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略這兩個字,祁淵繼續分析:“結合之前宴會上,蘇喬表現出的期待和驚喜,那一切就說得通了,他此行的目的就是我。
至於是什麼給了蘇喬這份自信,排除一切的不可能,最可能的就是無名力量,我猜測蘇喬肯定已經知道些什麼,譬如知道無名力量會站在他那邊,或許他已經和無名力量達成了某種協議和共識。”
協議和共識?
白沐心頭猛然巨震,怎麼會?蘇喬怎麼會知道無名力量,難道蘇喬也知道書中劇情,或者是知道未來走向?
也不是不可能,白沐想了想,自己不就知道書中部分劇情嘛。
但是既然蘇喬都知道了,那直接抓起來不就得了?何必繞這麼大個圈子。
白沐再次做了抓捕的動作,並眼神嫌棄地看向祁淵,問題又回到了最初。
祁淵以拳抵唇輕咳一聲,掩飾掉過多的笑意,小白還真是可愛至極。
他笑著摸了摸小白的毛,安撫道:“彆急,聽我繼續說。”
本來祁淵是準備出手的,但當他再度注意到蘇喬眼底神色的微妙變化後,就暫且改變了注意。
他在蘇喬眼底看到了掩藏得極深的憎恨,這種憎恨來得莫名其妙。
這些年祁淵也見過不少企圖攀附他的人,既然蘇喬是想引起他的注意,並肯定自己能成功,那應該是高興才對,怎麼會是憎恨呢?
他可以肯定除了國恩寺找小白那次,自己過去和蘇喬沒有任何交集。
且當祁淵試探地順著蘇喬的意思,微微表露出些許接受的驚豔後,那抹憎恨中又多了幾分快意,讓人更加不明。
麵上的驚喜仰慕,藏起來的憎恨快意,這兩者十分矛盾,讓人費解。
祁淵說完,手摸到小白的尾巴根,呼嚕兩下總結道:“事情愈發不明,所以我暫時沒動他。”
“且臨走時我故意碰到他的傷口,他明明痛得厲害,麵上卻依舊是歡喜和不舍,隻是眼底的恨意更濃,為何要這樣做?這裡麵肯定不止是無名力量那麼簡單。”
當時蘇喬被小白撓了一爪子,那一爪子的力道可不小,要不是蘇喬躲得快,那隻手怕是要廢一半。
儘管如此,那手上依舊是三道深深的傷口,可蘇喬愣是哭都沒哭一下,一個勁表達歡喜和仰慕。
甚至在臨走時,還有心思暗中參小白一本。
真是可笑。
白沐聽完這一切,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這肯定不知劇情控製那麼簡單了。
首先蘇喬如今的行為,就已經脫離了劇情,但他似乎並未受到管製。
是主角的原因?劇情圍繞主角服務,所以不管主角?
可既然這個世界的確受書的影響,那為何蘇喬會突然脫軌,不按照書中劇情來呢?
明明應該在王府中與煜王虐身虐心的蘇喬,如今卻提前坐上了上君之位,其間不知少了多少愛恨糾葛,提請來到了竹林,提前偶遇了皇上,提前……
對了,提前!
白沐猛地一驚,雙眼驟亮,蘇喬將未來要發生的事都提前了!
“怎麼了?”祁淵按住突然挑起來的小狗,關切地詢問道:“你想到了什麼?”
“汪汪~”白沐重新趴下來,一臉嚴肅地深思,嚴肅地排開祁淵作亂的手,示意自己要好好想想。
小白最大,祁淵聽話地鬆開小腦袋,改為虛虛圈住毛茸茸的小尾巴,靜靜等著小白想事情。
結合所有發生的事,白沐有了個大膽的猜想:蘇喬知道未來會發生的事。
要麼蘇喬和他一樣是穿書者,要麼蘇喬是重生者,要麼蘇喬能預知未來。
但不管是哪一個原因,最終結果都是蘇喬全知道,他知道祁淵對傾心於他,所以自信滿滿地來竹林了。
同理,他知道王府中那些妻妾的把戲,知道煜王的喜好,所以他省略了很多步驟,直接坐上了上君之位。
如此看來,的確不能冒然將蘇喬抓起來,他既然知曉未來,就肯定布下了後手,甚至可能知道更多的機密的東西。
他們暫時不能打草驚蛇,要靜觀其變,不然極可能落得一場空。
眼下局麵愈發複雜,對他們而言更加不利。
似乎不能再遲疑了,白沐陷入更深的沉思,他凝重地抬頭看向祁淵,內心陷入了天人交戰。
到底……該不該呢?
他看著祁淵,祁淵也看著他,白沐在那雙漆黑的眼裡看到了一抹包容的笑,一抹純白的亮色,那是他。
波濤的心忽然間平靜下來,白沐愣愣地看著祁淵的雙眼,此刻他忽然知道,不管他做出什麼都能被原諒,祁淵總是會包容他。
他慢慢放下心來,在一己私心害怕被厭惡和大局中,他選擇顧全大局。
白沐起身,慢慢走向角落的書桌,找出那本用於簡單溝通的書,一言不發地就開始在上麵找字。
就在剛才,他做了個決定,決定把一切都告訴祁淵,讓祁淵有所防範。
他要賭一把,賭祁淵會信他,賭祁淵不會懼怕他,不會拋棄疏遠他。
他在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