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鬱庭正在調配從死亡星係搞到的設備,準備給文澤裝人工腺體用。
“你不用陪我的。”鬱庭說。
此時明梵就跟在鬱庭的身後,他幫不上什麼忙, 所以就默默坐在一旁。
鬱庭本意是讓明梵休息, 畢竟之前明梵的狀態很反常, 鬱庭覺得這是明梵被刺激大發了。在這種情況下,鬱庭是不會強迫明梵陪自己的。
文澤也待在這兒, 他就坐在明梵的身邊。他偶爾看看鬱庭,又看看明梵。
他以為明梵和鬱庭鬨彆扭了,不然怎麼兩個人之間有一種莫名尷尬的氣氛呢?這種尷尬還是明梵單方麵散發的。
但又好像不是鬨彆扭, 因為……
“沒關係。”明梵做的筆直,他的雙手握拳放在膝蓋上,腰杆子挺的就是在正在開什麼認真嚴肅的會議。
文澤挑起一邊的眉毛,而後他似乎是覺得現在的氛圍有些奇怪,他咳嗽了一聲:“第二聯合軍的事, 我已經安排下去,有人開始著手調查了。”
“勞模啊。”鬱庭感歎。
“現在這一切並不是沒有回旋的餘地。”文澤說, “星際法律與法律之間不同,還有許多星際並沒有內閣代表, 現在這一群內閣代表已經維持了太多年了。”
鬱庭嗯了一聲,雖然他對這些並不完全清楚, 不過文澤的意思鬱庭還是明白了:“你決定推翻內閣?”
“不是我, 是天樞星的陛下。”文澤搖頭, “以及另外幾個強大星係的首腦。”
“你們加油。”鬱庭點頭表示讚賞,雖然他對這一切壓根沒什麼興趣。不過這個對明梵來說應當是個好消息,“也就是說第二聯合軍可以安全了一些?”
“是的,而且最近死亡星係的戰鬥力明顯有所增加。”文澤說, “這其實也算是好消息。”
作為死亡星係裝備提供者的鬱庭隻是嗯了一聲。
“以及,我發現法尼在死亡星係是有自己的勢力的。”文澤又說。
“他遠沒有看上去的那麼簡單。”鬱庭對此並不意外。
乍看之下,法尼就像是為了躲避追殺逃到死亡星係的二逼,為了掙錢搞出來一個S-I1能源,最後還把自己給坑了。
不過在鬱庭出現之前,法尼很明顯就是負責死亡星係裝備建造的,他實力並不差,沒必要在這兒尋求死亡星係的庇護,說難聽點,就死亡星係的設備,人類任何一個星係想要越過死亡星係的保護去抓他,都不會太難。
不過鬱庭對法尼到底想要乾什麼也不感興趣。
他隻想著等那邊亂起來,他能夠趁亂摸走能源石。
“明梵你呢?”文澤看向一旁正襟危坐的明梵,“聯合政府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代表天樞星承諾,如果你想要回去,我們絕對不會讓你再出事。”
“不了。”明梵搖頭,“我,可能不太適合我曾經的工作,而且小將軍明梵已經是個死人了。”
“得了,你就彆坑他了。”鬱庭說,“他的性格也不適配那個殺蟲不眨眼鐵血硬漢的形象。而且他已經賣身給我啦,我走的時候是要把他帶走的。”
明梵手指微微顫了一下,下意識的點了點頭。
文澤皺起眉頭,不是因為明梵不跟他走,而是鬱庭說完之後,明梵的臉出現了那麼一瞬間的扭曲,看起來還蠻苦大仇深的。
鬱庭隨口問:“你喜歡什麼味道的信息素?我都可以給你作出來,就算是鯡魚罐頭混合榴蓮外加玫瑰花香和藍紋奶酪這種奇怪的味道都可以哦。”
“可以不要味道嗎?”文澤問,“我要這些其實沒有什麼用,我並不會有愛人。”
“說不定呢。”鬱庭不以為意,“愛情這種東西總是會在意想不到的時候降臨在人的身上,你才194歲,年輕的很。”
這句話由鬱庭這個三十三歲的蟲來說,總感覺哪裡怪怪的。
“那你呢?”文澤忽然反問,“你覺得愛情什麼時候會落在你身上?”他還是覺得鬱庭和明梵實在鬨矛盾,而且矛盾還不小。
事實上,在文澤和法尼看來,這倆老早就是一對了,奈何兩個當事人不這麼想。
文澤覺得明梵有好幾次那個表情都是忽然變得淩厲,而後又放鬆下來。
他不知道的是,這隻是明梵在害羞,但又不想讓人看不出來,所以在努力克製自己。
“我就沒可能了,我不相信這些。”鬱庭聳肩,“也許真有愛情這種神聖的東西,但它不應該發生在我的身上,我不信這個。”
據說他的雌父和雄父曾經也擁有過愛情……哈,搞笑了。
所謂神聖感情,過得久了之後似乎就會變得廉價。
就好像小孩路過一家玩具店,被裡頭漂亮的公仔吸引,然後就會覺得怎麼會有這麼棒的娃娃呢?
然後小孩撒潑打滾的買下了它,買回家給娃娃打扮,摟著娃娃睡覺,給它取名字,扮家家酒。
小孩覺得這個娃娃簡直就是自己最棒的夥伴。
直到小孩發現,哦,這個娃娃好像有點過時了,它的格子蝴蝶結有些老氣,然後小孩試圖把它拆下來,結果拆壞了,扯出了裡頭的填充物。
娃娃更難看了,小孩也許都不會太難過,因為這個娃娃已經過時了。
之後也許這個娃娃會被掏空所有的棉絮,變成一塊擦桌子的桌布吧。不過無所謂,小孩總會遇上新的玩具,不是麼?
這就是鬱庭眼裡的愛情。
自以為是的賦予其各種意義,無非就是在激素操控下的自我洗腦罷了,在熱切的愛之後他們還是得回歸現實的。
那隻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就像小孩子跟娃娃玩過家家,說到底隻是一種對自己的情緒滿足,一種幻想。
也許有人真能恩恩愛愛一輩子,把屬於自己的娃娃修修補補,長情而又懷舊。但那不是鬱庭,鬱庭連給自己找個愛情的欲望都沒有。
“這些你還不如跟明梵說,他也沒有對象,你知道麼?他還去過月老廟求姻緣,就是那種古早的封建宗教遺留產物,隻可惜沒有什麼用。”鬱庭笑了笑。
“還是有一些用的。”明梵默默開口。
鬱庭停下手頭的工作,詫異的看向明梵:“什麼意思?”
“我是說,說不準。”明梵慫了吧唧的不敢說是自己已經有喜歡的人了,而且對方就在自己跟前,之前還每晚都抱著自己睡覺。
因為鬱庭似乎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嗯?!不對勁!文澤猛然反應過來,明梵這個回答不太對勁。
按理說在鬱庭說完什麼月老廟之後,明梵要麼表示自己隻是隨便去看看,沒有彆的意思,要麼就直接沉默。
怎麼會在意求姻緣準不準?
文澤看了一會兒之後忽然發現一個被他忽略的細節,明梵的耳朵是紅的,至於是一直紅著,還是在提起月老廟的時候變紅的就不得而知了。
嘶,哎呀,這個情況,不太像是鬨矛盾,反而像是春心萌動了啊。
一直單身到一百九十多的文澤腦子裡精光一閃,抓住了問題的關鍵。
明梵可能意識到了,但鬱庭還處於懵懂,或者不太想深入去挖掘的階段,所以才會造成這種尷尬的情況。
文澤算是明梵的半個長輩,雖然兩人沒什麼交集,但文澤還是為明梵有了喜歡的人而感到高興。
文澤掏出光腦,低頭打字。光腦是有隱私屏蔽的,隻要使用者想,那麼除了光腦的主人之外,誰也彆想看清光腦上頭有什麼內容。
不過明梵也不好奇,畢竟文澤大多數時候都是在工作的。
整個房間,隻有一隻不做聲的七七知道,文澤是在跟自己的堂弟聊天。
文澤是上一任親王的兒子,而這位表弟是皇帝的小孩,一位不到一百歲的Omega。人稱天樞星玫瑰,長得漂亮並且情人眾多。
由於文澤沒有搞過對象,所以他選擇谘詢更有經驗的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