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程一臉受不了,“吃個沙縣都能睹物思人?”
卿念繃了一天的神經隨著傍晚的夕陽緩緩放鬆下來,終於想起來什麼似的,從包裡翻找出手機,顧不上鎖屏上一整排的未讀消息,直接打開和舒琅的聊天框,糾結來糾結去,最終打出一句,“這邊今天是晴天了。”據說尷尬的時候最好是以天氣為話題展開討論比較好。
想了想又說:“晚上吃了沙縣。”
“今天拍了一天的戲,有點累。”
她像個小學生一樣把自己一天的日常彙報了一遍,然後對著聊天框發呆,兩分鐘過去,手機屏幕黑下去了,對方並沒有回應。
她沮喪地歎了口氣。解鎖屏幕,抿緊了唇,三個字被她一個字母一個字母地敲出來。
“對不起。”她對著手機慚愧低頭,像極了一個受訓的小學生,誠心誠意地低頭認錯。
巧了,舒琅的消息框幾乎同時傳過來,陡然出現在屏幕上,快要把卿念嚇了一跳。“辛苦啦。”
輕快隨意的語氣讓剛才所有的凝重化為烏有,讓卿念心裡的千斤重擔忽然落了地。她仰頭靠在座墊椅背上大口大口喘著氣,像一條回到水中重新活過來的魚。還好,舒琅終於願意和她說話了。
她等不及地給舒琅打電話過去。對方很快接起,舒琅好像在地鐵,卿念聽見她過安檢時的電子音。張了張嘴,原本要說的我很想你變成了,“你剛下課啊?”
“嗯。準備回家。”舒琅說。她語氣隨意自然,仿佛之前一切不愉快都沒有發生過。卿念聽見回家這個詞,心裡像敲了一顆檸檬冰糖一樣,酸得鼻尖發燙。
沉默了十幾秒鐘,卿念發著呆,不知道該找些什麼話題來聊,聽見舒琅問她說:“到酒店了麼?”
卿念含糊不清地應了一句,“……嗯,應該快了吧。”
“好。你在吃飯嗎?”
卿念搖搖頭,然後意識到自己現在實在打電話,三兩口把虎皮蛋咽下去,“對,吃的沙縣。”
“好吃嗎?”
“還行。”卿念地聲音低下去,“想,想吃你做的。”
舒琅“嗯?”了一聲,“什麼?我沒聽清。”
卿念心虛地抬頭看了一眼前麵,揉著鼻子打著哈哈過去,“啊沒什麼沒什麼,挺好吃的,明天還來吃這一家。”
“好。”舒琅說,“在那邊好好的,家裡人都很想你。”
“嗯。”
頓了頓,卿念聽見舒琅繼續道,“我也是。”
她的心像放飛的氣球一樣雀躍起來,歡喜快樂又輕飄飄地,掰著手指渾身發熱,“啊,我也是,我也是我也是。”一臉重複好幾遍,卿念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傻瓜。
舒琅聽見那邊張若海叫卿念下車了,對她說,“下去吧,我也快到站了。”
“啊,哦。”卿念莫名其妙道了句晚安,從車裡下來看見還在天上掛著的夕陽,自己都覺得有點好笑。晚安什麼晚安,這才幾點,還有剛才的對話,她都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
然後收到舒琅的消息:“晚安。”後麵跟了一串emoji愛心。
卿念抿起唇角,笑得像個傻瓜。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