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帶,讓你餓著。”
卿念癱在沙發上換了個姿勢躺著,嘿嘿笑了一聲,“你才不舍得。”
“那你等著啊。”舒琅關上冰箱門,“看看我給你帶什麼好吃的了。”
“哎。”她應道。
結果卿念真的隻等來一包板藍根。“褲子都脫了你就給我這?”
舒琅伸著懶腰去扯她的褲沿,“來,你先脫了。”
“哎哎哎,”她想蹦蹦不起來,隻好往旁邊挪,整個人挪成一隻軟趴趴的小蝦米,“彆耍流氓啊。”
“不耍流氓你讓我乾什麼?”
“讓你給我做點吃的啊。”
“家裡沒彆的了?”
“半袋長毛的麵包算不算?”卿念回憶著扔垃圾的場景,眉毛鼻子皺成一團,“白毛誒,成精了吧?”
經她提醒,舒琅恍惚想起來好像已經一個多月沒回家來了,她坐起來看看四周,還好,不算很臟。
“我打掃過了。”某人顯然邀功的得瑟語氣,抬腳在她小腿上踹了踹,“快快快,我打掃來你做飯。”說著自顧自的點了一個油燜大蝦。
“沒蝦,估計就剩一條凍帶魚,你湊合吃吧。”
“好吧。”卿念歎口氣,轉轉眼珠,抬手摸上額頭,還是有點燙,不過比之前自己一個人窩著的感覺明顯要好受多了,最起碼能在現在看著舒琅做飯的背影爬起來把板藍根泡上。
帶魚在微波爐裡旋轉解凍,卿念端著杯子倚在廚房門口,像一根白白軟軟的小麵條,“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凍帶魚是什麼時候嗎?”
“你被季婉關冰櫃裡了。”
“瞎說,她還沒那麼喪心病狂。”卿念差點嗆著,“你怎麼什麼都能扯上我,我說的是江斯年。”
舒琅切薑的姿勢頓了頓,等著卿念說出一個例如江斯年其實是凍帶魚成精的男妖怪之類的瘋言瘋語來,同時在心裡默默將江斯年與微波爐裡那條高溫解凍中的帶魚比對了一下,嗯,好像是有點像,眼睛都圓圓的。
“江斯年十歲生日那天被她姐姐拿著凍帶魚滿屋子追著打。”卿念一想起那個場景還是忍不住笑。
“……這麼慘,他都沒還手的嗎?”
“哎,他哪兒敢啊,他把他姐的裙子全剪了做窗簾呢。一報還一報,便宜了我們看熱鬨的。”
冬天的夜晚來得格外的快,剛才還是傍晚,現在已是暮色四合,窗戶外麵的天空覆上一層輕淺的灰黑色,除了偶爾的幾聲鳥叫以外,四周靜靜的,廚房裡砧板上切菜的聲音清晰穩健,一下一下輕輕叩在人的心上。
卿念抱著熱氣騰騰的杯子,笑了笑,“所以我就不喜歡弟弟啊妹妹的,淨給我惹事,誰要是敢動我裙子,我沒準真能把他關冰櫃裡去,和凍帶魚一起等著進烤箱。”
舒琅笑著嗯了一聲。
卿念往前湊了幾步,眼睛四下瞟著,“哈哈,其實一開始你剛來的時候,我還挺煩的。”
“唔。”
“你知道嗎,你那時候又黑又瘦,還一直看著我,看得我都有點兒怵了,當時我就心想,完了,來了個小霸王,這下要來搗我的亂了。”
舒琅沒說話,肩膀一直在抖,看樣子是不好意思笑出聲。
卿念摸著下巴仔細回想狀:“說真的,你是不是那會兒就脾氣不太好啊,眼神有點凶哦,看得我心裡發毛。”
“我脾氣不好?”
哢嚓,一直西蘭花從中間切成兩半,攤開躺在砧板上,綠得油光水亮。
卿念沒忍住不好意思地一笑,搖手擺尾地連忙否認,“溫柔,特溫柔,全世界第一賢惠哈。”她撲過去抱住舒琅的腰,對方輕晃示意她挪開,“油下鍋了。”
“好嘛好嘛,你特彆好,特彆溫柔,我特彆愛你。”卿念靠在廚房的牆壁上,腦袋歪斜,目光落在舒琅的圍裙下擺,圍裙前段時間剛買的,還很新,上麵擠滿了各種各樣幼稚得要命的卡通圖案,是她吵著要買的,舒琅說了醜她還不聽,收到貨才發現是真的買家秀,於是從此以後很長一段時間她都有充足的理由不做飯。
舒琅站得筆直,不說話的時候嘴角是平的,筆挺的鼻梁在唇峰打下一道淺淺的陰影,平時兩個人站一起,卿念倒更顯小一些。顯然這件圍裙穿在她身上顯得更滑稽,有種斯文書生跑去蹦迪的喜感。
舒琅聽她這話倒是笑了,“原來一頓飯就愛我了,那我之前費那麼大勁乾嘛呢。”
“誰知道呢,你笨唄。”
“剛說我脾氣不好,這就敢罵我了?”
“我是說你以前看著是有點兒,又沒說現在。”
“那不是看上你了麼,我以前也不凶啊。”
卿念被她突如其來的直白嚇得抖了抖,差點兒氣沒上來,“你說真的?”
“你說真的假的。”
“我不知道!”卿念麵紅脖子粗,擰開臉去看窗台上前不久剛種下的小盆栽。
“你不知道,你笨唄。”
“你......”
“行了,端出去吧。”舒琅盛完了菜,鍋放進水池,開始脫圍裙。“你給我打的結?打的死結?”
“哎哎哎彆弄了,這是蝴蝶結,我幫你,你再搞真成了死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