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抬起頭,看向耶穌畫像之下的聖台上,裡擺放著不規則六邊形的黑漆皮棺材,相較於普通棺材,這個棺材更加寬大舒適。
棺材裡躺著一個長相恬靜的女子,她看起來纖弱、蒼白、美麗,就像是脆弱的蝴蝶標本。
“讓我猜猜。”宋鼎鼎看著猶如沉睡的女子,嗓音沒什麼起伏:“你夫人自殺了。”
就在她割繩子的時候,花廢了些時間,將事情從頭到尾理清楚。
莊主的確有一位夫人,就如她早已知曉樣,這位夫人是個人類,在動物王國逃亡時與莊主相愛,後因懷孕遷徙到清平山莊。
夫人很愛他,就像他也很愛夫人一樣。他為夫人改變內向的性格,收留大批無家可歸的人類,建立起這片世外桃源。
兩人度過了很長一段的美好時光,直到有一部分溫飽思淫欲的人類男性們,將視線落在了莊園裡勤懇勞作,以報收留恩情的女子身上。
彼時,夫人已是孕中期,莊主因照料夫人分神,當他注意到這件事的時候,山莊裡已經鬨出了不小的動靜。
有不少女子因不堪受辱而自殺,小部分活下來的女子
們,也對這件事隱忍不發。
最嚴重的是,夫人的親妹妹懷孕了。
是個因為幼年遭受暴力毆打,導致腦損傷的姑娘,智商隻停留在七、八歲孩子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懷孕了。
——在幾次聊天中,莊主操控扮演的‘夫人’曾提起過這個可憐的妹妹,他一筆帶過了中間她遭受侵犯的事情,隻是說她難產而亡,讓‘夫人’情緒一度很低落。
以此,宋鼎鼎推斷出,莊主應該親手處決了山莊裡涉事的男人,但他是虔誠的基督教信徒,他的信仰不允許夫人的妹妹墮胎。
妹妹年齡還小,她的體質不適合生孩子,夫人與莊主多次爭吵過後,憤怒之下,借著放風箏的由頭,爬上了假山。
這是夫人在抗爭,她不希望莊主因為所謂的信仰,毀了她妹妹一生。
然而莊主態度很堅定,甚至將夫人關進了竹苑裡,希望她能冷靜下來。
可夫人不但沒有冷靜,還因為他這一舉動更加憤怒,她趁人不備之時,逃出了竹林,跳進了湖泊裡。
等到莊主將她救上來的時候,她已經流產了,大腿上的血液滴答滴答,蒼白的麵色像是隨時都會死掉。
夫人因此而抑鬱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責怪她,看著她日漸消瘦的身形,隻能每日悉心照料,盼著她早日恢複活力。
然而沒等到兩人關係修複,夫人的妹妹就出事了,她因身體孱弱而提前早產,大出血而亡。
莊主不敢將此事告訴夫人,他害怕夫人會承受不住打擊,所以他就瞞著夫人,匆匆將妹妹下葬了。
為了防止夫人懷疑,他說自己改變了主意,讓大夫給妹妹引產墮了胎,並表示讓妹妹離開山莊休養一段時間,直到她身體恢複,才能讓她們兩姐妹見麵。
莊主以為,隻要自己隱瞞的夠好,然後趁著這段時間修複好他和夫人的關係,在夫人身體允許的情況下,再要一個孩子。
等孩子出生,她就有了羈絆,到時他再想辦法讓她慢慢接受妹妹去世的真
相。
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順利進行著,夫人為了早日見到妹妹,配合著莊主調養身體,也因為莊主意讓妹妹墮胎的事情,重新對他敞開心扉。
就在夫人再一次懷孕後,莊主命人鏟平了假山,填平了湖泊,對夫人寸步不離,生怕夫人再出現絲毫的意外。
可意外還是發生了,夫人在孕晚期的時候,提前發現了妹妹死亡的真相,她恨極了莊主和固執死板的信仰。
所以,夫人來到這處教堂裡,在耶穌聖潔的壁畫下,穿著體麵的著裝,用著最痛苦的方式,離開了這肮臟又美麗的世界。
就像是竹林裡穿插在竹竿上的嬰兒屍體,她被十字架穿透了身體,讓尚未出世的孩子跟著謊言一並消失。
在之後,清平山莊便多了一條子母河的聖泉,被收留在山莊裡的男性人類,都要去裡接受洗禮。
而後他們被迫懷孕,生子,受著莊主信仰的束縛,不能墮胎,隻能將孩子生下,猶如自殘式的報複一般,懲罰著他們,也懲罰著自己。
便是因為夫人早就死了,所以莊主操控著彆人的身軀,隻能一遍遍重複他們相識,相知,相愛的過去。
而他們的現在,則是一片填不滿的空白。
即便營造再多夫人還在世的錯覺,她都已經不在了,莊主是在自欺欺人。
宋鼎鼎走到教堂的聖台前,看著被保存完好的屍體,即便她從未見過夫人,可從這女子眉目間猶存的倔強,還是猜出了她的真實身份。
“你很聰明。”莊主沒有否認,他在用個身軀與他們交談時,便已經透露出了蛛絲馬跡的真相。
他笑著說:“不如再猜一猜,我接下來要做什麼。”
宋鼎鼎視線落在堆滿棺材內部的蝴蝶上,它們美麗,精致,靈動,隻是停止呼吸,成了永生的標本。
蝴蝶代表什麼?
她不知道,隻依稀想起烙印在後肩胛骨的藍閃蝶,微微抿住唇,垂下了眼眸。
目光隨著她的動作隨之向下,宋鼎鼎在棺材頂部,
看到了鑲刻在紅絨皮上的一串英文字母。
——“psyche,revive”
靈魂,再生。
莊主是吸血鬼,他擁有永生的能力,也可以給予夫人初擁,讓夫人變成和他一樣永生的吸血鬼。
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沒有在夫人活著的時候這樣做,但現在他想要複活夫人,這顯然是件不太可能的事情。
不過,這裡是秘境,誰知道造物主是怎麼設定的呢?
宋鼎鼎直視著莊主,問道:“犧牲我們,便可以救活你的夫人嗎?”
莊主搖頭:“不,我在等一個人。”
他抬頭,看著聖台正上方的玫瑰彩窗,宋鼎鼎隨著他的目光看去,隻見瑰麗多彩的花窗旁,尖肋的拱頂上,一道削瘦的身形被釘在巨大的十字架上。
裴名低垂著頭,張開手掌,赤著雙腳,一指長的釘子紮進血肉裡,黏稠鮮紅的血液沿著十字架,緩緩向下流淌著。
滴答,滴答。
就在她站著的正上方。
妖冶的顏色凝成一顆血珠子,啪嗒一聲,掉在了她的睫毛上,緩慢滲入纖密的睫毛,流進眼睛裡。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心臟病的資料,查自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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