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七十三個鼎(2 / 2)

她雙手反絞在背後,被僧人一路押了過來。

玉微道君見狀,不由皺眉:“諸位,這是何意?”

僧人抬手一推,將她推進了瓜田間,她一個趔唨,險些沒栽進地裡。

玉微道君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那幾十個僧人手中執著棍棒,為首的僧人道:“我師父被人殺了,我們趕到時,此人正在我師父房中。”

僧人說話鏘鏘有力,似乎帶著無法言說的憤怒,嗓音傳遍整個瓜田。

幾乎所有人的視線,都在刹那間落在了宋鼎鼎身上,她皺著眉,站直了身子:“住持不是我殺的!”

在場的眾人,差不多都被住持戲弄過,每個人都想殺了住持解氣,但想歸想,敢付諸行為的人,卻沒有一個。

他們嘴上不說什麼,心中都覺得暗爽不止,那討人厭的住持,可總算是死掉了。

玉微道君看了一眼宋鼎鼎,抿了抿唇:“這其中怕是有什麼誤會,我們皆是秘境之外的人,殺不了秘境眾人。若不然,先將住持的屍體抬出……”

僧人不等他說完,便冷笑著打斷他:“我師父死於非命,看守許願池的師兄也被打暈過去,就算不是她所為,也定是你們其中一人乾的。”

“殺人償命,天經地義。從現在起,到天明之時,每隔一炷香的時間,你們中便會有一人暴斃而亡。”

“直到你們找出凶手,將凶手縛住手腳,以火刑燒死,以慰我師父在天之靈。”

不知是誰問了一句:“若是天明之時,找不到凶手怎麼辦?”

僧人冷著臉道:“若是天明,仍不能將凶手繩之以法,你們所有人都會死在熹光微露的那一刻。”

樹影下的大長老,聽聞此話,緩緩眯起了雙眸。

事情似乎變得更有趣了。

若僧人說的話屬實,那他倒是可以將原計劃稍作變動。

等宋鼎鼎被人推出去,被火刑處死之前,他再拿出她的儲物戒,逼她取出吞龍珠。

這般想著,他用眼神示意陸輕塵稍安勿躁,先不要按照原計劃行事。

在僧人們相繼離去後,眾人麵麵相覷。

“不管是誰乾的,我覺得此舉,也算是為民除害了。”

“是啊,你看看住持這兩日,都將咱們折騰成什麼模樣了?要我說,他這就是自作孽,不可活!”

“說的在理,咱們大多數人都恢複靈力了,他們這些僧人,怎能是咱們的對手?”

“瞧他們方才盛氣淩人的模樣,大不了咱們就跟他們拚了,老虎不發威,真當咱們是病貓了。”

……

出乎宋鼎鼎意料,這些人並沒有責罵她,反而還表現出義憤填膺的模樣,替她解開了手上的束縛。

不過,她並沒有覺得多感動。

他們現在如此對她,是因為他們根本不相信僧人說的話,若是僧人所說的話成真,他們定然會將她推出去擋罪。

宋鼎鼎試著解釋道:“我沒有殺住持,你們也都知道,外來客殺不死秘境裡的人。”

眾人紛紛附和,而玉微道君卻皺起了眉頭。

外來客是殺不死秘境裡的人,可剛剛僧人說,看守許願池的師兄被打暈了過去。

呂察是秘境裡的人,卻被陸輕塵許願給暗害了,說明即便是外來客,也可以利用許願池來殺人。

若是如此,是誰打暈了看守許願池的僧人,那人便有九成的可能性是殺人凶手。

玉微道君嗓音微涼,抿唇問道:“阿鼎,你剛剛去了哪裡?”

宋鼎鼎被問的一愣,下意識看向了嘉多寶。

眾人注意到她的眼神,不約而同想起方才的謠言,看著兩人的目光,逐漸變得曖昧。

嘉多寶委屈極了,她儲物戒不知怎地丟了,又提前來了癸水,弄臟了衣裙。

她身旁都是在瓜田裡,尋找猹的男弟子,她沒了辦法,隻能裝作在找猹的模樣,趁著天黑蹲下了身子。

雖說宋鼎鼎是好心幫她,但現在卻是幫了倒忙,還不如讓她一直蹲到天亮,等所有人都退去,她再起身回院子。

如今謠言四起,剛剛同門師妹還當著眾人的麵,嚴詞質問她,她此刻恨不得鑽進地洞裡去,簡直丟人死了。

嘉多寶避開了宋鼎鼎的視線,低埋著頭,眼淚在眼眶裡打著轉,卻沒有解釋一句。

她能怎麼說?

說自己癸水來了,血沾在衣裙上了,宋鼎鼎方才是替她遮擋著,送她回去換了衣裳嗎?

不過是越描越黑罷了,他們誰也不會相信,這樣做隻會讓自己更加丟臉。

原本坐在樹下的顧朝雨,聽見動靜,也走了過來。

她方才睡著了,所以並沒有聽到有人在傳宋鼎鼎跟嘉多寶的謠言,此時見玉微道君這樣問,隻當他是在幫宋鼎鼎洗清嫌疑。

顧朝雨並不覺得來癸水有什麼丟人的,更不認為不小心把血弄在身上是件見不得人的事情。

尷尬是尷尬了些,但事關宋鼎鼎的清白,若是不解釋清楚,怕是要讓其他人誤會。

到底是顧著嘉多寶的顏麵,顧朝雨沒有直接說她來了癸水,而是婉言解釋道:“嘉姑娘身體不太舒服,我身子不便,就讓阿鼎送她回去休息了。”

這句身體不太舒服,令嘉多寶臉色臊紅,她眼淚啪嗒啪嗒往下掉,仿佛感覺到四周的眾人,朝她投去異樣的眼光。

她用力埋著頭,腦袋都快要垂到地上去了,即便知道宋鼎鼎沒做錯什麼,卻還是禁不住怨恨她。

即便她剛剛跟那兩個噴子宗的外門弟子打了一架,打贏了又能怎麼樣,如今同門師兄妹都覺得她丟人。

若不是宋鼎鼎多管閒事,她又怎會成為眾矢之的?

玉微道君看了嘉多寶一眼,似乎領會了顧朝雨的意思,他跳過此事,繼續問道:“那你為何會出現在住持的房間裡?”

宋鼎鼎這次沒再猶豫:“我剛把嘉姑娘送回房間,便有一僧人出現。他說住持要我抄經,我覺得此事蹊蹺,就跟那僧人一同前往了住持的房間。”

他皺起眉頭:“你口中的僧人是誰,你可還記得他的模樣?”

宋鼎鼎搖頭:“天黑,看不清楚。那僧人將我送到住持房門外,便沒了蹤影。我喚了住持許久,見他不應,才推門進去。”

立在顧朝雨身後的大長老,看著她被玉微道君質疑詢問,隻能一遍遍努力解釋的模樣,不禁勾起了唇角。

將近五年的時間,就算她費儘心機,想要掙脫桎梏,到最後,還不是難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說到底,薑還是老的辣,他都活了幾百年了,宋鼎鼎絕不可能鬥得過他。

在玉微道君詢問之間,不知不覺中,卻是已經過了僧人所說的一炷香時間。

原本因為僧人那句‘從現在起,到天明之時,每隔一炷香的時間,你們中便會有一人暴斃而亡。’的話,而微微緊張的眾人,不由得舒緩了一口氣。

看來,僧人根本就是在瞎咋呼,他們就算一炷香的時間裡,沒有找到凶手並加以火刑,也沒有人因此死掉。

就在他們放鬆警戒心之時,瓜田裡突然響起一聲哀嚎,緊接著便是重物倒地的聲音。

眾人循著聲源看去,卻見宋芝芝倒在瓜田中,口吐鮮血,渾身抽搐,不過頃刻之間,已是失去了呼吸。

看著她不再動彈的屍體,眾人呆滯著,陷入死寂般的沉默中。

大長老率先反應了過來,他疾步走上前去,兩指放在宋芝芝頸間一摸,臉色不禁微白。

對於這個繼女,他沒太多感情,但到底相處了三年,他從未想過她會以這種方式,死在他眼前。

不知是誰發出了尖叫聲,在場的宗門弟子們紛紛反應過來,驚慌失措的看向了玉微道君。

“這人是天門宗大長老的繼女嗎,她怎麼會突然暴斃了?”

“僧人,那個僧人說過……到天明為止,若是不能將凶手找出,用火刑燒死,一炷香就會死一個人!”

“一個時辰是四炷香,到天明還有兩個時辰。也就是說,若是找不出凶手,除了宋芝芝,我們最起碼還要再死七個人?”

“這是重點嗎?你們難道沒聽到嗎?天明之後,我們要是還沒找到凶手,所有人全都要完蛋!”

……

慌亂的嗓音,來回踱步的聲音,混雜著抱怨之聲,將現場搞得一團亂。

玉微道君麵帶慍色,冷聲喝道:“都給本座住口!”

作者有話要說:宋芝芝:人生如戲,戲如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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