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冰理所當然道:“對啊,這都一下午了,天快黑了,原主的母親還在公主府等我呢。”
顧文霆隻恨自家女友一如既往地冷酷無情,委屈巴巴開口:“可是我們才剛重逢,你就不能多陪我一會兒,吃個飯再走唄。”
晏冰無奈順毛:“那我們兩個不就OOC了。”[注]
顧文霆不甘心,道:“我明天就去找皇帝給我們賜婚,你是容太傅的侄女對吧,下午聖旨肯定到容府!”
晏冰笑道:“行啊,不過婚期彆定太早啊,等容鈺靈他們那邊折騰完我們再辦婚禮,免得出什麼意外。”
見晏冰同意了,顧文霆眼前一亮,連連點頭,歡天喜地地把晏冰送出門,開始琢磨明日與延熹帝的說辭。
*
公主府。
金烏西墜,暮色已深。
晏冰一進屋,沈芸就發現了女兒的異樣,雖然神色依舊淺淡,但眉眼之間卻充溢著無法掩藏的欣喜。
她壓下被那份容府送來的帖子激起的隱憂,柔聲問道:“嬿冰,你今日去秦王.府遇到什麼了?”
晏冰微微一愣,隨即反應過來,笑著解釋道:“娘,我發現秦王就是我一直想再見到的那個人。”
沈芸有些訝然:“你從前認識秦王?”
在回公主府的路上,晏冰或真或假地編了個前因後果,好讓沈芸放心。
她繼續道:“也不算真正認識,是很多年前的事了,我也是剛剛才知道他竟是秦王。”
聞言,沈芸愣愣開口:“這樣啊。”雖然女兒說得不多,但她已經自己在腦中圓了一個年少相識
多年後重逢的故事。
“娘,”晏冰決定一口氣說完,“秦王明日就會進宮請旨賜婚,我若是嫁入秦王.府為王妃,你願意與我同住嗎?這樣我就可以一直照顧娘了。”
沈芸有些發懵,這怎麼就忽然談到婚姻大事了?
不過,這半年來女兒的確變化很大,變得更有主見,帶著她把日子越過越好,也成了她這個母親的依靠。
女兒如今有了喜歡的人,想要成家,沈芸相信女兒的眼光,自然不會反對。
可是,哪有嶽母與女兒女婿同住的,更何況她還是一個妾室,這實在不合規矩。
這樣想著,沈芸便問出了口。
晏冰柔聲安慰道:“秦王為人隨和,其實並不像外界傳言那般難以接近,他也希望娘能與我們同住。除此之外……娘,你對父親還有感情嗎?”
沈芸無奈一笑:“我一個妾,哪裡想過那麼許多,不過都是討生活罷了。”
雖然容二老爺寵愛過她一段時間,但很快便有了更加年輕貌美的新人,將她棄之一邊,任由二夫人與其他妾室欺侮。
最後,他又那麼無情地把她們母女趕出府,沈芸對他早已心冷。
聞言,晏冰放下心來,道:“既然這樣,改日我讓父親寫一份放妾書,這樣娘就自由了。”
沈芸是良妾,同容二老爺結的是婚契而不是身契,隻要容二老爺寫一份放妾書,再去官府解除婚契,她便成了自由身。
沈芸隻覺得今日女兒說的一切都大大超乎她的意料,她理了理思緒,問道:“可是這樣不會影響你嗎?”
作為被休離的妾室之女,女兒的名聲肯定不會好聽。
晏冰微微一笑:“沒關係的,不用在乎外人的眼光,秦王也不會在意這種事情。”
晏冰好不容易勸好了沈芸,沈芸拿出一份帖子,道:“這是下午容府送來的,說是讓你明日去見一見你父親和二夫人,一起用個午膳。”
聞言,晏冰挑了挑眉,這一看就是鴻門宴。
不過,明日?這個時間倒是選得不錯……
*
翌日,皇宮。
“叔父要娶容家長女為王妃?那不是太子妃的親姐?這輩分亂了啊。”聽到顧文霆的話,延熹帝頓時傻眼。
親姐妹分彆嫁給祖孫,未來皇後
要叫同父姐姐為叔祖母,未來皇帝的連襟是自己叔祖父,延熹帝也要喚兒媳婦的姐姐為叔母,這關係簡直一團亂麻。
顧文霆輕笑:“陛下的後宮中不是還有一對姑侄,輩分同樣也是亂的。以後讓容家姊妹隨我們這邊的輩分不就可以了。”
“咳,有……有道理。”延熹帝尷尬不已。
他的確是分彆納了姑母與侄女為妃,言官雖然頗有微詞,但也都被他給懟回去了。眼下,他實在沒有立場去說秦王亂輩分。
至於那容家長女先前的未婚夫程家公子婚前猝死一事,延熹帝也有所耳聞。男方沉迷酒色虧了身體,又與人家未出閣的姑娘有什麼關係,“克夫”一說不過是無稽之談。
除此之外,繼後也同他誇讚過,容家長女醫術高明,救下了他疼愛的長寧公主,於皇家有恩。
她若是能將秦王的怪症治好,那麼大晉便多了一員猛將,北族又如何膽敢再犯邊境?
延熹帝想了又想,這門婚事都沒什麼反對的理由,便乾脆地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