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三十個鼎(2 / 2)

然而宋鼎鼎並沒有認出補元丹,她看著一色全白的瓷瓶,以為裴名送的都是靈氣丸,道了一聲謝,便催促道:“多謝裴小姐,我便不遠送了。”

裴名走出幾步遠,倏地頓住腳步,蹙著眉回眸道:“我胸口有些發悶。”

他眉眼低垂,右手覆上胸口,月光流淌在他微微扇動的睫羽上,顯得嬌弱無依。

黎畫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誰敢信,眼前這捂著胸口,頗有黛玉迎風咳血之勢的人,就是那個名震三陸九洲的殺神無臧道君?

依他所見,往後無臧道君也彆叫裴名了,不如直接改名叫裴嬌嬌好了。

裴名輕聲道:“阿鼎,我好難受。”

宋鼎鼎沉思片刻:“那你多喝熱水。”

裴名:“……”

在裴名走遠後,黎畫忍不住拍腿大笑,瞬間翩翩君子的氣質全無,隻剩下幸災樂禍的笑聲回蕩在綠籬間。

這是黎畫第一次見無臧道君吃癟。

要知道,連修煉無情道的玉微道君和龍族尊貴的小皇子馬澐都拜倒在他的‘石榴裙’下,阿鼎這一聲多喝熱水便顯得尤為可貴。

黎畫心情一好,也不叫她蹲馬步了,從儲物戒裡找出一把生鏽的鐵劍扔給她:“拿著,我教你些簡單的劍術。”

這把鐵劍有三尺七寸長,劍鞘雕著蟠螭紋金,兩麵劍刃上長滿了鏽跡,看起來已是許久沒再用過。

“這是我拿到玉闕劍之前,師父為我鑄造的鐵劍。”黎畫撿起地上的樹杈子,翻身一躍,淩空半尺,劃出一道淩厲的炁:“劍術訣竅,多在於挽花。但切忌隻注重形式,忘記你出劍之目的。”

“最簡單的挽花,有平花、順花、逆花,身旁花……”他以樹杈代替寶劍,將挽花手法一一示範。

宋鼎鼎聽得專注,甚至忘記了時間,一心撲在劍法之上,隻覺得自己考大學的時候都沒有聽這麼認真過。

翌日清晨,她身體疲憊不堪,服下裴名給的小白瓶後,倒是一下有了精神。

蛇王隻給她三天時間,救下玫瑰莊園裡的小公主已經用去了一天,如今還有昏睡不醒的睡美人和被毒蘋果卡在嗓子眼噎死的白雪公主。

昨日去動物王國內,各門派弟子四處尋覓牽著白馬的年輕男人,一直到夜半而歸,卻是一無所獲。

宋鼎鼎本就是抱著碰運氣的想法,畢竟她要找的是白馬王子,要是遍地一抓就有,那就不叫王子,而叫馬夫了。

就在眾人有些氣餒時,她突然想起了小公主要和威爾頓公爵舉辦婚禮的事情。

他們的婚禮就定在明天,國王邀請了很多人見證這幸福的時刻,想必邀請參宴的賓客裡,也會有什麼鄰國王子之類的貴客。

宋鼎鼎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後,玉微道君便叫人去驗證了這個想法,果不其然,國王說他邀請了鄰近三個國家的王子們。

除了白雪公主的七個小矮人暫時還沒著落,小公主已經恢複了自由,還找到了終身歸宿,而睡美人的王子也正在騎馬趕來的路上。

宋鼎鼎琢磨著,要是實在找不到七個小矮人,那等到了三天約定好的時間,屆時再想想其他辦法——沒準海姆立克急救法,比小矮人抬棺管用。

這樣想著,她便將全部精力,都用到了跟黎畫習劍上。

一天之後,黎畫驚訝的發現,她雖然沒有神識,調動不了體內靈力,但有了裴名給的補元丹,她進步的飛快。

從蹲馬步半個時辰就打晃發顫,到現在可以穩打穩的蹲兩個時辰,甚至學會了基本的挽花動作和基礎的劍步。

想當初,黎畫光是練蹲馬步的基本功,便足足練了半年,而後熟悉挽花和劍步又用了三個月。

可她隻用了十二個時辰,便即將達到他花費八個月才做到的事情,簡直堪稱習劍奇才。

黎畫不禁道:“若你找回神識,怕是再練兩三年,便能打遍三陸九洲的劍修。”

明明是一句打趣的話,卻被宋鼎鼎記在了心裡。

因為缺失神識,不管她如何努力,都遠遠比不過有神識靈力的劍修。

同理,玉微道君已是化神期,她要想打過他,還是得先將自己的神識找回來才是。

臨近清晨,宋鼎鼎有些扛不住,便在黎畫的屋子裡,趴在桌上眯了一會兒。

黎畫坐在蒲團上,垂眸擦拭著手中的玉闕劍,熹光將他們兩人的影子斜斜拉長。

城堡外傳來輕快的鳥鳴,他正要站起身關窗,一抬頭卻看見了映在地上那小小一團的影子。

微微蜷縮著,像隻奶貓一樣。

他看著她的睡顏,似乎短暫忘卻了那段慘痛的回憶,內心難得感受到了片刻的寧靜。

……

小公主的婚禮,沒有定在城堡裡,也不在威爾頓公爵的玫瑰莊園裡。

他們的婚禮,設在了坐落於城堡外的鬥獸場裡。大塊的巨石堆砌成圓形的角鬥場,錯落壘出層層包圍住中間角鬥場的看台,除卻貴族以外,動物王國的平民們也能坐在看台上觀看婚禮。

宋鼎鼎還是第一次見這種風格的婚禮,既不浪漫,也不溫馨,角鬥場裡的巨石上還隱約滲透著斑駁的血跡,四處充斥著暴力和血腥的痕跡。

但到底是人家的婚禮,她一個外人也不好多說什麼。

國王將他們奉為上賓,給他們安排了視角最好的第七排看台位置。

婚禮還未開始,小公主邀請他們到角鬥場開香檳,鋪著白色蕾絲布的長方桌上,擺放著三排空酒杯,每一排約莫有三十多支高腳杯。

“日安,我親愛的勇士們,在高興的日子裡,我們必須得好好喝一杯。”小公主戴著白手套的雙手抱住香檳,用力的搖晃著。

宋鼎鼎看著麵前擺了一桌子的空酒杯,神色遲疑道:“公主殿下,這些酒是一人一杯嗎?”

“當然不是。”慵懶低沉的嗓音從她身後傳來,她根本不用回頭,便知道來人是誰了。

蛇王接過小公主手裡的香檳,拇指按在軟木塞上,搖晃過後的香檳噴湧而出:“這是我們婚禮的習俗,你們是勇士,更是我們的貴客。所以你們要尊重我們的婚禮習俗,挑選出兩位勇士來,跟本王一人三十杯酒對飲。”

說著,他便將香檳倒入高腳杯裡,似笑非笑道:“不過,本王也尊重你們的習俗,你們喝不慣這裡的酒,本王便給你們準備了二十壇口味不同的烈酒。”

香檳溢滿酒杯,蛇王不疾不徐的拍了拍手,侍從們整齊有序的抱著酒壇子,依次走到酒桌前,將酒壇子上密封的紅布打開。

蛇王說的沒錯,這些都是高純度烈酒,光是聞著嗆鼻子的酒味就已經讓人快要醉了。

那高腳杯那麼大,若是一杯倒滿,彆說是三十杯烈酒了,三杯下去就得酒精中毒。

各大門派的弟子堆在酒桌前,忍不住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

“一人三十杯烈酒,這怎麼喝啊?”

“女兒紅,竹葉青,燒刀子……這些酒混著喝下去,怕是命都要沒了!”

“可不是,這大喜的日子,再鬨出人命來怎麼辦?我提前說好啊,你們愛誰去誰去,反正我不去!”

……

宋鼎鼎是瞧出來了,蛇王根本就沒想跟他們商量,他方才那句‘你們要尊重我們的婚禮習俗’分明就是在強迫他們。

如果他們不願意喝,那蛇王就會以他們不尊重動物王國的習俗為由挑出事端。

可問題是,他們沒有人能一口氣喝下去三十杯高純度烈酒,這根本就是在強人所難。

“看來,你們很猶豫喝酒的人選呢。”蛇王像是沒聽見他們討論的聲音,慢悠悠的搖晃著酒杯裡的香檳:“那本王幫你們選一個好了。”

他抬起手來,將指尖直直落在宋鼎鼎身上:“就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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