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鼎鼎不情不願的停住腳步,眼看著黎畫和馬澐從自己身旁離開,隻餘下一個遠去的背影,到底是沒來得及看清楚黎畫長什麼模樣。
屋子裡寂靜無聲,見裴名不說話,宋鼎鼎躊躇片刻,也不知裴名想做什麼。
等了一會,還是她先憋不住氣:“小師妹,我真的知道錯了!”
裴名淡淡‘嗯’了一聲,抬手給她斟了一杯茶:“嘗嘗我煮的茶。”
這茶水煮的太濃,喝濃茶會導致交感神經興奮、心率過快,因為先天性心臟病的原因,宋鼎鼎從小到大沒喝過一次濃茶。
她下意識就想要拒絕,手勢都作出去了,卻聽見裴名道:“這是你少時最愛喝的龍井。”
宋鼎鼎愣了一下,慢半拍的反應過來,她現在已經不是原來患有先天性心臟病的她了。
即便如此,她還是不喜歡喝濃茶。
濃茶聞著便覺得苦澀,她品不來。
不過好歹是小師妹親手煮的茶,怎麼著也得接過來假裝抿一口,免得讓小師妹覺得自己不給她麵子。
這樣想著,她便接過茶杯,裝作享受似的呷了一口茶水。
宋鼎鼎正準備要誇上兩句,一抬眼卻撞上了裴名漆黑的瞳,那雙眼睛裡盛滿了她看不懂的情緒。
她突然回過神來,裴名方才那句話說的是“這是你少時最愛的喝龍井”,可裴名是在三年前拜入天門宗,又從何處來的‘少時’一說?
難不成,裴名發現了什麼,察覺到她是借屍還魂,所以才會故意用龍井茶來試探她?
宋鼎鼎額間冒著冷汗,手中茶杯止不住的輕顫,放下也不是,繼續端著也不是:“師妹,你這深夜找我,可是有什麼事?”
“沒什麼,不過是想問問師姐,將混沌鎖藏在了何處。”裴名輕描淡寫道。
宋鼎鼎本是想轉移話題,沒想到這轉移後的話題,更讓人心肌梗塞。
玉微道君便是因為還未找到混沌鎖,她才能毫發無傷的站著這裡跟裴名說話。
若是她將混沌鎖交出來,便相當於是將自己的性命保障也交了出去。
宋鼎鼎卑微祈求道:“小師妹能否寬限我幾日,屆時我必會將混沌鎖的下落告知於你!”
好歹給她幾天時間,容她想辦法假死脫身,待到‘宋鼎鼎’死後,自然就是那混沌鎖現世之時。
若裴名就是不答應她,那她也隻能耍賴皮,反正要混沌鎖沒有,要命就這一條。
左右現在交出混沌鎖都要死,死在誰手裡不是死?
但出乎她的意料,裴名既沒答應也沒否決,回答她的是碎了一地的茶杯碎瓷片。
她看著裴名彎下腰,隨手撿起一片棱角鋒利的瓷片,臉色微微泛白:“就算你殺了我,我現在也不會給你。”
裴名笑了笑,將碎瓷片抵在自己手腕大動脈上緩緩劃動,棱角所過之處,血流不止:“混沌鎖在哪。”
宋鼎鼎:“……?”
深愛小師妹的黎畫和馬澐都在門外,要是進來看到小師妹滿手鮮血,定會將她千刀萬剮,五馬分屍啊淦!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黑化病嬌小師妹嗎?
救命!她好想逃!!!
“彆割了!我說,我說……”她一開口才發現自己聲音嘶啞,心臟也鈍痛不止,眼眶中不知何時蓄滿了淚水,正一滴滴向下墜落。
宋鼎鼎愣了愣,抬手一抹,臉頰兩側卻是一片冰涼的淚痕。
為什麼會心臟疼?為什麼會哭?
又是那個狗屁係統搞的鬼?
她正要將小愛係統揪出來質問一番,黎畫和馬澐卻已經衝了進來,黎畫看到裴名滿手鮮血,先是怔了一下,而後不動聲色的咂了咂嘴。
嘖嘖。難怪人家是神仙府主呢,無臧道君對彆人狠,對自己更狠,流這麼多血,他看著都覺得疼死了。
相對於黎畫的淡定,馬澐看起來像是個隨時會炸掉的煤氣罐,他撕下乾淨的襯衣,動作儘可能小心的給裴名包紮著:“裴姐姐,這是怎麼回事?”
聽著馬澐陰沉沉的口氣,宋鼎鼎毫不懷疑,隻要裴名說傷口是她弄的,馬澐就會像瘋狗一樣撕爛她。
她搶在裴名開口之前,有氣無力道:“我帶你去找混沌鎖,現在就帶你去!”
聞言,裴名對著馬澐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頭:“沒關係澐兒弟弟,是我不小心弄傷的。”
黎畫學著裴名的口氣,在心裡陰陽怪氣的念了一聲‘澐兒弟弟’卻差點沒忍住嘔出來。
馬澐還整日與他拈酸吃醋的。
要是馬澐知道眼前的心上人是個男人,還是那個一人屠魔域十城魔修的無臧道君,怕是連鞋都來不及穿,也要連夜卷鋪蓋逃跑。
在馬澐給裴名包紮好傷口後,幾人便在宋鼎鼎的引路下,摸索著走到了落座在大長老府邸東南角的豬棚裡。
聞著豬糞難聞的氣味,黎畫的臉色有些難看:“混沌鎖藏在這裡?你可真是不走尋常路。”
難怪他翻遍天門宗都沒找到混沌鎖,正常人誰會將這種寶貴的上古神器藏進豬圈裡。
宋鼎鼎有些欲哭無淚,不走尋常路的人不是她,而是原主啊!
原文中玉微道君找了許久,都沒有混沌鎖的線索,直到有一天下了暴雨,雨水淹了豬棚,喂豬的仆人清理豬棚時,才發現了被雨水衝出來的混沌鎖。
裴名自然不會進豬棚,而黎畫和馬澐都是嬌生慣養的主兒,更不可能跑進豬棚這種臟地方了。
所以,這個挖混沌鎖的任務,自然而然便落在了宋鼎鼎身上。
宋鼎鼎捏著鼻子,麵色艱難的朝著豬圈裡走去,夜色太黑,她根本看不清楚腳下的路,隻覺得腳底黏糊糊的,好像是踩到了豬糞。
她拿上鏟屎的鐵鍁,強迫自己忽略掉腳下的踩屎感,依著自己記憶中裡寫的位置找去。
不知挖了多久,宋鼎鼎終於在豬棚裡,挖出了一個木頭盒子。
“我找到了!”
她興奮的拿著盒子向外跑去,完全忘記了混沌鎖是她性命保障的事情,隻覺得自己終於不用繼續呆在臭烘烘的豬棚裡了。
裴名挑了挑眉,看著她手中沾滿泥土以及不明混合物的木頭盒子:“混沌鎖在這個盒子裡?”
宋鼎鼎點頭:“但盒子上鎖了,我忘記鑰匙在哪裡了。”
區區銅鎖,自然難不倒裴名。
他看向黎畫和馬澐:“打開盒子。”
黎畫不情不願,馬澐卻已經伸手從宋鼎鼎手裡搶走了盒子,毫不嫌棄上麵臟兮兮的汙泥豬糞,用自己的寶劍劈開了木盒子。
迎著月光,幾人湊了上去,他們強行忽略掉撲鼻而來的豬糞味,有些激動的看向被打開了的木盒子。
隻見狹小的盒子裡,安靜的躺著一本《老母豬產後心理健康指導手冊》。
作者有話要說:宋鼎鼎: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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