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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晏冰閒來無事,背了個小筐去北山采些野菜野果。
這裡位處南方平原,山坡都比較矮小,爬起來不是很累。北山比東山要大得多,青平村就是依靠著北山而建。
走了一段路後,晏冰遇到了一個岔路口。
她沉思了一會兒,東邊是村裡人常去的,那裡的山穀中可以采摘的吃食比較多,也沒有虎豹之類的猛獸出沒過,比較安全。
而西邊的林子比較深,人跡罕至,是獵戶常去打獵的區域。
這樣想著,晏冰的直覺開始拚命呐喊:西邊!
於是,她果斷決定遵從自己的金手指,轉身向西邊的岔路走去。
走了大約兩刻鐘的時間,晏冰忽然聽到一陣尖利的狂笑聲。
“哈哈哈哈哈哈——”
笑聲甚至驚起了幾隻飛鳥,撲簌簌地展翅逃離此處。
晏冰:這笑得也太反派了。
她麵色不改,繼續朝著笑聲傳來的方向走去,很快便見到一個老者迎麵走來。
那人十分矮瘦,身著破爛道袍,頭發亂糟糟地堆在頭頂,麵上生著許多猙獰的皺紋,神情冷漠陰狠,一看就不是善茬。
除此之外,這老道士道袍的一角顏色更深,隱隱泛著深紅色,似乎浸了什麼東西的鮮血。
當然,最讓晏冰在意的,是一段突然湧現在她腦中的零散記憶——那是褚冰兒的記憶。
密林,破衣爛衫的老道士,忽然貼到身上的符籙,魂魄被硬生生剝離的慘烈劇痛,最後,便是一片空茫。
晏冰在腦海中問道:“係統,這是怎麼回事?”
係統分析記憶後回道:【褚冰兒原本陽壽未儘,卻被人以邪術勾走生魂,眼前這人就是褚冰兒的仇人。宿主見到此人後,身體所殘留的仇恨與痛苦自動激發了死前最後的記憶。】
聞言,晏冰的心中浮現出一絲殺意,原來,就是這人害了褚冰兒。
那老道士突然見到一個獨身的年輕小姑娘,不免驚喜萬分。
正好!他
的魔器四方鏡再獻祭三個少女的生魂就可以複蘇了,剛處理完一個礙事的小子,又來了一個小姑娘,真是天助!
不過,這個小姑娘的模樣有些眼熟……
對了,他一年前也來過這個村子,還收走了一個魂魄,可能是那個時候碰到過她。
老道士的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猙獰笑意,雖然他為了弄死那小子用光了一身靈力,體力也所剩無幾,不能直接用符籙抽魂。但送上門來的魂魄,他可不能讓其跑了!
先找機會把她打暈吧,待他恢複靈力,再抽出她的生魂……
老道士努力裝出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對晏冰道:“姑娘可知下山的路怎麼走?貧道在這山間迷了路,正不知如何是好。”
晏冰同樣施展演技,友好道:“道長隨我來吧,這邊林子太密,的確不容易尋路。”剛才還笑得那麼囂張,現在就裝迷路,看來這人腦子也不太好。
老道士暗喜,隨晏冰下山。
不過沒過多久,他就在心中開始罵罵咧咧。
這小姑娘怎麼也不肯讓他走在後方,一旦他落於身後,便也放慢步伐,還關切地問他是不是自己走得太急,讓他累到了。
這樣他該怎麼打暈她!林子這麼大,若不能一次就成功,小姑娘跑了可怎麼辦,他這老胳膊老腿可追不上年輕人。
老道士心中急躁,正苦心琢磨陰招,腳下卻突然踩空,慘叫著跌進了一個深坑。
他“哎呦哎呦”地試圖站起來,卻沒能成功,低頭一看,原來他的腳腕已經腫成了饅頭。
“姑娘,你快救貧道上來,貧道的腿好像扭了。”可惜他耗乾了靈力,不然就可以用法術自救了。
然而,老道士等來的卻是一片寂靜,晏冰自然不會回他的話。
他的腦子有些暈,電光石火之間,老道士忽然記起了什麼,狠狠地抖了一抖。
等等,那個小姑娘去年不就被他收走了生魂嗎!那生魂已經被他獻祭給四方鏡了,怎麼又能活生生地出現在他麵前?!
“妖孽!你是哪裡來的山精野怪,竟敢與我作對,待貧道出來,定要將你碎屍萬段!”老道士忍下心中的恐懼,色厲內荏地大吼出聲。
地麵之上,晏冰冷哼一聲,奮力搬起一塊大石
頭。
進山的路上,她便發現路邊有一個村裡獵戶設下的陷阱,村民們都能認出旁邊的顯眼標記,不會意外墜入。
於是,她故意將老道引到這裡,好讓他去陰間給褚冰兒償命。
老道士喊了半天,怒目盯著上方,卻驚恐地見到晏冰抱著石頭走到坑邊。
“你要做什麼?啊——”
隨著又一聲慘叫,石頭重重落下,老道士被砸了個頭破血流,倒在坑中沒了聲息。
力竭的晏冰擦擦汗,坐在旁邊平複了一下呼吸。
就在這時,係統突然播報道:【叮!宿主的伴侶顧文霆已進入當前世界,其位置為宿主西北方向一千米。】
顧文霆來了?晏冰微微愣住,隨之一抹喜悅浮上心間。
她顧不上休息,起身朝著係統給出的方向快步走去。
一刻鐘後,晏冰果然找到了一個盤坐在血泊之中運功調息的青年男子,他胸前的衣襟幾乎被血浸濕,整個人淒淒慘慘。
晏冰走到近前,那男子同時也轉過頭來。
不同於原世界與上個世界的容貌,顧文霆這次的身體生了一雙桃花眼,容貌昳麗,身著藍色道袍,頭束八卦簪,看起來同樣是個道士。
顧文霆朝晏冰伸出沾著鮮血的手,委委屈屈道:“阿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