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1 / 2)

聽著這聲氣,林鶴一驚,林癩子一夥不會又上門來了吧?

白秀枝這一嗓子將林家院子裡的人都喊了出來。

林鶴扶著林春花走到門口。院子裡站了三個渾身滾得看不出原樣的小姑娘,這是林壽安的三個堂妹,看看她們的大小林鶴很快就對上號了,由高到低分彆是蓮花、桂花、梅花。

鄉野裡的娃從來都是在泥巴裡滾大的,身上臟了那是常態,可今天,能讓白秀枝叫的嗓子都有些劈了的,顯然不是常態。

這三個姑娘身上,不光是泥巴,還有不少血,這血跟泥土混在一起,滿是瘮人的黏黑色,也難怪白秀枝驚的叫了起來。

白秀枝拉著幾個娃,仔細的查看了一番,鬆了一大口氣。還好,不是娃娃自己身上的,是沾上的。

不是娃娃受傷了就好。眾人都鬆了口氣。這才顧得上問怎麼回事。

蓮花急急的說道:“娘,我們方才回來的時候,在將軍崖下頭看到一個摔的渾身是血的人夾在一個矮樹杈子上,聽到他在哼,我們就想辦法拖他下來,可是拖不動......”

原來有人受傷了。大姐夫屠忠才立馬帶了兩個人去救人。

這邊留著的人繼續幫忙收拾屋子,方才林癩子一夥掀了不少的東西,院子裡亂糟糟的,得好一陣子收拾。

大家都在忙,看著眼前的忙碌,林鶴直覺乾澀虛弱的身子都活泛了好多。

林鶴拒絕了林春花扶他去床上躺著的提議:“躺久了身上都僵了,還是坐一會兒吧。”林鶴想要跟人好好說說話,打聽打聽一些東西。

現在這樣躺著不是辦法,係統給的時間隻有一個月,這一個月內他必須要找到讀書的地方,最不濟也得弄本《論語》啥的來讀。林鶴不喜歡坐以待斃。

對林鶴這提議,白秀枝很是不放心他身體,立主他去躺著。林春花卻是點頭支持說:“人躺久了,沒病都能躺出病來。讓他坐著跟人說說話也好。聽聽閒傳,寬泛寬泛,身子還好的快點。”

為妨她娘還說啥,林春花趕緊岔開話題,說餓的慌。

聽女兒說他們今天晌午飯都沒吃就來了的,白秀枝也顧不上彆了,急忙要去

做飯。白秀枝撿起蓮花幾個方才丟在地上的山雞野貨:“我還正愁咋個待客呢,家裡沒啥像樣的吃食。有了這些個今天好歹能支應過去。”

白秀枝說完,有些不放心的添了句:“春花,今天蓮花她們拿了這好些東西,你婆婆他們該不會說啥吧?”日子都艱難,自家幫不了大閨女,還給她添煩難,白秀枝心裡有些過不得。

林春花大嗓門一回:“娘,你擔心些啥嘛。今兒個蓮花她們拿回來的東西肯定是我婆婆給的啊。”

“這倒也是。唉,總歸欠了親家大人情,現在也還不起,隻能等以後了。”白秀枝歎息不已。

林家的灶房就在西屋牆旁邊支了個敞篷子,裡麵有個兩眼大灶。

林鶴坐在屋簷下,看大伯母跟大姐邊忙碌邊說話。

山雞拾掇好,放了大料下鍋。香氣撲鼻而來,林鶴直覺肚子饞蟲都起來了。這具身子已經好些天吃不下什麼東西了。現在這反應,林鶴放心了不少。還好,能吃東西就好。

林春花聞著香氣,慶幸道:“娘做飯就是香,得虧今天林癩子沒有砸鍋,要不然,今天要吃娘的手藝還得費一番周折。”

白秀枝一邊下鍋炒菜,一邊答話:“林癩子他舍不得砸的,他早就看我們家是他的家財了。要不然,今天還有這鍋在?”

對這個林鶴知道一點,鄉人上門打架最喜砸鍋砸缸,仿佛這樣才能給對方根本的打擊一樣。今天這林癩子下手還是挑了的,掀的都是砸不爛的木頭跟石頭東西。

白秀枝母女倆一邊忙,一邊說的熱鬨。

“唉,都是窮鬨得,我們山腳下龍坎村這兩天還不是熱鬨的很,瘋秀才屋頭又讓人抄了。要不是村裡族老死命攔了,瘋秀才落腳的屋都差點讓人占了去。”林春花歎息道。

“啊,那些人也太沒良心了,瘋秀才他爹當年給村裡人做了多少好事,現在還對人留下的這根獨苗趕儘殺絕。”

瘋秀才?

這可是他們豐樹鄉的名人,本名錢自厚。他爹錢秀才當年是豐樹鄉遠近聞名的先生,是自大豐朝開朝以來豐樹鄉唯一的一個秀才。

瘋秀才他爹是秀才,瘋秀才可不是秀才,他隻是個老童生。他之所以有名,實在是因為他太倒黴

了。次次都因為意外卡在了院試那一關過不了。

其中有一次最為倒黴,本來都已經點了他附生的,結果,主考官貪汙舞弊翻車了,然後他們這一科的成績全部複核,複核的結果是瘋秀才落榜了。這一次打擊太大,錢自厚直接就瘋了。

林鶴精神一震,趕緊插話:“瘋秀才家裡可有書留下?”

林春花搖頭道:“這就不知道了。難說,他家被他們村裡人抄了幾次了,上次我看到他家門前的樹都被人挖了抬走了,書這等值錢的東西,估計早沒得了。”

林鶴默了默,不死心道:“那瘋秀才瘋的可很?”如果不厲害,說不得還能記得一些有用的東西,畢竟讀了那麼多年。

林春花繼續搖頭:“瘋的不得了哦,他娘死他都啥都不知道,還跟在吹鼓手後麵哈哈大笑呢。”

林鶴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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