林退迅速清醒,手伸進被子裡摸出倆橡膠刺蝟。
他看了一眼鬱礎,翻身坐起來掀開被子一看,裡麵鋪了一床橡膠玩具,都是小刺蝟。
alpha從身後抱住林退,“你騙我。”
林退確實騙了鬱礎,其實他這次訂購了一千個刺蝟玩具,一共裝了二十個紙箱子,現在就放在地下室。
林退說,“你也經常騙我,我隻騙過你這一次。”
直到現在‘放羊的狗狗’還會時不時上線跟林退惡作劇。
鬱礎的吻落在林退耳根,氣息灼熱,聲音仍舊四平八穩,“我都很快告訴你我在騙你,但你沒有。”
林退嘴角平滑向上,“好吧,是我錯了。”
鬱礎板正林退的肩,看到beta眸底被光打碎的笑意,他說了一句‘沒關係’就低頭吻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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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林退一個月後去地下室找東西,看見原本放在紙箱子裡的刺蝟都被拿出來擺到一個定製的櫃子裡。
每個櫃門右上角都有標簽,從三代刺蝟一直排到了一千代刺蝟。
林退不知道鬱礎什麼時候定的這個櫃子,又是什麼時候讓人來裝的,看著頗為壯觀的整整兩大麵玩具櫃愣在原地。
這是要按照序號壞一個換一個?
鬱礎跟在林退身後走了進來,手裡拿著二代刺蝟。
林退摁了摁眉心,又好笑又無奈,“是不是以後壞了還要按標號再放回去?”
鬱礎說,“不放回去。”
聽到這個出乎意料的答案,林退詫異地看了他一眼。
Alpha捏了一下手裡的玩具,“騙你的,要放回去。”
“那就不要放在地下室,時間長了櫃子會潮的。”
林退想著把隔壁的公寓買下來,專門給鬱礎放他的玩具。
掙錢本來就是花,況且他還養了這麼大一隻‘狗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