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念想不通這是為什麼。那天不是明明聊得好好的麼,就因為她說錯了一句話,一句錯句句錯?甚至沒有給她解釋的時間,□□就那樣點燃了。隔著網絡不歡而散,仔細想想這是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她還要在劇組呆上一個月,那這接下來的一個月的時間裡,就這麼接著冷戰下去
卿念煩躁地用外套蓋住腦袋,把自己蒙在一片黑暗裡。
就那麼不想讓彆人看見嗎?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一直就隻是這樣嗎?
舒琅對她說的話還在耳邊盤旋,卿念甚至都能在眼前浮現出舒琅說這話時的表情來,又恨又委屈地,仿佛自己受了天大的冤屈,每一個字都在控訴她,你不愛我。
卿念氣得想笑,以前是誰說的,隻要我們在一起就好了,誰都不告訴也可以,隻要兩個人開心就好了。
結果現在不開心的也是她。卿念心想如果自己有隔山打牛的本事,一定要給舒琅來一個隔空暴擊,不然難消她這整整一禮拜的鬱悶心情。
她把把屏幕黑掉,躲避鏡頭不過是當下麵對突發情況時的條件反射,固然有一部分羞於示人的原因在,可這怎麼能夠被扯到見不得人的地步上去?然後還被無限延申過度解讀成了她不愛她。舒琅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問出那一連串的問題,讓卿念根本毫無招架之力,沒等她想好怎麼回答就,電話掛掉了。
這人真是,幼不幼稚啊?
卿念在心裡上演了一圈自己將舒琅三百六十度暴打的場景之後又有點心虛。其實她也不是完全沒有錯的,其實也確實是她,一直沒有能夠給卿念足夠的安全感。
一直都是舒琅在付出,而她作為被動承受的那一個,該表示的不該表示的,好像都太少了。
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誰也不知道第一張牌是什麼時候倒下的,而當問題爆發,耳機裡傳來忙音的時候,才意識到原來問題已經到了這個地步。
卿念鬱悶地抱住腦袋。她討厭冷戰,可她現在毫無辦法,打開兩人聊天記錄,視線停留在一周前“通話已結束”的係統字體上,心裡一萬句話都變成了泡泡蒸發掉,酸得喉嚨發燙。
沒有比現在更糟糕的時候了。卿念心想。
***
劇組基本每隔幾天就會在微博上更新一些動態,大多數是片場花絮或者幕後工作之類的視頻日記,有時候也會放出一些正劇片段。今天放上了一段卿念之前訓練時期的紀錄短片,這個短片的放鬆既是原本計劃之內,也算是作為對之前輿論的一個非正麵回應。
視頻隻有四分半鐘,采取分點剪接的模式,把卿念一天到晚的活動都錄了進去。視頻一開頭整個屏幕是薄薄的一層藍灰色,底下一層淺金,太陽還沒有升起來,得靠手電筒才勉強照亮前麵的路。卿念似乎剛剛睡醒,眼睛被手電筒的光線刺得睜不開,甚至毫無形象地打了個嗬欠。隨後旁邊工作人員提醒她在拍紀錄短片,這才趕忙揉揉眼睛,揚起一個燦爛的笑容。
這個簡單卻真實的開頭取悅了不少觀眾,大家都被卿念這個舉動逗笑了。
“哈哈哈淩晨五點被迫營業,好慘好慘”
“太真實了哈哈哈這不就是早上被我媽揪起來背書的我嗎!”
“原來這麼辛苦的嗎……”
“我現在有點想看風鈴了。”
“啊,原來沒化妝這麼醜,眼睛都是腫的,像一條比目魚[/聳肩]”
“前麵說醜的是不是自己先去照照鏡子呢?”
“不說演技了,眼袋掉到下巴哈欠打上天還能長這樣的,卿念的臉我還是蠻服的哦”
“又來了又來了,演員不說演技說什麼?笑死,她還能好看一輩子啊,也就粉絲騙騙自己罷了。”
……評論區底下依舊鬨得不可開交,但明顯質疑聲和罵聲比之前要少了許多,大概是看到卿念所進行的一連串訓練的確強度不低,就算想吐槽,單就這個視頻來說也找不到什麼槽點,頂多就是把她開頭睡眼惺忪打嗬欠的樣子截下來做成表情包娛樂一番罷了。
卿念在床上輾轉反側一整夜,第二天頂著熊貓眼一骨碌坐起來,悄悄切上微博小號,在舒琅的微博下發了一個早安,還配了一張自己昨天紀錄短片裡麵打嗬欠的表情包醜圖。發完她自我感動地想,我都主動給你發早安了,還把自己這麼醜的圖也給你看了,你是不是該開心了?啊?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