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59-60章(1 / 2)

江夏荷找了一個非常完美的地方藏她的玉米,她知道她的東西一旦帶回家永遠都放不住的。

更不要說這個玉米這麼香,根本就不是她們貧民窟所能吃到的食物,帶回去,不說其他,搞不好第2天醒來會被老鼠啃的什麼都不剩。

將東西藏好之後,江夏荷才彎著唇角,向家裡走去,越往那邊走,建築越來越破舊,越來越低矮,道路也不比剛才那樣明亮乾淨。

但是對比起垃圾星來說,這樣的生存環境又好上很多。

江夏荷回到家的時候,沒有瞧見屋裡開著燈,漆黑一片,她便知道她爸又出門了,沒有回來。

她習以為常,甚至鬆了口氣。

因為她爸在的時候,不是打她就是罵她,還不如不出現。

她回到自己的房間,小心鎖上門。

說是鎖,但也不過是將自己房門的暗扣扣上,但要是外麵用力撞擊的話,她那脆弱的房門也會被輕鬆地踹開。

甚至那房跟門都不是緊密貼合的,最下方已經是被踢出了一個非常明顯的痕跡,以江夏荷的力氣根本就掰不回來。

她坐到床上,躺了下去,打開光腦看了一下自己今天撿垃圾賺到的錢,抿了抿唇,偷偷地開了一個新賬戶,轉了一部分藏起來。

以前她沒有這個意識,但是摸著圓鼓鼓的肚子,她現在意識到如果自己辛苦賺來的錢永遠被她爸爸剝削的話,那麼她何年馬月才能再去一次早餐店。

為了再見到巫啾啾,她得再多努力努力。

就在這個時候,大門突然被粗魯地打開,哐當的聲音,讓江夏荷哆嗦了一下,她揪著被角,雙眼驚恐地睜得老大,她知道是她爸爸回來了。

江夏荷沒敢出去,隻是不安地躺在自己的床上,把自己蜷縮成一團,希望她爸爸今天心情好,不會來騷擾她。

但顯然,這隻是江夏荷的臆想而已。

沒多久,她就聽到了踢踏踢踏的聲音,往她這邊走,江夏荷雙眼緊閉,睫毛顫抖,那濃鬱的酒味似乎從敞開的房門透了過來,就好像死神的鐮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

她越發的緊張了,這就代表著她爸爸又喝酒了。

通常如果她爸賭錢又賭輸了的話,喝酒會喝得更厲害,打她也會打得更厲害。

果不其然,含糊不清、伴隨著咒罵的聲響很快就出現,並且離她越來越近。

江夏荷有些痛苦地閉了閉眼,她知道暴風雨又要來臨了。

哐的一聲,破舊的大門再次被踹開,喝的迷迷糊糊的男人提著酒瓶子踉蹌著走了進來,看到蜷縮在床上,一臉驚懼地看著自己的江夏荷,內心的煩躁瞬間而起。

“臭丫頭,錢呢?”

江夏荷趕緊起來,那雙大眼睛裡麵寫滿了恐懼之色,她哆哆嗦嗦地打開自己的光腦,將星際幣轉了過去。

收到星際幣的男人並不滿足,他渾濁的眼睛看著上麵的數字,破口大罵道,“你有沒有認真地在賺錢,才這麼點夠老子花嗎?”

江夏荷哆哆嗦嗦道,“我已經很努力在撿垃圾了,但是這些東西確實賣不了多少錢。”

“那你不會出去找工作嗎?”

江夏荷怎麼不想,但是賺錢的工作都需要學曆,都需要知識,那些不需要動腦子,隻需要用手的工作基本上都已經被機器人代替了。

除了一些摳摳搜搜,一下子舍不得拿出那麼一大筆錢的人才會想著請人幫忙,可就算是請人,薪酬也非常低廉。

而且還是好多個人搶一份工作。

內卷的厲害。

她結結巴巴地解釋,即便這個解釋,她已經跟她爸爸說過很多次。

但是喝醉了就沒有理智的男人又怎麼可能會把這個聽進去,順手拿起喝完的啤酒瓶就往江夏荷身上砸。

“啊——”

江夏荷嚇得蜷縮成一團,尖叫了一聲,後背被玻璃瓶重重地砸了一下,疼得她整個人臉色發白,懷疑骨頭是不是被砸斷了。

但是她叫的越厲害,男人就打得越興奮。

酒精麻痹了他的大腦,讓他的眼睛充血,額上青筋爆動,手上揮舞的力道也越來越大。

江夏荷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瘦弱的雙手死死地抱著頭,死死地咬著唇瓣,不讓自己發出痛苦的哀鳴。

對比起男人來說,江夏荷真的太瘦弱,瘦弱到男人一隻手就能將她的脖子掐斷。

江夏荷從來沒有想過反抗,因為她的力量根本就不足以支撐她這麼做,她隻能卑微地苟延殘喘。

等男人終於打過癮之後,江夏荷趴在床上,一動不動,但是仔細看,會發現她的身體其實在微微顫抖,那是疼痛帶來的生理性抽搐,她的身上隱隱都滲出了血跡,染紅了那破舊的衣服。

這是她為數不多還能穿出門的。

她眼睛哭的紅腫,卻是死死地咬著唇瓣不敢哭出聲。

因為她哭得越響,男人就會打的越興奮。

所以江夏荷已經習慣了被打的時候死死地閉上嘴巴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隻要熬過去了就好了。

她淚眼惺忪地蜷縮在角落,看著男人拿著酒瓶子心滿意足,跌跌撞撞地要往門外走去。

就在這個時候,手裡的瓶子似乎因為他喝的爛醉,手部肌肉無力而脫落,往前麵滾了出去。

男人並沒有在意,抬腳往前走去,那麼不湊巧的,那酒瓶就滾到了他的腳下,他一腳踩了上去,然後哐當一聲,一切發生的那樣迅速而又突然,男人的腦袋就磕在了牆上,那聲響大的,聽得江夏荷都懵了。

男人痛的罵罵咧,捂著被磕出大包的頭,踉踉蹌蹌地往後退去。

結果,運氣糟糕的他後退時,又踩上了那咕嚕嚕滾動的酒瓶。

一時間,他的身體再次失去平衡,驚恐地揮舞著雙臂,卻沒能抓到任何可以支撐他穩住的東西,隻能哐的一下,重重地摔在地上。

最慘的是,那害他跌到的酒瓶竟又咕嚕嚕地從他的腳邊滾到了前方,剛好跟他摔下來的頭相碰撞在了一起。

堅硬的玻璃瓶並沒有被砸碎,倒是江夏荷聽到了男人頭骨猛烈的撞擊聲,讓他她不住跟著抖了一哆嗦。

這一磕碰,讓男人痛苦地哀嚎了好幾聲,緊接著就沒了任何的聲響。

江夏荷嚇得半死,好半天沒能從床上下來。

直到她喊了好幾聲爸爸,男人還沒有任何動靜後,她才驚慌地下了床,一步一步慢慢接近對方,瞧見對方胸口虛弱的起伏,她才稍微鬆了口氣。

應當隻是被砸暈了而已。

可同時,她心裡卻隱隱又有了種可惜之感。

江夏荷這一鬆懈,整個人就直接癱坐在了地上。

身上傳來陣陣疼痛,她習以為常地咬了咬唇,忍了下來,嘗到唇瓣上的鐵鏽味,江夏荷知道,是又被自己咬出血了,她不甚在意地舔了舔,動作嫻熟。

目光一瞥,瞧見男人頭部緩緩流出的血,她下意識地心中又是一慌。

這可怎麼辦?

她連忙爬了過去,抱起江父的腦袋,才發現剛才的那一番碰撞,讓他的後腦勺砸出了一個傷口,正源源不斷地流著血。

江夏荷連忙翻江倒櫃,最終隻能拿毛巾捂住他的傷口,給他止血。

至於打開星網聯係醫院這件事情,她根本就沒有想過。

因為窮。

就好像她的父親把她打的遍體鱗傷,最嚴重的一次躺在床上高燒三天還是靠著她頑強的生命力活下來一樣。

她也從未想過送他去醫院。

作為他的女兒,江夏荷對生病去醫院的概念非常的模糊且又生疏。

再加上她的錢全部被她爸爸搶走了,她拿什麼去醫院?

根本就不存在的。

她拿毛巾給她爸爸止血,也隻不過是根據以往她受傷時候,自我療傷的方法來做的。

能不能好,也要看她爸爸的自愈能力。

如果他——

這般想著,江夏荷忽而對著昏迷不醒的男人咧嘴一笑,她費力地將這個男人拖到了外麵的房間,然後將他的頭包紮好,隨後就這麼呆呆地站在那兒看著,像是被這一突發事情搞得手足無措一般,可是那雙忽明忽暗的眼眸卻體現了她此時內心激烈的天人交戰。

過了一會兒,她才拖著疼痛的身軀,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將自己蜷縮成一團,然後在腦海中不斷地回憶著今天吃的美食,今天跟巫啾啾說的話,仿佛這樣自己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就會消失。

巫啾啾收回自己的精神力,臉頰鼓鼓,氣道:“都怪我們來的太遲了。”

“再早一點的話,夏荷就不用遭這頓打了,早知道就應該讓那玻璃瓶砸到他頭上,而不是他的頭砸玻璃瓶。”

直接把他砸成腦震蕩,叫他這麼壞。

是的,沒錯,江父能夠這麼倒黴,還是多虧了巫啾啾的巫力。

巫啾啾跟宴清趕到的時候,剛好瞧見男人暴打江夏荷結束,正一臉滿足地準備離開。

江夏荷渾身是血,瑟縮著不敢出聲的痛苦模樣,讓巫啾啾手中的巫力瞬間暴漲,恨不得將男人吊起來打。

是宴清攔著她,才沒有讓她暴露在人前。

巫啾啾被攔下後,便使用巫力操控了那個玻璃瓶,讓男人狠狠地跌上了兩跤。

巫啾啾在女巫一族的生活一直都非常的平靜快樂,女巫之間的相處也非常的和諧。

她的周邊有很多小動物,不管是什麼樣的動物,對自己的孩子都非常的疼愛,從沒有哪個動物會這樣欺負自己的孩子。

所以乍一見到江夏荷父親的這個舉動,巫啾啾真的是氣的都快要炸了。

隻是讓他摔了一跤,頭破了個洞,流了點血根本就不夠。

在他們不知道的這些年裡,江夏荷不知道遭受了多少的暴打。

難怪她瘦成這樣,難怪她的身上總是青紫一片心痕,舊跡交錯。

確認了江父陷入昏迷,一時半會兒不會醒來,而江夏荷沒有生命危險後,巫啾啾跟宴清原路返回了早餐店。

原本巫啾啾還想在星網商店下單給江夏荷買些藥,但是宴清道,“這樣豈不是此地無銀三百兩,叫她知道有人知道晚上發生了什麼嗎?”

巫啾啾反駁道,“但是她也想不到會是我們呀,可能是鄰居呢?”

“你看看江夏荷身邊的環境,誰家鄰居有餘錢買這麼多的藥還免費送給她用?而且她生活在這裡這麼多年,會不知道周遭的鄰居什麼樣嗎?”

巫啾啾忍不住咬了咬唇,她知道,到時候要是讓江夏荷知曉,她內心又該多麼難受,被自己的朋友看到那樣不堪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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