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微的聲響像是驚動了茅屋裡的人,空曠的院子裡沒什麼動靜,倒是屋裡傳來哼哼唧唧的掙紮聲。
白綺挑了挑眉:“屋子是顧小姐?”
宋鼎鼎搖頭:“不像是她。”
聽著屋子裡傳來的聲響,呂察有些撐不下去了:“我先進去查探,若有埋伏陷阱,我便大聲喊叫,以此作為逃跑信號。”
宋鼎鼎愣了一下,正想說些什麼,便聽見玉微道君應允道:“這樣也好。”
她皺起眉,看著玉微道君的背影,忍不住默默朝他豎起了中指。
這樣也好?好什麼?
反正呂察本就是秘境裡的人,送命了也沒關係?
玉微道君可真是會算計。
白綺看著她豎中指的動作,俯下身問道:“阿鼎,你這手勢是什麼意思?”
她刻意壓低了聲音,然而竹苑外太過寂靜,玉微道君耳力極佳,自然也聽到了白綺的聲音,轉過頭看向宋鼎鼎。
他回頭回的猝不及防,宋鼎鼎還沒來得及收回中指,剛好被玉微道君看了個正著。
她嘴角抽了抽:“這,這是……”
“我在誇讚玉微道君,中指是五根手指裡最長的手指,代表很聰明、很厲害的意思。”她麵不改色的胡謅道。
玉微道君看了她一眼,唇畔微微翹起,又很快壓了下去
。
她上次在房間裡罵他時的情景,尚且曆曆在目,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她便對他轉變了看法。
許是因為宋鼎鼎扣上來的高帽子,玉微道君難得改變了主意:“你先進去查探,若有異動,呼救過後,我們會進去救你。”
呂察點點頭,沒等她說話,便已是迫不及待的走進了竹苑裡,直奔茅屋走去。
屋子裡隱約傳來細微的聲響,並沒有猜想之中的打鬥或尖叫的動靜,沒過多久,呂察推開門,抓著一個捆的像是粽子似的女人走出了:“女君,這人是不是清平山莊的夫人?”
他今日晌午之時,陪同宋鼎鼎來竹林裡見過夫人,但是眼前這個頭發淩亂,一身狼狽的女子,顯然與白日裡端莊淑雅的夫人天差地彆。
宋鼎鼎迎著慘白的月光,辨認了好一會兒,才確認這女子就是夫人。
夫人眼眶溢滿淚痕,她看見玉微道君,瞳孔微微收緊,掙紮著向前撲去,被緞綢堵住的齒間發出咿咿呀呀的叫喊聲。
宋鼎鼎走過去,剛拿走夫人嘴裡的緞綢,便聽到她沙啞的嗓音:“師尊,師尊……我是小鼎,快救救我!”
趴在地上的女子滿麵淚痕,聲音淒厲,拔開淩亂的發絲,露出熟悉的眉眼神情。
玉微道君皺起眉頭,失神的看著她,輕聲低喃道:“小鼎?”
她怎麼可能是小鼎?
在第一次看見她時,他的確也生出過幾分恍惚,將她當做小鼎看待。
但他明明看到小鼎服毒身亡,又親眼看著她的屍骨被火葬,事後她身邊的丫鬟小芬將骨灰撿出,交給天門宗弟子快馬加鞭送去了她家鄉安葬。
就算撇去此事不談,她白日裡分明一副不認識他的模樣,還侃侃而談那些與莊主相識相愛的過程。
她和小鼎之間,除了這張臉一模一樣,根本沒有其他的相似之處。
難不成,此人是秘境幻化出的心魔,如今就是為了迷惑他們,才說自己是小鼎引他們上鉤?
地上的女子似乎看出了他的顧慮,她抽噎著,用力搖著頭,為自己解釋道:“我變成這幅模樣
,都是因為混沌鎖……”
她看了一眼玉微道君,又將視線落在他身後不遠處的裴名身上,咬了咬牙:“半年前,我藏起混沌鎖,陷害師妹跟魔域私通。不久之前,我不慎開啟了混沌鎖,再清醒時,便已經置身於此。”
“我白天被莊主控製,傀儡一般成為他的夫人,隻有夜裡才會恢複自己的意識。”
“懷孕是假的,我根本沒有懷孕,白日用我的嘴說出那些過往的人,是莊主,不是我!”
她掙紮著起身,像蟲子一樣扭動身體,朝著裴名的方向緩慢而艱難的爬去:“師妹,我知道錯了,求你原諒我,求求你……”
裴名站在竹苑外,半邊側影藏在黑暗中,垂下輕顫的睫毛,遮掩住眸底的神色,令人分辨不清他此刻的情緒。
風簌簌吹過,竹葉嘩啦啦響著。
不知過了多久,他緩慢而輕柔地抬起眼眸,視線落在了宋鼎鼎身上。
“你是宋鼎鼎?那個用混沌鎖陷害我,在我臉上烙字的宋鼎鼎?”
這句話是在問地上的女子,可他說話時,卻是在看著遠處的宋鼎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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