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書白眼波流轉地掃了眼岑寂,知道他是有感於青衣男子和妻子的感情,才出手相助的。
雖然岑寂嘴上說自己很壞,但比起最開始的岑寂,他已經變得柔軟許多了。
青衣男子誠惶誠恐地跪地叩謝。
而後,岑寂又點了幾個亡魂負責地府事宜。如此這般,地府才似模似樣地搭建起來了。
接下來的事,岑書白就沒插手了,抱臂她倚靠在鬼門附近的巨大石柱上,欣賞著岑寂將事情一件件打理得井井有條的模樣。
岑書白似乎從來沒見過岑寂這麼認真地做一件事的樣子,他總喜歡獨來獨往。
岑寂做事,總帶著一種殺伐的果決,若是人類,定為王為將。看來日後繁瑣的政務,自己不需要操心了。
就在這時候,岑書白忽然覺得心頭一悸,她下意識抬頭看了下天邊,卻發現天上如鐮刀的月牙周圍看著毛毛的,就連旁邊的星辰也顯得黯淡無光。
雖然有句老話說月亮長毛要下雨,但岑書白卻不覺得現在月亮長毛是單純的下雨征兆。
“重行。”岑書白搭上岑寂的手,語氣有些急促,“我們要加快速度了,得趕在天道發現之前,立刻讓那些有罪的亡魂得到應有的懲罰,這樣才能把你的功德落實,解開死劫。”
“那你呢?”岑寂反握住岑書白,“我得了功德,你分到的功德豈不是少了很多?”
岑書白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岑寂話裡意思,“你建地府的念頭,是我告訴你的。我算是你半個先生。在我家鄉,若有學生取得好成績,教導他的先生,也會獲得不菲獎勵。換句話說如果沒有我,你可能不會想到建地府,不可能獲取功德。所以這份功德,我拿得會比你多。”
“那就好。”岑寂聽了,心裡鬆了一口氣,“如果大小姐為我忙前忙後,結果卻什麼也沒得到,那就太不值得了。”
“胡說,我哪有什麼都沒得到。”岑書白反握住岑寂手,“我不是得到了你嗎?”
岑寂臉上不由露出差異的神色,“哪裡是大小姐得到我?我本來就是大小姐的。”
【我求求你們,趕緊做事吧,不要再膩歪了。】
【其實憑白姐的實力,膩歪一會也沒什麼大不了的。而且認真說起來,明明是岑寂先歪的樓,是他引得白姐也跟著膩歪的。】
【溫馨提示一下電視機的小朋友們,白姐他們是仗著自己有實力才這麼磨蹭的。但如果你們遇到緊急的事,一定要先做好了,再來做其他事情。】
祭台下大部分亡魂已經化作蝴蝶飛進了鬼門,但還有一部分亡魂徘徊在四周,怎麼也進不去那鬼門。
岑寂揮了下袖子,和之前岑書白揮出的能引亡魂回家的金色流光不同,這次揮出的是紅色流光,但邊緣卻隱隱帶著黑氣,穿過人群亡魂時還帶來了一股森冷的寒意。
引亡魂需要極純正的功德,但要懲戒亡魂,還是由岑寂出手更加穩妥。就如岑寂所說,他是所有來不及長大的純稚幼子留在人世間的最後一縷執念和最惡毒的怨憤。
幼童初臨人世是最乾淨的,可當這些最乾淨最無辜的稚子慘死時,爆發出的怨憤是最惡毒的。就算岑寂修身養性,但他身上這股煞氣和怨憤卻永遠無法抹去。他從怨憤中誕生,是比魑魅魍魎更可怕的存在,也是最適合懲戒那些惡鬼的最佳人選。
人說“惡人自有惡人磨”,又說“秀才遇兵,理說不清”,大意不過是——閻王不怕小鬼纏。治理這些恩怨繁纏的鬼混,單單有“功德”是不夠的,更需要煞氣與凶氣來震懾懲戒,岑寂是最好的人選。
但這股森冷的寒意,絕大多數人隻覺得冷,倒沒有彆的不適感受。可對於那些沒能變成蝴蝶的亡魂來說,卻猶如烈火焚身,明明是已經沒有了肉身的靈體,理應沒有感知覺才對。可他們卻一個個抱著頭,灼燒疼痛得扭曲成了一團,淒厲的尖叫帶著崩潰的獸性,此情此景讓人看了發怵。
其中一個麵目慈祥的老婦人,她的靈體像是褪皮一般,一層層剝得露出筋骨,她嚎叫著打滾,聲音刺破耳膜:“大人——兩位大人!!賤婦一生謹慎守禮孝順公婆沒有做過壞事啊!為何要我灰飛煙滅啊——!”
灰飛煙滅四個字,疼得破了聲,老婆婆的靈體,被燒灼得皮肉儘失,看得人犯惡心
岑書白冷眼看著這一幕,眼底卻沒有升起半分同情,“你口口聲聲說自己無辜,可被你溺死的那幾個孫女,可不覺得你無辜。”
老婦人聲音一頓,躲躲閃閃道:“不過是幾個不值錢的丫頭片子。”
“可你的所作所為,都被天道看在眼裡,記了下來。”岑書白生平最恨這種明明同為女子,殘害起自己的同胞卻比男子還要惡毒,“天道是最公正的,倘若你真沒做錯,那麼待會的懲戒對你而言根本造不成什麼傷害。若是你做錯了,那你可就糟了,說不定懲戒完了,還要被投放到畜生道,生生世世隻能成為任人宰割的牲畜。”
老婦人還想再辯駁,岑寂卻不耐煩她占用岑書白太多時間,“大小姐,何必與這冥頑不靈的人說這麼廢話,直接扔下去,孰對孰錯不就一目了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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