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趴著,氣呼呼的拿起手機在下麵評論:“拍的我像鬼一樣。[/刀]”
舒琅回複:“可愛鬼。”
卿念給了她一個算你識相的表情,同時被背上的火罐和薰艾搞得有點抓耳撓腮的癢痛感,苦著臉回頭,“得什麼時候才能拔掉啊?”
“這才剛摁上沒一會兒,受不住啦?”程落笙口中的老中醫果然是個白發蒼蒼的老奶奶,一身乾淨利落的布袍,頭發梳得很順,整整齊齊盤在腦後,用一支木簪簪著。
舒琅一進醫館門就聞到一陣香味,她以為是屋子裡點了熏香,和這位老中醫聊了幾句,發覺原來這是她身上的香味。而現在,她看著老中醫頭上那枚簪子,鼻尖翕動,心想大概是那支木簪的香味也說不定。看起來無甚特彆,卻滿室盈香。
“到你啦,小姑娘。”這邊卿念的情況已經趨於穩定,基本沒什麼問題隻等著拔罐了,老中醫讓舒琅在旁邊的榻上趴下啊,說話輕輕柔柔的,好像在寒冬一本古籍。
卿念本來都快睡著了,這會兒睜開了眼睛,打起精神看著舒琅,笑得像隻偷腥的貓,學著老中醫的話對她拿腔拿調,“小姑娘啊——”
舒琅直接舉起手機對著她一通拍。
“哎你還上癮了。”卿念把腦袋縮回去,真是怕了她了。又轉回來,“不準發微博啊。”
“不發。”這張把卿念整個背部都拍進去了,舒琅怎麼可能發到網上去。
不過剛才那張照片已經引發了挺大一波議論,粉絲們在評論區你一言我一語,跟開了閘的洪水似的,嗨得都快上天了。
“醫館組隊拔火罐?可以,這很00後。”
“哈哈哈小姨發念念的醜圖沒被打嗎?”
“琅琅有沒有被打不知道,不過我看樓上的怕是要被打,怎麼,小姨是咱們能喊的嗎![/二哈]”
“怎麼辦光是想象一下她們倆擼起衣服背朝天,排排趴拔罐罐的場景……我就快要不行了呢。”
“角度刁鑽啊,都這樣了竟然愣是一點背沒給露,舒琅真是絕世貼心小受受。”
“???舒琅是受?”
“???說舒琅是受的,這邊建議三甲醫院掛掛眼科呢!”
“舒琅那個型的你要是告訴我是受,那完了這個世界上沒有攻了,姐妹不要亂講製造恐慌啊!”
“行了行了咱們打住這個話題給留條底褲吧!……我倒是突發奇想覺得拔火罐用來遮擋吻痕其實不失為一個妙招。”
“樓上專業的。”
“感謝專業人士解讀,讓我豁然開朗。”
……
飆車飆得飛起。
卿念看得差點一口茶水噎在嗓子裡嗆著,咳嗽一會兒,她心有餘悸,“還好我爸媽都不玩微博……”
這屆粉絲也太浪了。
“是麼?”舒琅把頭轉了個方向,麵對著卿念,她想了想,“好像外公蠻喜歡看微博的。”
“他隻關注了我啦,又沒有關注你,再說最近他在保護眼睛,手機都難得拿起來,彆說刷微博了。”卿念擺擺手,切到了小號。
那位@隻搞真的不知道是不是受那次直播的影響,最近幾天都有些萎靡,微博動態的更新頻率明顯減少,不過語氣依舊犀利無情,卿念隔著屏幕都腦補出了她暴躁中帶點小沙雕,手指瘋狂點擊屏幕打字的樣子。
昨晚深夜十一點半,轉發沈含佩的微博自拍,痛心疾首:“你這塊木頭!你說說你,什麼時候自拍能有第二個人!”
看得出來很失望了。
今天早上九點發微博:“@沈含佩十天之內你能給我到這邊來,我親自安排卿念約你吃小龍蝦。”
怕是還沒睡醒。
剛才又轉發了舒琅的微博,語氣沉痛宛如老母親喪子:“今天也是不想上班的一天。[/心碎]”
太卑微了吧。卿念感慨著,突然看見右下角有新消息提示,原來是她上次的評論被回複了。
[@隻搞真的回複:要我嗑她們還不如讓我相信含蓁是真的。[/嗬嗬]]
卿念看了半天沒看懂,這不本來就挺真的麼?錄節目的時候還……
不過她也就心裡想想,她沒敢回複,生怕這位不想上班的老母親隔著屏幕順著網線過來揍自己一頓。
搞CP的人真的是很暴躁。卿念齜牙咧嘴的想,忍不住又回頭,已經在拔罐了。噗噗噗,隨著竹罐的拔起,卿念看見自己的背上一個個紅紅的圓圈,看呆了眼,“哇,像被火烈鳥咬了一樣。”
這是什麼神奇的比喻,連老中醫都笑了,“火烈鳥要是咬起人來,你還能趴這兒說話?”
舒琅也好了,兩人把衣服整理好,聽了一堆吩咐,回去不要用力搓,如果非要洗澡就把水溫調涼一點之類的,卿念點著頭聽得很認真,舒琅則又拿著相機,在拍她。
卿念轉頭看她:“你又在拍我,剛才說的你聽見沒?”
“你記住了嗎?”
“我當然咯。”
“嗯,那我也記住了,你記住了就是我記住了。”這個角度剛好,卿念的臉微微側著,半明半昧的光線在她臉上暈開,臉部輪廓揉得若隱若現,一雙眼睛亮得像水裡遊著的星星。
正好可以打印照片,舒琅把照片全打印出來了,卿念頗感興趣地湊在一邊看,“哎,還有好多視頻。”也沒見她一直舉著相機,怎麼拍了這麼多,還都這麼好看,卿念捧著照片,愛不釋手,心想應該秀幾張到微博上。
“嗯,回去剪出來了給你看。”
“嗯。”
舒琅忽然上前,雙手從肩膀伸至卿念耳後,將她的頭發捋了幾捋,再簡單做了一個盤發的樣式,嘴角勾起來,“你盤發會很好看。”
“是麼?”卿念看著麵前的照片打印機,玻璃屏上映著她們倆麵對麵幾乎交疊在一起的身影,暗暗在心裡想,一般女生盤這種頭發不都是……表示出嫁的麼?
“都不用什麼裝飾,一根簪子就夠了。木簪盤頭,長長久久。”舒琅忍不住低下.身去,鼻尖輕觸她的發頂,“好香,到老了也會這麼香。”
“那不一定,我洗發水換的可勤。”
卿念又跳出來煞風景,舒琅嗤地笑出聲,“好啦好啦,不管怎麼樣都很香。來,香一個。”
卿念冷不丁被吧唧親了一口,翹著嘴角拍了一下她的手臂。
都說打情罵俏是一件令人費解的無聊舉動,然而隻有當自己身處戀愛中的時候,才能體會到情侶之間的哪怕一點點微小的互動都能帶來無與倫比的愉悅。
走出醫館,卿念口罩沒戴好,正在調整,落在了後麵。舒琅回頭看著她,披散的長發被陽光織成了上好的綢緞,她笑著伸出左手,問卿念,“要不要牽手?”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