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 30 章(1 / 2)

看到趙司獄帶著人進來,唐工書是直接萎鈍在地。這些年他背靠著楊守備,可謂是春風得意的很的,管著工房,一應營造啥的都是他在主持,這工房看著不比戶房、吏房要緊,但油水一樣不少的。

他家原本就是商戶出身,得益於有個漂亮姐姐,又舍得花錢,攀上楊守備後,更是一路順風順水。之前開賭坊、花坊、放貸什麼的還要看看彆人的眼色,現在是完全沒有這方麵的顧忌的。

順風順水這麼多年,不曾想一夕之間就塌掉了。不過,想著楊守備,唐工書還是有一線希冀.

看著帶刀走過來的趙司獄,唐工書強笑著準備問問他,可一旁的唐湯氏卻是不管不顧的衝了過去:“趙司獄,你這是什麼意思?”

趙司獄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一聲:“唐太太,我什麼意思,你看不出來?”說完,一揮手:“兄弟上,給我好好抄撿了。要仔細啊。”

什麼?抄家?唐湯氏腦袋一懵,當即攔了過去:“姓趙的,你敢?”這姓趙的之前在他們家麵前那從來是賠笑的主兒,今兒個突然這麼強橫,唐湯氏一時還適應不了。

趙司獄現在哪裡將她放在眼裡,一擺頭:“來人,將唐太太給我請到一邊去。”立即上來兩個衙役,將唐湯氏剪了手扔到一邊去了。

看著趙司獄這絲毫不給麵子的樣子,唐工書心沉到了穀底,他姐夫不會也?

趙司獄將唐湯氏給扔走了,對著萎鈍在地的唐工書卻是稍微客氣一點:“唐工書,你欺男霸女、強占百姓財物以至出了人命,罪過不小,現在苦主都告到了知府衙門了,今兒個就彆怪兄弟不客氣了。唐工書請吧。”

聽得趙司獄這話,唐工書沉到穀底的心仿佛落了一點到實處了,聽這罪名,好像隻是跟自己在外麵的生意有關,估計跟吳家小子拿去的契書有關係,仿佛沒有說到貪瀆方麵。

那這樣的話?是不是就可以不用牽連到姐夫楊守備。如果姐夫楊守備日後再一請托,說不得就有轉圜的餘地。

可是唐工書忘了一點,泰長府官場上誰不知道他跟楊守備的關係。既然這次毫不留情的抄他的家,那一根藤蔓上的楊守備就是

想避那也是避不了的。不,不,應該說是,楊守備確定是逃不掉了,人家才會來抓他這個小嘍囉的。

可惜,現在一門心思想脫身的唐工書卻是顧不上想這不好的。自己給自己往好的想,自以為想通了,唐工書底氣頓生,看看趙司獄帶的人如狼似虎的在翻揀東西,很是有些不痛快:“趙司獄,麻煩讓兄弟們手腳輕些。”

聞言,趙司獄冷哼一聲:“唐工書,都這時候了,彆的你還是少操心了,多操心操心你自己個兒吧。”

趙司獄這一冷哼,讓唐工書方才有些火熱的心迅速冷卻了下來,趕緊賠笑:“趙司獄彆見怪,方才兄弟我一著急說錯了話了。”看看趙司獄的棺材臉,唐工書迅速從懷裡摸出一張銀票塞了過去:“趙司獄,今兒個是不是就是隻來我這一家兒的?”

趙司獄麻利的將銀票袖到袖子裡,然後神色大好的慢條斯理道:“是不是就你一家兒,你到大牢裡去了就知道了。”

聽得這話,唐工書方才穩了點的心頓時又沉到了穀底。都是場麵上混的,他先前也不是沒抄過彆人的家,這上麵有沒有人,抄家跟抄家還是很有不同的。今日,這趙司獄可是一點麵子都不給。

趙司獄確實沒有給麵子,收了唐工書的銀票過後,又讓人來搜他的身,隻把唐工書給搜了個乾乾淨淨。

唐工書下了大獄,一家被抄了,這等大事,迅速傳遍了泰長府城。

住在吳宅的林鶴聽得這消息,長籲一口氣,好了,威脅去了,終於可以回書院了。在吳宅呆了幾天了,可是得趕緊回去上課了。

當即林鶴就要辭去,吳太太也知道林鶴他們學業要緊,也不強留:“你學業要緊,嬸子也不強留,不過,回書院是回書院,但也不用這麼急的。等正濤他爹回來了,你再走不遲。”

這個理由很是充分,林鶴自然不好有異議。

吳太太不光是說說,知道吳都監這些時日忙的很,怕下衙了還不肯回來,特意讓人送了信,讓他下衙了趕緊回家來。

接到消息的吳都監果然沒有耽擱,太陽偏西時分就回來了。叫過林鶴二人:“唐工書他們,還有那金粉街的一眾痞子都已經下獄了,你們要回去書院也使得。

耽擱了幾天了,也該是要去書院了。”

聞言,林鶴趕緊拱手作揖辭行:“這些時日,叨擾世叔、嬸子了,晚輩感激不儘。晚輩告辭。”

聽得林鶴這文縐縐的話,吳太太咯咯直笑:“你這孩子,可真是會說話兒的緊。”說著,將桌上的托盤裡擺的東西拿出來遞到林鶴手上:“這是嬸子給你的表禮,不許推辭,趕緊收下。”

林鶴一看,竟然是二十兩銀子並一匹藍布,這份表禮不可謂不重。林鶴本能的正要推辭,卻見吳太太一眼的認真:“我方才說過了的,不準推辭。推辭嬸子就生氣了。”

林鶴上前一步,躬身謝過:“多謝嬸子。”

吳太太高興的笑道:“對,就要這樣子才好嘛。”

本以為就這樣差不多了,卻見吳都監從懷裡摸出兩張紙來遞給林鶴:“這個你拿著。”

林鶴接過一看,竟然是一張泰長府的房契,並一張五十畝的地契。林鶴嚇了一跳,趕緊還了回去:“這如何使得,世叔還請趕緊收回去。”

吳都監大是不滿的一瞪眼:“這怎麼就使不得了,這是你們那日從唐工書外宅那裡拿來的東西,你拿一些應當應份。”

林鶴額角的汗都快滴了出來,慌忙將手中的契紙放回了桌上,對著吳都監道:“世叔好意我心領了,但這些個東西我真不能收。我先前幫吳兄,那是因為吳兄被唐家的人算計,吳兄拿回自己的東西應當應份。這些個東西,吳兄拿著那是於情於理都說的過去的。相應的,就算有人因為此事對晚輩有微詞,晚輩也可用打抱不平、兄弟義氣這正氣的理由懟回去。”

“可是,我要拿了,那事情的性質就變了,一個不好,就是我們聯合起來訛詐了。實不相瞞世叔,晚輩日後是定要走科舉出仕之途的,德行要求是一大要緊要務。晚輩雖然相信前輩為人,必是不會說出去的,但這世上很多事情,隻要做了就一定會有痕跡的,晚輩不能給人因此而攻訐的借口。所以,前輩好意,晚輩心領了。這些個東西,請世叔收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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