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佳笑了笑:“彩色的太招眼了,紋個黑白的自己瞧瞧就挺好。”
紋身這麼疼的事兒,卿念是為了舒琅才乾的,她卻隻是為了自己瞧瞧,果然酷得不行。
舒琅買個菜的功夫特彆快,像是生怕趕不上這邊的活兒似的。她拎著三四個袋子走進廚房又出來,正好蔣佳準備開始了。
卿念閉上了眼睛,忽然感覺手腕被人輕輕握住。她抬眼一笑:“你回來得剛好。”
“嗯,我在這兒看著。”
“買了什麼菜?”
“花甲,西蘭花,千葉豆腐,還有點兒河蝦。”都是卿念愛吃的,其實卿念在飲食方麵倒真是不太挑,愛吃的東西都挺好買。
“哎,那我今晚的病號飯就交給你啦。”卿念又問,“紋完了會不會幾天下不了床啊?”
“不至於,適當減少活動量,傷口不碰水就行。”舒琅當初就是這麼過來的,她傷口愈合能力不錯,周六紋完周一還能照常跑早操。
卿念不停地和舒琅說話意緩解情緒上的緊張,這會兒蔣佳儼然是進入了工作狀態,一句話也沒說。
開始了,精密的針頭在皮膚上劃動,細細密密如齧咬般的疼痛感從腿部神經一路傳到大腦中樞,卿念“嘶”的一聲,忍不住抽了口氣。
媽耶好疼啊。
舒琅握緊她的手,“堅持一下,很快就好了。”
卿念有些哭笑不得:“怎麼看著跟我在生孩子你在一旁陪產似的?”
“你怎麼生?”舒琅看著她。
卿念心肝兒一顫,腿上的疼痛都暫時忽略了,她咽了咽口水,道:“生娃是不可能生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生的。”
舒琅拍拍她的手背,仿佛在安撫一個聽話的小朋友:“現在科技這麼發達,說不定我們努力一把,多活個幾十年,那還有希望的。”
“一把年紀了誰要給你生孩子啊!”卿念十分不滿,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破腦洞。
舒琅笑得很開心。卿念立刻反應過來自己又跳坑了,靠,不都是女人,誰說生孩子的那個就一定是她了?她就是吃飽了撐的才會接下舒大尾巴狼這茬!
“舒琅!”卿念偏偏一動不能動,氣得直呼舒琅的大名,“你怎麼這麼……你不要臉!”
蔣佳手法利落,這會兒已經割完線開始上色了。上色的過程比割線難受得多,剛才那點兒疼頂多是小打小鬨,這會兒才是真受罪,不一會兒就開始有血滲出來,時不時的得擦一下。
剛才還在罵架調情的兩人頓時噤了聲,卿念是被疼的,舒琅則是被她大腿上的血給嚇的。
舒琅聲音發緊:“這得流多久的血啊?”
“得一陣兒,估計你們聊到重孫子那裡就差不多了吧。”
卿念被她逗得一笑,好像不是那麼疼了,之前蔣佳一直沒吭聲,她們倆聊嗨了都忘了邊上還坐著一個人,現在是不好意思再聊生孩子的話題了,卿念拿出手機,對舒琅說:“玩遊戲唄?”
“你玩吧,我去做飯。”舒琅顯然也有些不好意思,起身假裝若無其事的朝廚房走去。
江斯年竟然真的半個多月沒上線了,卿念挑了挑眉,直接開了單排。三把連勝下來,她聽見蔣佳說:“疼吧?”
“啊,其實已經麻木了。”卿念盯著手機屏幕。
蔣佳把一次性工具扔進垃圾桶,摘了口罩,凝視自己的作品片刻,滿意的點點頭,“嗯,養幾天出來會非常漂亮。”
“是吧……”卿念的視線從手機屏幕移開,轉向廚房,喊了一聲,“我紋好啦!”
片刻過後,舒琅穿著圍裙大步跑出來,蹲在卿念身邊,深吸一口氣,唇角一彎,說:“好看。”
“確定嗎?”卿念抬頭望著天花板,“啊啊啊我還是不敢看。”
“現在你的腿上長了一道小彩虹。”舒琅抬手捏了捏卿念的臉頰,笑容溫暖。
卿念緩緩低下頭,大腿上已經有了一個彩虹般的“Shu”,雖然皮膚是紅腫的,但能看出來蔣佳過硬的技術,花體字母非常漂亮,和預想中一模一樣。
這是舒琅親手為她設計的,此時完完整整地烙刻在了她身上的紋身。
卿念歎了口氣,握住舒琅的手:“怎麼辦,我突然有點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