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很快,他們又想到,那秦王病了多年,不良於行,恐怕活不了幾年,容嬿冰嫁過去不過是守幾年活寡再接著守寡而已。
四人行禮謝恩後起身,送走了禮部官員。
容二老爺對著晏冰冷笑一聲,道:“怎麼,你以為有了秦王做靠山,就可以做得了家裡的主了?那秦王不過是個殘廢……”
“二弟!”容太傅皺眉打斷他。
容二老爺愣住,不明白容太傅的意思。
容太傅心中所想卻比他這個混吃等死的二弟要多得多。昨日容鈺靈回府,他雖然有了公事中途離開,卻也聽了幾句有關這個大侄女的事情,也知道容嬿冰昨日去給秦王診病了。
而延熹帝今日那麼突然地就下了封妃的聖旨,都未曾與他商量一番,想必是心意已決。
難不成,是容嬿冰能夠將秦王的怪病治好,以至於皇家也要將她籠絡過去?
若容嬿冰的醫術當真如此高超,容家是絕對不能因為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而得罪她的。
晏冰見到容太傅的神態,就明白了他的態度。
她輕輕一笑,將剛剛在飯廳發生的事情告知了容太傅,隨後從袖中取出兩份新的放妾書。
無需多加思索,容太傅果斷對容二老爺道:“我同意放歸沈氏,你去簽字。”
“為……為什麼啊?”容二老爺不明白大哥為何要向著容嬿冰。
容太傅皺眉:“讓你簽你就去。”
容二老爺見容太
傅麵露不滿,頓時縮了縮脖子,喚下人取來筆墨紙硯,老實地在放妾書上簽了字。他自小就害怕長兄,從來不敢違逆容太傅的決定。
容二夫人在一旁焦急萬分,卻也不敢當著容太傅這個大家長的麵開口。
成功拿到放妾書,晏冰心情極好,對容太傅恭敬道:“多謝伯父體恤。”
容太傅溫和地對她笑了一笑,然後派了管事,隨晏冰一起去衙門解除婚契。
晏冰走後,容二老爺終於疑惑道:“兄長,你為何要我放沈氏走?”
見弟弟不開竅,容太傅恨鐵不成鋼道:“鼠目寸光,怪不得你在仕途上走不遠,整日隻會用些後宅手段!”
聽到容太傅的話,不隻容二老爺,容二夫人的臉上也是火辣辣的,她有些不服氣道:“可是靈兒已經是太子妃了,就算她日後是秦王妃,我又何必要懼一個庶出的女兒?”
麵對弟媳,容太傅不好訓斥,但依舊聲音冷硬:“靈兒是太子妃,但不是所有太子妃都能成功當上皇後。”
聽出容太傅的未竟之語,容二夫人一抖。
是啊,成功登臨大寶的太子本來就少,更彆說太子妃了。哪怕太子登基,太子妃也不是百分百就會被冊封為皇後的。
延熹帝正值壯年,繼後也不過三十餘歲,有一個婆母壓在上頭,容鈺靈何時才能得掌後宮大權?
容嬿冰若嫁給秦王,那便成了容鈺靈的叔祖母。太子妃要是為了娘家的事情公然與作為長輩的秦王妃對上,那真是丟儘了皇家顏麵。
見兩人懂了,容太傅繼續道:“嬿冰的醫術我也有所耳聞,那是能將長寧公主自鬼門關救回來的。假如秦王的病得以痊愈,讓我大晉如虎添翼,陛下定會極為看重嬿冰。更何況,就算將沈氏放歸,嬿冰也依舊是我容家子孫,與容家榮辱與共。”
至此,二房夫婦對視一眼,雖然心中憋屈,卻也隻得放棄先前的想法。
秦王可是連延熹帝都要敬著幾分的皇叔,容嬿冰又救了長寧公主得了繼後青眼。他們如今,可不能再像從前那般輕待容嬿冰了……
*
晏冰幫沈芸解決了身份的問題,心情大好。
這半年來她靠診病得了不少診金,如今沒了後顧之憂,便開始琢磨著
開個醫館。
考察了幾日後,晏冰買下了一個位置不錯的醫館。原來的醫者都留著照常診病,他們無法解決的疑難雜症再交給她來診治。
除此之外,晏冰每隔一日還會開半日的義診,專門為得了重病又沒錢醫治的窮苦百姓施針。
不到一個月,晏冰神醫的名頭就傳遍了洛京。不隻上層貴族,普通老百姓們都知道洛京出了個女神醫,針到病除,又有一顆醫者仁心,給窮人免費治病。
這日,顧文霆又來到醫館陪晏冰看診。
漸凍症治療起來比較麻煩,哪怕依靠《通天針經》,也需要三四個月才能根治。
不過,顧文霆如今已經站起來可以緩緩地走兩步了。
他現在沒什麼差事做,就坐著輪椅,由人推著隨晏冰東奔西走。連晏冰坐診也要黏在晏冰旁邊,時不時噓寒問暖一番。
給最後一個病人施針結束後,晏冰剛要收工,就聽到醫館外傳來一陣騷動。
“外麵發生了什麼?”晏冰招來一個學徒。
那學徒打聽了一下,回道:“聽說是附近酒樓的一個書生犯了癲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