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言語中的溫柔是生長的石斛蘭,舒展著天光雲淡般開闊的花瓣。
“看見你的時候,我好像看見了赫利俄斯拉著太陽車架的焰馬身上流淌的金色的日光——那顆被拋棄掉的信徒的心臟,也跟著在溫暖的窠臼裡跳動著。”
他的手就這樣放在了心口的位置,發絲下展露著收斂卻乾淨的笑容——“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好像名叫做‘愛’的感覺,就在這裡萌發著。錯土生根,卻讓荊棘將心腔纏繞地,全是淋漓鮮血呢……”
那種一直沒有從他身邊離去的,危險的感覺,在謝公萱沉默的凝視下就這樣化作了蓮花燈盞裡靜靜燃燒的火焰——不算明亮,卻有著真實的溫度。
他說著——“可是我一點也割舍不掉這樣的感覺。”
“拋棄被供奉者的信徒將你作為新的神靈侍奉,他會把直到白晝和夜晚點燃的無邊燈火奉於君座,直至你不需要的那一天。
“我願意接受‘忘記你和關於你的所有一切’的懲罰,隻是——”
他懇切的詞句伴隨著詩那樣的音律,糾纏成祈求一樣的目光。好像將自己推進了卑微的塵土,卻又一身驕矜和高傲。
“隻是可不可以為我保留著,這種名叫‘愛’的感覺呢。”
謝公萱鬆開抓住自己頭發的手,最終隻是安靜地微笑著。
他最後的祈求啊……就像大提琴悲傷的尾音一樣。
“不需要太多,一點點就好……不要讓我忘記這種感覺,可以嗎?”
那種從來沒有的,一直在他生命的延長線上虛無著的,讓他動搖,錯亂,以至於滿身鮮血都不願意割舍的——
一瞬間點亮心域的光線,最終在即將抵達自己身側的時候,觸碰了信號一樣的回歸線,朝著越來越遠的地方離去了——
從此這裡,又將是一片永夜。
信徒的演奏已經結束,十字架正對的遙遠的空之域裡,天主卻將永生的大門緊緊關閉。
她說:“對不起。神才擁有永恒的溫度,我卻隻懷抱著有限的光明——”
“那光明,隻夠照亮一個人。”
……
冰河上的女孩被開裂的冰麵吞噬到寒冷的海水裡,
俄羅斯今日冷卻的日光,
也抵達不了北極圈內永恒極夜的摩爾曼斯克。
凍結吧,凍結吧。
至少那提前鋪好的琴曲,
將在另一個人的記憶裡永生。:,,,